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溫晗看著五皇子的表情，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公子見諒。”
話音落了，五皇子卻依舊瞪著她：“說，昨晚是不是你在我的茶裏下了東西？！”
溫晗的眸子轉了轉，猛然抬首道：“公子也剛剛起來？”
五皇子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皺著眉頭看著溫晗臉上的表情。
溫晗歎了口氣，又低下頭懊悔道：“我早就覺得這家店是一家黑店，剛才公子看著我，我還以為是因為我睡過了時辰的事情，若是公子這樣自製力極強的能人也沒有醒來，看來昨日他們送來的東西當真又問題。”
溫晗拍了拍自己的手心，說的是有理有據，連自己都快要說服。
五皇子看了她半晌，終是嫌棄道：“身為貼身……書童，竟連迷藥都聞不出來，若是下一次這些人下的是劇毒怎麼辦！”
溫晗點了點頭：“是呀，公子說的有理，是小的的錯。”
溫晗的頭點的像是篩子。
五皇子撇了撇嘴角，看著她發神經，眼神有些無奈：“好了，起床，隨我下去。”
“下去做什麼？”
溫晗手中的被子拽的緊了些。
五皇子的目光掃過她，起身向著門前走去：“下去找客棧的人找個說法，放心，我對你不感興趣。你根本就……”
“根本就什麼？”
五皇子的喉間一動，背對著溫晗冷聲道：“多嘴，還不快點起床。”
“是是是。”
溫晗穿上了衣裳，隨著五皇子一起去找店小二討個說法。
溫晗用的迷藥自然是無色無味，五皇子查了茶杯和紅糖碗，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隻是五皇子睡了一夜是不爭的事實。
店小二看著溫晗和五皇子下來了，臉上又堆滿了笑：“客官，你們今天準備吃點什麼？”
五皇子點了菜，店小二的心情大好，銀子攥在手裏，是沉甸甸的。
隻是菜剛端上桌，五皇子的指尖動了動，冷聲道：“小二。”
“嗯？客官您吩咐。”
“昨夜的茶水和紅糖中，是不是放了別的東西？”
小二狐疑：“沒有啊，客官喝著不舒服？還是說……”
五皇子看了她一眼，指尖又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
溫晗看著，笑道：“沒事，我家公子昨夜喝了你們的茶，連連說好喝來著，他隻是想知道你們的茶水裏放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小二噓了一口氣，也笑了笑：“這樣就好，我家的茶葉都是山上采的，可是這顧城裏最新鮮的，若是公子喜歡，我也可以賣給您一點，是我的耳朵不好使，公子剛才那麼說，我還以為是公子喝了茶暈倒了。”
五皇子抬眸：“你們這經常有人喝了茶水暈倒？”
小二吞了吞唾沫：“也不是，隻是顧城有個搗亂的人，總是在顧城內興風作浪，如今地震之後，顧城正是最亂的時候，此人又出來行動，嚇壞了顧城的人。”
“搗亂的人？”
五皇子玩弄著手中的酒杯，溫晗狐疑看著小二。
卻是小二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點了點頭道：“是呀，不知道公子有沒有聽說過第一神偷的名諱？”
“啪嗒。”
溫晗手中的筷子掉了一支。
五皇子沒看她，捏住筷子道：“傳聞倒是聽說過一些，聽說是個迷倒萬千女子的斷袖。”
……
溫晗看了看自己的袖口，撣了撣上麵的灰塵。
店小二似是沒有聽見五皇子的話，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顧城裏的人都說，第一神偷平時呆的地方就是顧城，隻是偶爾去京城作案，這個第一神偷是個吸人血拔人皮的變態，最愛賺錢的事情，她的偷盜技術極高，卻從不用在正經的方麵，她做的一切，隻是為了看笑話，看著一個個的家庭因為她而破碎，看著一個個的人因為她而垮掉。”
五皇子的臉色難看了些：“大齊境內，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小二歎息道：“是呀，這樣的惡魔，偏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從沒人知道她的動向，不過小的聽說，第一神偷花錢和她偷錢的時候一樣的爽快，若是遇見了有緣人，她都是用金子相換的，我這店小，還真希望她能來光顧一次。”
五皇子聽得不快，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小二應了一聲，又道：“公子，總共是八兩銀子。”
溫晗磨了磨牙縫裏察覺不到的肉，五皇子低頭：“鑫爺，付錢。”
溫晗捏了捏懷中的碎銀子，磨牙將銀子遞到小二的手中，每一下都覺得割心的疼。
雖說不是她的錢，可這種花錢如流水的感覺一點也不爽……
小二笑盈盈的走了，五皇子淡定的吃飯，獨留溫晗一個人在原地心疼自己剛才送出去的幾兩銀子。
聽了小二的花，五皇子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再吃什麼東西，溫晗自然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直到午夜時分，五皇子的眼睛瞪著，依舊是精神的很。
五皇子看著時辰，起身道；“走吧，今夜去粥棚看看。”
溫晗抿了抿嘴角，強撐著站起了身來，說起來昨夜自己已經把粥棚的人都得罪了個遍，若是今日再去……
心中念著，五皇子卻已經出了門：“跟著我。”
“是。”
去粥棚的路依舊熟悉，溫晗瞧著，卻覺得比昨日更加荒涼了幾分。
五皇子的指尖輕輕拂過難民街門前的灰塵，擰在一起的眉頭再也沒有舒展開。
溫晗在一邊看著，什麼都沒說，依舊跟在五皇子的身後。
她看過齊國的幾個皇子，說起來，五皇子絕對是最憂國憂民的那一個。
偏也是嘴最硬的那一個。
難民街已經快要走到了盡頭，那一端卻還是看不見燈光。
溫晗狐疑，走近一看，才發現昨夜的粥棚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依舊精致的建築，隻是如今人去樓空，沒有了熬粥的廚子，沒有了彪形大漢，也沒了樓邊嘚瑟的人，就連樓閣走廊裏也是幹幹淨淨的，連一具屍體也看不見。
昨日的一切，像是溫晗的一場夢。
五皇子瞧著，冷聲道：“看來，今夜又撲空了。”
轉身，卻是溫晗的聲音響在身後：“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