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晗說的認真。
聞言，大叔尷尬地笑了笑，手掌重重拍在溫晗的肩膀上，每一下都像是用足了力氣，光是聽著聲音就讓秦澈不禁皺起了眉頭。
好在溫晗向著秦澈使了一個眼色，又道：“大叔，有事就說吧。”
大叔這動作，八成是為了掩飾尷尬。
大叔打了哈哈，又道：“那行，就麻煩你們幫我再把女兒送回去唄。”
溫晗的嘴角動了動：“大叔，怎麼了……”
變卦的速度實在有些快。
大叔撓了撓頭，尚且有些尷尬。
秦澈卻搶在了大叔的前麵開口：“如此也好，嫣然郡主此去是為了兩國和親，若是嫣然郡主走了，對於兩國都是不利，必定繼續生靈塗炭。”
“對嘛，生靈塗炭，你大叔我想清楚了，一切還是以國事為重。”
大叔笑著說，麵上的表情卻是十分別扭的。
溫晗狐疑，以她這段時間對大叔的了解……
秦澈又開口：“若是想要走，就要快點離開，敢在齊國還沒有將消息放出來的時候。”
“行，你們現在就走！”
大叔一拍桌子，說的十分堅決，溫晗又看了大叔一眼，大叔依舊是笑嘻嘻的樣子，可他的眼眸中卻帶了些不舒服的東西。
溫晗扶著秦澈起來，兩人隨著大叔去嫣然郡主的房裏。
剛到門口，溫晗就聽見裏麵有砸東西的聲音。
大叔的麵色又有些難看，伸手推開了門。
門剛開，一個不明物體就飛了出來，向著大叔的臉上砸，大叔沒有躲，那東西正中大叔的腦袋，溫晗一瞧，才發現拿東西竟是個鏡子。
大叔的腦袋上出了血，身子也踉蹌地倒在地上，屋內卻傳來怒罵的聲音：“死老頭，誰是你女兒，滾！”
大叔的手掌攥緊，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一雙眸子死死盯著裏麵，他心中有滿腔的怒火，卻隻能全都藏在心裏，他壓抑著自己的感情，隻能將手攥的更緊一點。
鏡子在地上碎成許多片的碎片，大叔的身子坐在碎片上，還在向著外麵流血。
溫晗實在是看不下去，上前將大叔扶起來，開口道：“大叔，你先去找絕情掌門包紮一下，這裏我來說。”
大叔的喉間又動了動，眸子早已經猩紅了，明明是最不能憋氣的人，此刻卻將所有的脾氣都憋在心裏。
大叔開口，卻有血從大叔的嘴角流了出來，溫晗一驚，大叔卻擺了擺手，又道：“你不要怪她，終究是我對不起她們娘倆，你不要責備她，我都不忍心責備的人，我希望她為了我被人責備。”
大叔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溫晗咬緊了唇角，終是點了點頭。
這等的父愛，若是自己的，該有多好。
溫晗將大叔扶起來，大叔推開了溫晗，自己出門了，既然嫣然不想見到自己，他不見就是了。
他這樣的人，本就應該孤單一輩子的。
溫晗看著大叔的背影，莫名的覺得有些心酸，她這輩子沒體會過父愛，總覺得大叔就像是她的父親，如今大叔傷心，她的心也跟著不好受。
身後摔東西的聲音似是停住了，嫣然郡主的動作愣住，眼眸看著眼前的溫晗，狐疑開口：“你……”
秦澈看著，麵上沒什麼表情，冷聲開口：“郡主，我們該回去了。“
溫晗也轉過身看著嫣然。
嫣然的喉間動了動，眸子一動不動盯著她，那景象，似曾相識。
嫣然的嘴角抿了一下，又道：“蕭王爺，我想和這位姑娘單獨說幾句話。”
秦澈看向溫晗，沒有拒絕，隻是征求溫晗的意見。
溫晗向前一步，笑道：“剛好，我也有幾句話想和郡主說。”
“請吧。”
溫晗進了門，秦澈去準備離開的東西。
嫣然將門關上，眼眸還是看著溫晗，屋內安靜了許久，隻剩下兩個互相打量的女人。
嫣然開口：“溫晗？”
試探性的語氣。
溫晗垂首：“幾年未見，有勞郡主還一直記得我。”
聞言，嫣然郡主笑了：“你是我接觸的唯一一個異世之魂，那時候師兄讓我看了很多遍，我一遍遍地記住你的氣息可是很不容易的。”
溫晗的眸子轉了轉，嫣然郡主是陳止墨的師妹，對巫術和法術有些了解，能一眼識破自己的身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溫晗沒理嫣然郡主的話，嫣然卻來了興致，托腮對溫晗道：“之前你給我幫著你給軒王兄擺了一道，軒王兄在皇宮中還鬱悶了小半年，說起來咱們也算是有緣，可惜今天我沒帶古邪劍過來。”
嫣然說的開心，溫晗卻始終垂著頭，看也沒看嫣然一眼，開口道：“郡主有心了。”
嫣然繼續道：“誒，我聽說你已經死了，怎麼複活了，你說要是我嫁進了皇城，將你的那些事都說給那個老皇帝聽，你們齊國是不是又得鬧的雞犬不寧的，我看你還和蕭親王走的這麼近，你說……”
“嫣然郡主如此熱愛說笑，為何總是說我的事情。”
溫晗抬眸，打斷了嫣然的話，冷漠開口：“郡主急切想要嫁進皇城，不就是為了多看看您的師兄陳止墨，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比我的事有趣多了，待到回了齊國，我定雇兩個說書先生來說，先讓吳國亂做一團。”
“你！”
嫣然郡主仰起頭看著溫晗，偏是溫晗麵色未改，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中。
嫣然郡主咬牙，多年未見，溫晗還是一樣的毒舌討厭，半分的便宜都不能讓人嚐到。
沒帶古邪劍，偏是治不得她。
嫣然的臉色差了許多，終是敗下陣來，舔了舔唇角忍不住問道：“我師兄如何？”
溫晗的眸垂下，聲音和剛才一樣冷漠：“好得很，皇權重用，終於可以替巫族報仇了。”
嫣然的身子顫了一下，狐疑抬頭看著溫晗。
溫晗好像什麼都知道，隻剩下自己一個傻子坐在這裏……
嫣然的喉間動了動，又開口道：“你……你說的這麼平常的樣子，怕是也以為我師兄是壞人，可你懂什麼，你知道我師兄受了多少苦難，就算是他要報仇，也是齊國的皇帝應該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