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晗頷首,衛卿和吳國郡主,若說是政治婚姻,身份上還算是登對。
隻是衛卿耿直的性子,也不知吳國的郡主是幸還是不幸。
衛妍挽著溫晗的手引她進到宴會裏去。
身子一斜,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女子,撞掉了那人手中的請柬。
女子驟然怒道:“走路長沒長眼睛?!”
衛妍撇了嘴,剛想道歉,卻是那女子瞧清楚了衛妍的模樣,笑著擋到了衛妍和溫晗的麵前:“喲,這不是衛小郡主嗎,今日怎麼沒出去跟蹤男人?”
語調好生刺耳。
溫晗瞧著眼前的女子,高挑的眉,大紅的唇,妝容有些模仿溫晗曾經出席宴席的模樣,隻是明顯誇張了許多,帶了幾分刁蠻之感。
衛妍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垂著頭顯然不想和她說話,想要拽著溫晗從旁邊繞過去。
卻是女子的步子也向著旁邊擋去,笑道:“怎麼,衛小郡主敢去一品居,卻不敢說了?”
衛妍咬牙瞪著她:“陸淺瑛,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溫晗抬首,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這個名字聽的耳熟,似是最近立下赫赫戰功的陸彥將軍的嫡女,也是衛妍的表姐。
隻是這態度,實在無法讓人恭維。
溫晗看著也為衛妍抱屈,隻是這終歸是衛妍的家事,溫晗倒是希望衛妍能站出來狠狠地把陸淺瑛罵一頓。
怎知陸淺瑛瞧著衛妍的態度,嘴角的笑更得意了些,向著衛妍的方向走了一步,附在衛妍耳邊輕聲道:“我的好妹妹,我早就說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若是再不棄了那個什麼溫晗投奔我,我可不保證什麼時候不小心對著姑母說漏了嘴。”
話音一字不落地映在了溫晗的耳中。
衛妍的手掌攥成了拳頭,咬牙切齒瞪著陸淺瑛。
溫晗捏了帕子莞爾一笑。
陸淺瑛的目光這才移到了溫晗的身上,溫晗近日穿的素淨,陸淺瑛以為溫晗不過是普通的官家低等小姐。
她的頭揚的老高,恨不得用鼻孔看著溫晗。
溫晗的眸瞧向遠方,笑道:“陸小姐,你若是再不撿你的請帖,就被人踩壞了。”
陸淺瑛這才想起自己的請柬還在地上,身側的丫鬟想要低頭去撿,卻是陸淺瑛的眸子轉了轉,冷哼道:“既然如此,就有勞這位小姐幫我撿一下請柬了。”
溫晗瞧著心中不禁更覺可笑,陸將軍一輩子無所成就,如今支援趙將軍破了晉王魏國公叛亂之事,一戰成名,他的女兒倒像是暴發戶一般到處丟人現眼,讓人恥笑。
衛妍聞言,早已瞪圓了眼睛怒目瞧著陸淺瑛,卻是溫晗拽了拽衛妍的手臂,讓她不要發作。
隻是一步步向著請柬的方向走去。
陸淺瑛的得意全都寫在了臉上,卻怎知溫晗一腳踩在了請柬上,搖頭道:“小郡主,你們衛府發請柬的時候也該瞧瞧清楚,發給一頭豬算是怎麼回事?”
陸淺瑛一瞬愣住,臉色鐵青快步走到溫晗麵前,怒斥道:“你什麼意思?”
溫晗笑:“陸小姐剛才說近朱者赤,不正是承認了自己是一頭豬?”
“你!”
陸淺瑛瞪著溫晗:“你這個沒教養的小蹄子,也敢……”
溫晗麵上平靜:“我隻是少讀詩書,不懂陸小姐咬文嚼字的意思,說起沒教養,陸小姐在背後搬弄是非的長舌婦本事,我自愧不如。”
“你!”
陸淺瑛看著溫晗淡然的表情,恨不得現在就將她的臉抓花,憤恨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算什麼身份,這麼和我說話?!”
話音剛落,陸淺瑛的手掌抬起,向著溫晗揮了過來!
溫晗伸手,將陸淺瑛的手腕捏在手中,瞧著陸淺瑛因憤怒變得有些扭曲的臉:“我隻知陸彥將軍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從不知你是誰,至於我,身份不高,區區二品女侍中,地位在你之上而已。”
一言,陸淺瑛怔怔瞧著眼前的人,開口道:“你是溫晗?”
溫晗未言,並不否認。
隻是陸淺瑛的手掌攥的更緊了些,眸中也多了幾分厭惡。
溫晗看著她,實在不記得曾經和她有什麼交集,隻是剛才她的話算是撞到了溫晗的槍口上。
溫晗鬆開了陸淺瑛的手腕,俯身將地上的請柬撿起來,她想知道陸淺瑛對自己的厭惡到底有幾分。
果然,溫晗的身子剛低下去,陸淺瑛的腳就向著溫晗的手掌踩了下來。
溫晗的動作快,“啪嗒”一聲,陸淺瑛的身子一個不穩,倒在了地上!
周遭的丫鬟慌了神,趕忙上前攙扶。
溫晗已經將請柬拿起來站直了身子,看著陸淺瑛狐疑道:“陸小姐,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陸淺瑛嗷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聲音引來了不少人的旁觀。
陸淺瑛看著周遭的人多了,哭的聲音反而更大了些:“溫晗,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踩壞了我的請柬,還把我推倒在地?”
陸淺瑛哭著,絲毫沒有美感而言,她岔開了腿坐在地上,衣衫上也沾染了泥土,若說是鄉野村婦也有人相信。
隻是,雖然陸淺瑛沒有教養是事實,隻是一邊站著的溫晗也必然脫不了幹係。
衛卿擠到了人群的前頭,瞧見了眼前的景象怒道:“溫晗,這是衛侯府,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我是這裏的家主,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果然,又是什麼都不過問。
陸淺瑛瞧著衛卿來了,抽噎道:“表哥,你可一定給為我做主啊,這個溫晗蠻不講理,我,我實在是……”
衛卿回首安慰道:“陸表妹放心,有我衛卿在一天,絕不允許這樣的人放肆。”
衛妍焦急上前道:“哥哥,不是這樣的。”
衛卿轉眸,語調更凶了些:“我早就叫你不要和這種女人混在一起,滾回你的房間去!”
眾人指指點點,陸淺瑛得意地看著溫晗。
溫晗的眸子轉了轉,人總是會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想讓衛卿這個一根筋轉變過來腦子確實不容易,溫晗也不稀罕他的同情和喜愛。
溫晗鬆手,陸淺瑛的請帖飄落在地上,像是被遺棄的廢紙。
“既然衛侯府不歡迎我,我走就是了,隻是不知道小侯爺敢不敢在大家的見證下,和我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