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東西,溫玉耀從窗子爬了出去。
溫晗讓丫鬟們進來將飯菜都收拾了。
丫鬟們看著桌上空了大半的飯菜,不禁感慨王妃的飯量真是不差。
隻是這樣的話她們隻敢在心裏念叨,是不敢說給溫晗聽得。
大夫人和溫瑤吃了閉門羹,也已經回去了。
溫晗拿了一本書,抬頭看了忙碌的丫鬟們一眼,手指抬起,指了一個人。
“你,今晚留下來。”
被指著的人正是紅菱。
丫鬟們的動作頓了一下,紅菱馬上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垂首道:“是,王妃。”
丫鬟們收拾完畢都退了下去,溫晗放了手中的書,看著對麵的人,聲音也輕了許多:“你今日說的符咒,現在可以去幫本妃求一個過來嗎?”
紅菱聞言,腦袋點的像是小雞啄米,連連應聲:“王妃,沒問題,奴婢這就去給你求一個。”
說罷,紅菱已經出了門,溫晗的嘴角微微勾起,屏風上的紋理還是原來的模樣,鬼怪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
紅菱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溫府中也沒什麼人走動了,明玉廂的燈光卻還是亮著的。
溫晗坐在桌邊,手中的書攥得緊,卻不知看進去了多少。
溫晗的臉色不太好,一直到接過紅菱手中的符咒才算是送了一口氣:“如此也好,今晚本妃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王妃放心,今晚奴婢也在門口守著!”
紅菱的眸中堅定,很像是個忠心耿耿的小丫鬟。
溫晗賞識地看了她一眼,把符咒放在枕邊,總算是拉著被子合上了眼眸。
明玉廂也暗了。
月亮高高掛在枝頭,卻不知哪裏來的烏雲遮住了月光。
溫府中黑漆漆的一片,明玉廂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聲音不小,似是沒有避諱。
一身白衣的女子端著藍火燃成的燈光,一步步走進明玉廂呢。
女子一身白衣,頭發披散著,唯有一隻眼隱隱約約露在外麵,再加上藍色的火光,顯得格外地猙獰恐怖。
屋外的風在呼嘯著。
屏風後的溫晗似乎傳出一聲:“誰?!”
沒有聲響。
女子又上前走了兩步,在屏風的對麵發出幾聲咯咯咯的笑聲。
床榻上除了那一聲誰卻沒了聲響,不知是被嚇暈了還是怎樣。
女子狐疑,手中的藍色燈抬得高了些,向著床榻邊走去。
女子繞過了屏風,還沒有走到床榻邊。
卻是一聲尖細的笑聲在耳邊響起,聲音忽遠忽近,比她剛才發出的咯咯怪笑還要嚇人。
女子端著燈的手掌一抖,險些將燈摔了出去。
身後響起一聲冷笑:“是誰允許你冒充我的?”
女子已經,汗毛全都豎了起來,身子猛地轉過來。
身後站了一個身影!
女子尖叫一聲,整個身子跌坐在地上,一雙眸盯著眼前的身影。
烏雲總算散去,月光撒進明玉廂,將眼前的身影照的更清楚了一些。
火紅的衣衫帶著殘破的痕跡,略微散亂的發絲,還有那一張臉!
一張被火燒的麵目全非的臉!
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再不敢裝神弄鬼,身子抱做一團,隻剩下瑟瑟發抖的聲音:“饒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
女子說著,已經被嚇得哭了出來,手掌已經無力,卻還是拚命地向著門外爬。
身後還是那樣的聲音:“為什麼要冒充我!為什麼?!”
一聲聲,敲擊在女子的耳膜,更敲擊在女子的心上。
她的手裏攥著符咒已經不頂用了,她的手掌生疼,卻拚了命地向外爬著。
身後的聲音沒斷,女子馬上就要爬到門口,卻是一雙官靴不知何時停在了她的麵前,女子的身子抖得更厲害,口中的話也有些不清楚,隻是絮絮叨叨地念叨著:“地府的官爺爺,我也是收了人錢,隨便借個鬼魂的身份來嚇唬活人,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的,求你不要把我帶下去,不要把我帶下去啊!”
她的話還在絮絮叨叨地念叨著,官靴卻已經抬起,一腳踹在她的身上,女子的兩眼一黑,混了過去。
屋內的身影走了出來,手中的蠟燭被點燃了,麵上雖帶了燒傷的妝容,嘴角卻嗤著笑容:“你怎麼來了?”
含著笑意的聲音,是屬於溫晗的。
蠟燭的光亮照著門前的人,正是秦澈。
溫晗看著躺在地上的人,笑道:“本來還準備多玩一會兒,誰知道你直接給打暈了。
說著,溫晗又上前一步,伸手將地上的人翻了過來。
本是白衣的“女鬼”,現在卻已經昏迷不醒,溫晗伸手,撥開她的亂發,她的表情上還帶著幾分驚恐,是今日和她科普了一下午封建迷信的紅菱。
溫晗拿出她剛才求好的符咒。
符咒被蠟燭點燃,滿滿燒成了灰燼,被風卷走了。
明玉廂的門還被風吹著,吱呀作響的聲音。
溫晗笑:“大夫人準備嚇唬嚇唬我,既然盜用了我的身份,正主也該來參與一下才更有趣。”
溫晗說著,門前的人卻始終沒有應。
溫晗狐疑,抬頭看了看站在門前的人,開口喚了一聲:“秦澈?”
門前的人似是終於聽見了她的聲音,喉間淡淡應了一聲,大步進了門。
溫晗狐疑,將明玉廂的門關上,又將紅菱的屍體向著旁邊踹了踹。
秦澈一直向著屋裏走,溫晗將蠟燭放在桌上,狐疑開口道:“怎麼了,你突然過來?”
“沒事。”
秦澈的聲音很冷,溫晗看著,總覺得秦澈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裏。
秦澈又開口:“隻是想來看看你。”
“我沒事的,我不是和你說了……”
“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
秦澈的眉頭皺緊,說出來的話帶了幾分嫌棄。
溫晗笑了:“為了嚇人啊,我這樣嚇不嚇人?”
眉眼間還是孩子一般的笑意,她來溫府,就是為了玩的。
秦澈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溫晗的眸子動了動:“怎麼,你嫌棄我的容貌?”
說出口隻是覺得好玩的話。
怎知秦澈直接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