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的心裏還存了疑,向著思蘭的身後瞧了瞧,終究沒有再進一步。
思蘭藏了笑,看著艾草的背影漸漸走遠,才提著裙擺向著魏賢的方向走去。
魏賢正檢查者剛才那人的傷口,王爺要自己保護在溫小姐的身邊,誰知這第一夜就出事了。
飛鏢上萃了麻藥,卻沒毒。
眼前的人尚有呼吸,隻是暈了過去。
魏賢蹙眉,還是快點把他送到王爺那才是。
手掌一動,魏賢將地上的人扶起來,還未來得及走,耳邊又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是溫小姐身邊那個婢女的。
魏賢的頭有點疼,自己剛才就不該動那麼一下,讓她把水都潑在身上好了。
動也動不得,思蘭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
思蘭邁著步子走到魏賢身側,噓了一口氣輕聲道:“還好有我,你都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艾草姐姐會武功,若是讓他抓住你,你一定跑不了,要是隻有太子妃在屋裏還好說,現在太子也在,你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魏賢似是不會說話,又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笑了。
思蘭嫌棄道:“你這人,還真是個傻大個。”
她越這麼說,魏賢就越不會說話,隻能幹笑著。
思蘭的目光轉了轉,從魏賢的身上轉到了他身邊的男人身上。
“他是誰?”
魏賢咬了咬牙,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尷尬的要命。
月光下思蘭的一雙大眼睛格外的顯眼,眼眸中的狐疑映在魏賢的眸子裏。
魏賢笑笑,磕磕巴巴開口:“他……他是來太子府的壞人,要不……怎麼穿著夜行服。”
“你不也穿著夜行服?”
“我……我不一樣。”
魏賢咧了嘴巴,又咳嗽了一聲,和女孩子說話果然難受。
喉結動了兩下,魏賢總算找了個理由,開口道:“我們還是快點把這個男人送到霜鶴齋去給蕭王爺看看吧。”
“蕭王爺?”
思蘭又眨了眨眸子。
“既然是擅闖依桃苑,你就把他放在這,我先帶你出去,等你走了,我再進去告訴太子妃和太子,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思蘭說著,狠狠瞪了魏賢身側的人一眼。
魏賢的嘴角抽了抽,思蘭卻已經伸手準備把男人放在一邊。
魏賢趕忙製止了思蘭的動作。
思蘭奇怪,又抬頭問道:“大傻個,你又做什麼?”
魏賢向她皺了皺眉頭:“姑娘,這事不能這麼做。”
“啊?那……”
“你想,這個黑衣人是個男人,太子妃的院落裏進了一個男人,太子就算知道他沒有真的進來,太子的心裏會怎麼想?萬一太子覺得太子妃私藏了情郎呢?”
“這……”
思蘭垂首,顯然已經陷入了沉思。
魏賢咽了咽唾沫,畢竟騙人的事情做得太少,心髒還撲通撲通地跳著。
嘴角動了動,又開口道:“所以……所以,送到蕭王那兒去剛剛好。”
“怎麼又送到蕭王那兒去了?!”
外麵對於太子妃和蕭王的傳言思蘭聽了些,總覺得在耳邊響著頭疼,現在聽魏賢這麼說,心裏也總覺得不太舒坦。
魏賢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的模樣,眼眸微微抬了抬。
“因為……因為……”
思蘭就這麼看著他,魏賢憋了許久,總算拍掌開口道:“因為蕭王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和太子妃的關係也甚好,無關愛情的時候思維也開闊一點,這件事要是等蕭王審理明白了再和太子太子妃說,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魏賢趕忙擦去自己額間的汗珠。
思蘭的眸子轉了轉,魏賢的口幹了些。
思蘭點頭:“嗯,是這麼個道理。”
魏賢噓了一口氣,總算把這個小祖宗糊弄過去了。
思蘭認了理,又拉了黑衣人的胳膊:“那我先把你送出太子府,然後……”
魏賢扶額,他的姑奶奶,若是他被送回了太子府,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再說若是讓思蘭把這個男人送到霜鶴齋,自家那個醋壇子主子,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事來。
魏賢咬了咬牙,又道:“蕭王那裏有人把守著,不是那麼好近的,再說你一個弱女子用飛鏢捉住了一個大漢,怎麼也不合情理,還是我和你一起去,我和蕭王有點交集,他不會怪罪我的。”
魏賢都這麼說了,思蘭也不再說什麼,隻是和魏賢一起將黑衣的男子扶到霜鶴齋去。
太子留宿依桃苑,依桃苑所有的小廝都在窗邊門下的守著,霜鶴齋也沒人,思蘭和魏賢這一路走得倒是舒服。
隻是魏賢已經許久不走霜鶴齋的門了,現在瞧著,還有點生疏。
隻是思蘭在這,魏賢伸手,輕輕叩響了霜鶴齋的門。
屋內的燭光還亮著,印出秦澈的影子。
太子留宿依桃苑的事情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太子素來是低調的人,這次卻好像是故意似的,聲響弄得老大,府內的丫鬟和小廝今夜議論的都是這件事情。
整個太子府都知道了,離依桃苑最近的霜鶴齋自然不例外。
霜鶴齋的燭光,一直亮著。
屋內傳出一聲問話。
“誰呀?”
是秦澈的。
他已經讓菖蒲去睡了。
魏賢舔了舔嘴角,又看了旁邊的艾草一眼,想開口,卻是小姑娘搶在了前頭。
“王爺,是我。”
這一聲故意壓低了聲音,小的像是貓叫。
魏賢一怔,狐疑看著思蘭。
卻見思蘭比他還要緊張,一隻手死死地抓著黑衣男子的胳膊,身子壓低,頭左右搖晃,像是在做什麼特別的任務。
那模樣,倒帶了幾分可愛。
魏賢總是替秦澈辦事,也是一步步走到這個位子來。
出生入死的次數多了,見得人也就多了。
隻是他見得女子多是死士,視死如歸,手拿寶劍,要麼就是像溫晗那般聰穎之人,這般癡傻可愛的姑娘,魏賢見得真的不多。
魏賢瞧著思蘭,忍不住又舔了舔嘴角。
聽了思蘭的應話,秦澈全然沒聽出是誰,隻是向外瞧著影子,隱約見了魏賢的模樣。
秦澈放下筆,走過去開了門。
一開門,便奇怪道:“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