溫晗向前走了一步,秦澈看著眼前的路,眉頭微微蹙起,向前一步,伸手拽住了溫晗的手。
身側的侍衛有人看到了這一幕,都統一地將頭垂下,繼續向著前麵走去。
秦澈和溫晗一起走到了陳止墨的牢獄前麵。
旁邊的侍衛還在對陳止墨用刑。
隔了老遠,溫晗和秦澈便能聽見鞭子落下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偏是陳止墨咬緊了牙關,一聲也沒有發出來。
溫晗上前,看著裏麵的陳止墨。
隻不過幾日未見,陳止墨的身上多了許多新的傷痕,血淋淋地映在溫晗的眼眸中。
秦澈的身子動了一下,手掌抬起,準備伸手蓋住溫晗的雙眸。
這個動作秦澈做的有些習慣,手掌低下一點,卻發現自己摸得好像不是地方。
見狀,侍衛的頭垂的更低了。
秦澈的手收了回來,略微尷尬地把頭轉了過去。
卻是溫晗還沒有察覺。
溫晗的眸子抬起,看著牢獄之中的人。
鞭子打下來,陳止墨的頭一直低著,不知是真的在強忍著,還是已經被打昏過去了。
溫晗上前,厲聲開口道:“住手。”
聞言,牢獄內正打的過癮的侍衛連忙收起了手中的鞭子。
秦澈攥著溫晗的手掌緊了一點,稍稍側目瞄了溫晗一眼,卻沒有多言。
侍衛轉過來,瞧見溫晗一愣,卻還是趕忙跪地道:“太子殿下。”
刑部重地,太子親自造訪,確實是個不小的消息。
溫晗的頭揚起,咳嗽了一聲,學著秦澈平日的樣子開口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
侍衛們應聲,齊刷刷退了下去。
臨走前侍衛將鑰匙交到了溫晗的手掌。
溫晗將鑰匙捏住,和秦澈一起進了牢獄之中。
陳止墨的頭發更加散亂了,也憔悴了不少,他的頭低垂著。
隔著亂發,溫晗隻能看見他微微咧開的嘴角。
似乎是聽見侍衛離開的聲音。
陳止墨的嘴長得大了些,裏麵呆著血的牙花子,可他嘴角的笑意卻還在。
他的聲音沙啞,開口道:“太子殿下……”
滿滿嘲諷的語調。
從陳止墨的角度隻能瞧見溫晗和秦澈緊緊攥在一起的手掌。
陳止墨冷笑一聲,抬眸本想說話。
隻是陳止墨的頭抬起,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愣住了。
幾日的牢獄生活,曾經俊俏的麵目已經不在,陳止墨瘦了許多,兩頰凹陷,眼眸凸起。
可或許對他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他唯一在乎的,隻有巫族的覆滅罷了。
溫晗看著他,好想從他的身上找到另外一個人。
喉間動了動,是說不出的感覺。
陳止墨的眼眸動了動,又道:“你們兩個?”
秦澈看著陳止墨的反應,自覺可能有戲,開口問道:“你在我們兩個的身上看到了什麼?”
陳止墨的眸子眯了眯,又道:“靈魂互換?嗬,倒是有趣。”
溫晗也回過神來,趕忙向前走了一步,問道:“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解決的辦法?”
陳止墨的眸中定定,又認真瞧了瞧站在自己眼前的兩個人,開口道:“你們之前是不是參加了什麼儀式?”
溫晗和秦澈陷入了沉思。
溫晗率先響起,抬眸道:“那一日,山洞之中!”
那一日秦澈昏過去了,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溫晗開口,將那一日看到的事情一一說出去,包括自己一時任性,將自己的血也滴進去的事情一起說了。
秦澈和陳止墨聽著,秦澈沒接話。
陳止墨的眉毛挑了一下,冷笑道:“師父都不敢做的事情,你倒是夠大膽的。”
溫晗抬眸,瞪了陳止墨一眼:“可有什麼辦法?”
陳止墨的眼眸看向別處,又是笑道:“我能有什麼辦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師父之前把秦澈抓起來,怕就是為了給他換一個魂魄,這樣就能在秦家埋下一個細作,我們做事也方便了許多,誰知道你闖進去,把一切都破壞了。”
陳止墨嫌棄地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人,又道:“說實話,若是正常的兩個人相換了,還有換回來的可能,隻是麻煩了一些,要當初參加儀式的人都再次到場,再做一次儀式就可以了。”
秦澈看著陳止墨:“你的意思是,隻要把當初在哪個山洞裏的人都找回來,本宮和晗晗就可以換回來?”
“嗬,想的簡單。”
陳止墨又開口道:“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把這些有關於法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就因為如玉是異世之魂!她和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一樣,靈魂互換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招魂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當初招魂的時候,本來自己準備好了小鬼,誰知道最後卻失敗了,不光小鬼灰飛煙滅,還把她從旁邊吸了過來,之前你看上她的時候,我還考慮了一下,拿了她的血和頭發,準備再做一次靈魂互換,誰知道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秦澈的眸子眯了眯,向前走了一步,怒道:“你!”
溫晗伸手拽住了秦澈的胳膊,眉心蹙起,又道:“讓他先說完。”
聞言,陳止墨笑了笑,嘴邊帶了幾分得意,有些傻傻的笑,溫晗看著他,好像看到了曾經的那個孩子又回來了。
溫晗看著他,等著陳止墨繼續說下去。
“雖然我不太懂是為什麼,可我覺得嫣然說的很有道理,異世之魂隻能用古邪劍剝離,可是古邪劍出劍的時候,便是異世之魂徹底灰飛煙滅的時候,所以當初如玉的血滴了進去,才會達到足矣反噬的效果,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份法術過了這麼久才能生效,我能夠這麼坦然的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們,就是為了告訴你們,省省吧,你們現在的這種狀態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
說罷,陳止墨笑了笑,又開口道:“太子殿下,說起來,在你們齊國的大牢裏諷刺你,還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現在窩在女人的身體裏,還爽嗎?”
秦澈的拳頭攥緊,似是隨時都會打在陳止墨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