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
溫瑤自小生在溫府之中,看慣了揚州瘦馬的手段,也看慣了溫玖那般的偽裝,她將自己藏得更深,隻為功名利祿,金銀財寶。
她不懂別人說的愛是什麼意思,她隻能靠自己的努力……
可是有時候命運還真是捉弄人,當她這般開誠布公地開口問了,得到的卻是這般的答案。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
好,很好。
溫瑤的頭垂下,嘴角的笑容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無論如何都已經脫不掉了。
溫瑤笑著,開口道:“王爺,我跟在你身邊三年,你該早點告訴我這些的。”
這樣,她的心裏就不會再有那種幻想了。
她抬眸,瞧著眼前的秦澈,臉上是妖豔的妝容:“這樣,或許我就不會傻傻地花這樣的妝容來見您了。”
秦澈看著她的眼睛,眉心鎖的緊了一點,問道:“溫姑娘,你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嗎?”
喜歡?
溫瑤聽著這個詞,心裏咯噔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沉入湖底。
有,當然有。
溫瑤喜歡權利,喜歡被人碰在天上,喜歡高高在上無人能敵,喜歡所有的人匍匐在她的腳邊。
母親曾經對溫瑤說過,能做到這樣的人,隻有皇後娘娘。
所以溫瑤自小腦子裏便隻有一個思想,她這一生,是要做人上人的,最上麵的那個人!
那個女人。
她沒想過謀權,但她想過再爬的高一點。
為了爬的高一點,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利用的工具。
美貌,才華,甚至妝容,靈魂。
她隻要權利,隻要權利。
內心叫囂了一萬遍,她笑,她的初衷,始終沒有變過。
哪怕出賣一切,哪怕前方又再多的阻攔,她都沒有變過。
她隻有十八歲,聽到秦澈的話,溫瑤的眸間卻驟然亮了起來,可惜那光太危險,帶著貪婪的味道。
溫瑤起身,一步步繞過桌子走到秦澈的麵前,耳邊早有腳步聲傳來,秦澈沒有動,依舊坐在位子上。
溫瑤嘴角微微勾起,眼角的一滴淚恰到好處地落下來,她開口:“我知道我喜歡你……”
精致的容顏下姑娘的唇角張開,說出來的話卻莫名地讓秦澈覺得有些惡心。
耳邊是腳步的聲音,鼻端是熏香的味道,秦澈的身子動不了,頭轉向一邊,溫瑤沒有如願,口中還帶著藥,唇卻落在了秦澈的臉頰上。
溫瑤的手掌又動了一下,將自己指尖的藥順著秦澈的唇塞了進去,手掌用力,秦澈總算將藥吃了進去。
屋內的熏香裏放了迷香,若是不用這藥頂著,秦澈依舊會是迷糊的動不了的狀態,剩下的事情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隻是溫瑤的心還是涼的,盡管用了藥,秦澈還是不讓自己輕輕地親一下。
都說男女之間有的不過是衝動罷了,為何會……
溫瑤看著秦澈,心中是無盡的苦和痛,眼角的一滴淚,真的是為自己而流。
秦澈的身子恢複了些許的知覺,手掌抬起,嫌棄地想要把溫瑤退出去。
書房的門啪的一聲開了,溫丞相大夫人和溫晗一齊走了進來。
秦澈的手掌還在溫瑤的身上放著,溫瑤剛才做了手腳,有些衣衫不整的模樣,手掌捂著自己的肩膀,身子踉蹌向著後麵退了兩步。
溫瑤的手遮住了臉頰,有淚水從眼角一滴滴落下來。
旁邊的小狗汪汪叫了兩聲,身子雖然小,卻十分凶悍,牙齒也已經長全了,一口死死咬在了秦澈的腳踝上。
秦澈吃痛,身子俯下,抬腳將小狗甩了出去。
門大開著,大夫人快步跑進來將溫瑤抱在懷裏。
“瑤兒,你沒事吧。”
溫丞相站在門前,似是要將眼前的事情消化一下。
秦澈捂著傷口,眼眸抬起,周遭的景象早已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隻有站在門口的人,眉頭皺緊,秦澈的手掌厭惡地在臉上擦了擦,唇形勾勒出兩個字:“晗晗。”
沒有念出聲來。
溫晗上前,一步步向著秦澈的方向走來,秦澈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溫晗走到了溫瑤的麵前,大夫人還在安慰著瑟瑟發抖的溫瑤,溫晗抬起手,在大夫人和溫瑤都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巴掌就已經狠狠甩在了溫瑤的臉上。
大夫人愣了,門前的溫丞相愣了。
就連溫瑤的抽噎也停了一瞬。
大夫人反應過來,伸手就將溫瑤護在自己的懷裏,怒目瞪著溫晗喊道:“你做什麼?”
溫晗的表情很冷,隻是看著大夫人背後的溫瑤:“打她。”
簡單的兩個字,幹脆利索,硬是將大夫人的話給懟回去了。
溫晗轉身,蹲下來幫秦澈檢查傷口。
秦澈的身子也低下來,輕聲開口道:“如玉。”
溫晗沒有應,隻是檢查傷口沒什麼大礙才放心起來,柔聲開口道:“王爺,你瞧瞧能不能走路,先讓他們送你回去吧。”
聲音讓秦澈都有些不習慣,剛才溫瑤設計讓溫晗看到了那樣的一幕,秦澈的心本是吊著的,可如今的溫晗。
大夫人心中有怨氣,先是伸手拍了拍溫瑤的後背,末了又站起來擋在了溫晗的麵前,厲聲開口道:“王妃,這件事情您和王爺難道不該給我們溫府一個交代嗎?”
溫晗的嘴角勾起,扯了一抹笑意出來:“姨母。”
“別叫我姨母!”
溫晗又笑:“姨母,這稱呼我也不想叫,是聖上下的命令,我們兩個人的身份,怕是都大不過聖上吧。”
“你!”
大夫人攥緊了拳頭,眼前的人倒是伶牙俐齒。
溫丞相在一邊看著卻不發聲。
大夫人咬了咬牙,又道:“我不管,今日的事情,王妃和王爺一定要給個交代,瑤兒是我溫家的姑娘,就算聖上來了,怕也不能隨意這般在溫府就動手動腳吧!”
大夫人的語調裏帶了怒氣,眼眸似是要將溫晗身後的秦澈撕碎。
“王爺,臣妻之前以為,您算是個男人,也是站在高處的男人,如今出事了,莫不是隻會躲在女子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