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妍笑道：“姐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聽到你和三皇兄的喜訊啊……哎喲，你又打我。”
溫晗的嘴角彎彎：“這個你可要多等一會兒。”
楚淩咳嗽了一聲，又看著溫晗，有些別扭的開口道：“這次你出去之後……”
話說了一半，楚淩卻又吞吞吐吐不知道說什麼。
衛妍看了看楚淩，又道：“算了，我在這裏你又不讓我說話，我一不說話心裏就不痛快，幹脆出去逛一逛，一會兒再回來。”
衛妍起身，似是耍了小脾氣。
楚淩也趕快站起來，準備和她一起出去。
卻是衛妍手掌抬起，又開口道：“你可別跟著我，我心裏煩，看見你心更煩，出去走走就好了，親王府又沒什麼人會惹我，你們誰都別跟著我！”
楚淩無奈，無可奈何地叫了衛妍兩聲。
倒是衛妍一直重複著：“不許跟過來啊！”
說罷，衛妍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楚淩隻能又坐了下來，聽著外麵的腳步聲，衛妍似是已經出去了，楚淩忍不住吐槽道：“女人有孕都是這個樣子？說變卦就變卦，說鬧脾氣就鬧脾氣？”
溫晗看著楚淩歎氣的樣子，眸子轉了轉，笑道：“你難道沒發現，她是怕你尷尬，她好像知道你要說的這件事，並不想讓她聽見，所以她就找了一個理由，先出去避一避。”
楚淩一怔，喉間動了動。
溫晗又道：“我倒是覺得，有了這個孩子，原來那個衛妍才算是真的回來了，這個衛妍，又可以自由自在的笑著，隻是比之前更聰明了。”
聞言，楚淩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來，笑道：“是呀，現在她確實笑的多了些，而且也不再是那麼怯生生的，又會和我鬥嘴了，我覺得原來的那個衛妍又回來了。”
那個衛妍，他曾經喜歡著卻不自知，如今他們總算在一起，楚淩再也不會負她第二次。
說這話的時候，楚淩的嘴角是帶著笑意的。
溫晗吐了口氣，或許自己不該提起這件事，又給自己喂了幾十斤的狗糧。
楚淩咳嗽了一聲，身子坐的直了些，轉回話題道：“那個，三哥的毒……有沒有……”
楚淩的話磕磕巴巴，就連眼眸也帶了幾分閃躲。
溫晗的眸子垂下：“嗯，絕情掌門幫他解了毒，因為中毒的時間並不長，沒有對性格造成什麼大礙，這段時間我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原來的那個秦澈又回來了。”
“哦，那就好……還有……”
楚淩的喉間動了一下，舔了舔唇角，沒有繼續說下去。
溫晗看著他，搶在他的話前麵開口道：“我看見了他。”
楚淩抖腿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睛看著自己的腳。
溫晗又開口：“他過的還行，和祖母在一起，脾氣雖然差了一點，醫術還是挺厲害的，幫我解掉了身上的餘毒，我的武功也恢複了。”
“嗯。”
楚淩沉默良久，隻從喉間發出一個音符。
楚淩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可每次提到家庭的時候，楚淩的臉上都會多了幾分陰沉。
沉默，又是一陣沉默……
溫晗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倒是楚淩先開口道：“他……和絕情在一起了嗎？”
溫晗沉吟了片刻，道：“嗯……怎麼說呢，看了你的信之後，他去了絕情那裏，可是絕情說，他心裏記掛著他的子女……”
“沒事，母親永遠都不會回去了，他也不能一輩子都那樣，祖母的身體需要照顧，其實絕情也是個挺好的人。”
楚淩開口，聲音又沉了一些。
溫晗不敢說話，這件事情她好奇，可是大叔和絕情都沒有和她說明其中的詳情，她也不敢妄作評判。
楚淩抬眸，看著溫晗的眸，溫晗這才發現楚淩的眼圈有點紅。
楚淩開口：“在我年幼的時候，母親就帶著尚在繈褓之中的妹妹離開了，他總是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之後隻知道對著我和祖母大罵，我十歲學的一手好醫術，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遠離他，多年未見，看來他還是老樣子。”
溫晗抿了嘴角，細細聽著，沒說話。
楚淩又道：“當時年幼，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委，隻聽說他和母親是祖母包辦的婚約，我的母親身份甚是尊貴，在吳國算是名門望族。父親不在家的時候，祖母就會給我講這些故事，她說剛成親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還能相敬如賓，當時祖母以為這種感情算是愛情，兩人和和睦睦，一切都好，直到母親懷上了妹妹，絕情回來了，絕情說自己是父親的師妹，說她曾和父親有過約定，她曾對父親說過，隻要再等她幾年，她一定會取消婚約回來，可當時她和家中斷絕了關係，將自己的未婚夫打成重傷，她回來了，父親卻已經兒女滿堂。”
楚淩歎了口氣，雖然是轉述老婆婆的話，可他的胸口還是覺得像是堵了什麼東西，實在難受得緊，這些家事，他壓在心底太久了。
他繼續道：“絕情在我家的門前跪了一天一夜，父親也在屋內看著，他不開門，內心卻一樣的煎熬，母親終是狠不下心，將絕情帶進了家門，卻就是這一次帶進家門，變成了我們都難以抹去的噩夢。”
楚淩的眸子合上：“她讓父親隨她走，她說起她們的愛情，說起她們同在一個師門下曾經許下的諾言，當時母親腹中胎兒剛剛成型，每次絕情卻都故意在母親的麵前說，絕情覺得，沒有愛情的婚約本就是名存實亡，她要將父親帶走，離開柴米油鹽的生活，父親不肯，她覺得父親負了她，便下了絕情毒。”
楚淩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眼眶變得有些濕潤，這些陳年舊事，若是不曾提起，或許會被他一直藏在心底。
溫晗自詡不是多情之人，可不知為何，聽著楚淩說大叔的故事，胸口又什麼東西疼了一下，耳邊似是響起了女子的呢喃，這些故事恍若似曾相識。
溫晗的眸子轉了轉，眉心不自覺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