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調笑的語氣,依舊是玩笑的表情。
溫晗瞪了他一眼,沒時間和他玩笑,左右看著周遭的環境。
地震雖沒有特別嚴重,卻還是造成了一定的波及,周圍有些樹已經倒了,擋住了林中的路,地上裂了幾個口子,參差不齊映入眼簾。
天昏暗的什麼都看不見,馬兒也已經跑了,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快點和大隊伍彙合。
溫晗扶著秦澈從地上站起來,秦澈站直了身子,卻是溫晗眉頭蹙起,不禁“嘶”地喚了一聲。
“怎麼了?”
秦澈的臉頰轉過來,眸中滿是擔憂,瞧著溫晗的臉頰。
溫晗搖了搖頭,抬起腳瞧了瞧。
剛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腳踝在滾得時候被刮傷了,血跡染紅了褲腳,剛才走了兩步又牽了傷口,光是看著,就知道傷口一定疼的厲害。
溫晗抿了嘴角,多餘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秦澈就已經蹲下了身子:“上來。”
溫晗愣住,看著眼前的秦澈,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他們要去和皇宮的大隊伍彙合,秦澈之前在京城中背她入府已經被人詬病,若是再被皇族的人看見……
溫晗猶疑著,腳踝的血又滲了出來,秦澈看在眼中。
眸中轉了轉,終開口道:“若是你再不走,就一起死在這,我倒是很願意和晗晗同年同月同日死。”
周圍的地又有些晃。
麵子和性命,溫晗果斷選擇了性命。
身子向前,直接撲到了秦澈的背上。
秦澈起身,餘震來了,雖不大,卻也有些讓人站不穩腳。
秦澈的身子有些踉蹌,溫晗在他的背上趴著,心中卻有些擔憂和苦惱。
秦澈勉強站直了身子,額頭的血又流了下來,溫晗將手中的帕子按在秦澈的傷口上。
秦澈步步向前,走得穩了不少,隻是溫晗的指尖還能碰觸到秦澈額間的汗水。
嘴角抿起,問道:“累不累?”
關切的話,卻帶了幾分不開心的味道。
秦澈笑,嘴角的弧度勾得越發好看:“晗晗,你又重了。”
……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越是這樣的時候,秦澈越喜歡開玩笑。
秦澈向前走了一步,又道:“哎,還胖的不是地方啊。”
……
溫晗想,是時候絕交了。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吹亂了溫晗和秦澈的頭發,發絲和衣裳上盡是灰塵,也不知就這樣灰頭土臉地走了多久,溫晗和秦澈總算看見了前麵有幾個人影。
兩人向著人影地方向走過去,待走近了才發現是聖上和太子。
太子的胳膊受了傷,此刻正在包紮,看著秦澈和溫晗來了,太子不過冷冷一瞥,沒再看也沒再說話。
聖上沒有受傷,隻是目光還在白衣少女的身上,看見秦澈背著溫晗而來,眉頭蹙起,頗感不快。
溫晗開口:“臣媳的腳受傷了。”
算是堵住了聖上的嘴。
聖上嗯了一聲,秦澈將溫晗放在地上。
眾人的麵上帶了陰霾,餘震隨時都回來,救援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幾個小廝抬著一個轎子向著這邊走來,看見聖上身上明黃色的衣裳步子快了些,又請安到:“屬下護駕來遲,還望聖上見諒。”
聖上擺了擺手,嫌棄道:“你們隻帶了一個轎子?”
小廝們麵麵相覷,聖上說的是事實,他們隻是出來找人的一個小分隊,卻沒有想到一下子遇見了聖上太子和蕭王,這下確實有些難辦。
聖上側眸,看著太子受傷的胳膊開口道:“這位姑娘受傷最重,還昏迷了,讓她坐轎子吧。”
“是。”小廝應下,卻不敢抬頭,隻能將女子扶上了轎子。
小廝已經開出了路,便在前麵帶路領著聖上一行人向外走。
秦澈又蹲下了身子。
聖上目光掃過來,卻是太子加了一句:“本宮的胳膊受傷了,麻煩三弟了。”
太子都這麼說了,聖上也不能多言。
溫晗本覺得尷尬,隻是太子一直在旁邊看著,催促之下還是伏在了秦澈的背上。
眼前的隊伍變得有些詭異。
溫晗挽著秦澈的脖頸,心中不禁懷疑,說起來,她到底是嫁給了太子還是嫁給了蕭王。
行宮的門前淑妃帶了人等著,看著聖上回來了才算是將心放到了肚子裏。
“大家都沒事吧?”
地震不是很強,行宮也沒有倒。
淑妃的眼眸卻無神,似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一邊的靜淑怡開口道:“回陛下,臣妾和淑妃都沒事,隻是法師他……”
一句話說的吞吞吐吐。
“法師怎麼了?”
聖上狐疑開口。
靜淑怡讓出一條路來:“陛下還是進去看看吧。”
聖上吩咐了太醫處理白衣女子的傷口,徑直向著行宮內走去,算起來,法師準備做法的時辰,就在地震之後不久。
法師本該在殿中準備,隻是此刻的景象已經靜止了,看在眼眸中越發的驚心動魄。
行宮的一切本完好無損,連桌上的銅鏡都隻是被振到了桌腳沒有掉下來,偏是殿上的一塊大石頭砸了下來。
石頭的底端是尖狀的,石頭不偏不倚,剛好貫穿了法師的身體。
血濺了滿地,淑妃不敢進去看,連溫晗看著都不禁皺緊了眉頭,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過血腥了。
石頭掉落的方位,若說覺得偶然確實覺得太巧合了,若說是巧合卻又屬於偶然事件。
法師是通靈的人,今日遭此大難,莫不是上天的預兆?
聖上不開口說話,殿內的人都不敢多說什麼。
氣氛一時變得十分詭異。
末了,聖上方開口道:“把法師厚葬了吧。”
一顆沒有 用處的棋子,也沒必要留著了。
一邊的小廝連連稱是,所有的一切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聖上側眸,再沒看殿內的屍體,隻是問道:“剛才朕帶回來的女子呢?”
“在偏殿。”
聖上點頭出了門,溫晗伏在秦澈的背上,看著地上道士的屍首:“這件事,是你做的嗎?”
秦澈搖了搖頭,想來也是,地震這樣的天象,也不是秦澈可以控製的。
溫晗側眸,卻看見太子垂下眼眸的模樣,她的手掌緊緊攥在一起,似是十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