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回去就給衛弛寫信,讓他把聖京城的建造圖紙,派人送來,她要照著建一座。
實際她可以直接寫信給多喜,讓他把聖京城的建造圖紙給她複製一份送過來,想來就是明麗知道了也不會阻攔。
這邊另建一個聖京城,分薄天聖朝都城的威望,她肯定喜聞樂見。
但是那就太不禮貌了,對衛弛這個主人來說。
要人家圖紙,自然要問過主人,而且聖京城的圖紙,本來就算機密。
另外,她很久沒跟衛弛通信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想她。
他為什麼沒有給她寫信?!
......
衛弛正坐在中軍大帳裏,盯著眼前的沙盤。
他已經不在陵水邊,而是到了西南道,剛剛抄了李家的祖宅。
西南道是李家的根基,但是因為李虎分兵去了西北道,又分出去一部分幫著廢太子建國,留下來的人不多,又在陵水邊被他消耗了大半,所以被他一擊得手。
現在,除了藏著廢太子的昆吾城,西南已經是他的天下了。
等抓住他這位大哥,他就可以帶著他回聖京城了。
雖然知道回去的路肯定不容易走,但是他必須啟程了。
聽說他的小師妹已經到了福州,一副落地生根的樣子......
怎麼跑得那麼遠......
為什麼沒有在聖京城等他......
去了福州,還回來嗎?
他得回去親自問問她!
寫信,他怕說不明白,讓她誤會.....
而且雲朵之前在路上,又隱藏了行蹤,他也沒有人手追蹤她的位置去送信,直到她到了福州,鬧得轟轟烈烈,他才知道她的具體位置。
“來人,拔營。”衛弛叫過親兵說道。
他要去會會他的大哥了,而且得抓緊,因為探子來報,他準備逃去白夷了。
那可不行,放走了他,他年年來犯,把他拖在這裏,他沒有時間跟他耗。
“報~”一聲通傳,沒等衛弛允許,人就衝了進來。
殿下說了,凡是玄光道長的消息,不管他在幹什麼,都要第一時間送到他手裏。哪怕他在休息,也要叫醒。
衛弛沒有嗬斥親兵的無禮,能被這麼無禮衝進來送的消息,也隻有一個人的。
他一把抓過竹筒,拿出信紙展開。
“聖京城的建造圖紙給我送來一份,我要再建一個更好的。”
衛弛的心頓時一堵,自己建一個聖京城,那就是,不回去了?
還好下一句話又讓他的心熱了起來。
“你那邊怎麼樣?都好幾個月了還沒結束?要不要我幫忙?”
她還想著他......
衛弛臉上的寒冰像被春風吹散,笑容如湖水一般蕩漾開來。
至於幫忙嘛,就不必了。
打仗是男人的事情,而且他很快就會結束,然後去看看,她說的更好的聖京城,是什麼樣子。
衛弛回到桌上,想了想,提筆寫到:期待你的聖京城。
期待你新建的聖京城,也別忘了,遠方還有一座期待你回來的聖京城。
衛弛捏著紙條,希望她看得懂。
但是也怕她看懂了,會拒絕。
......
衛弛深吸口氣,飛快把紙條塞進竹筒,遞給親兵:“去吧。”
親兵立刻轉身出去了。
衛弛繼續寫信,一封給留在聖京城的管豐,現在他人不在聖京城,管豐就是他的代表。
他讓管豐找到聖京城的建造圖紙,派人給雲朵送過去。
一封寫給右丞相,任命雲翔為永南道大都督,統管永南道所有軍政。
......
這封任命比圖紙更先到達福州,同時也傳遍天下。
天聖朝的信鴿技術真是太發達了。
明黃的薄薄的聖旨傳到雲翔手上,他一臉複雜。
他這官升得,簡直前無古人。
但是他並不怎麼開心。
看向旁邊一臉笑顏如花的女兒,衛弛打什麼主意,他一清二楚!
傻丫頭還在這笑呢!到時候人家就來“收賬”了!
哼!實在不行,到時候他就“賴賬”!他幫他得到了一個大都督之位,他女兒還幫他得到太子之位呢,他們不欠他的。
“爹爹,我們現在幹什麼去?”雲朵靠過來看著他手裏的聖旨,笑容燦爛,衛弛真是太貼心了!
她正愁不知道怎麼拿下永南道呢,總不好像處理中南道的大都督一樣來個悄無聲息人頭落地。
現在差不多天下人都在盯著她,等著看她笑話呢,看她被流民吞沒。
她每天“運送”物資也很忙,還真沒空出去讓馬章人頭落地。
衛辰一個人又辦不到。
正鬧心著,衛弛的聖旨就到了。
“爹爹,你快下個旨,處理了馬章。”
“不許胡說。”雲翔立刻用手點了下她的額頭,眼睛四處看了一圈。
周圍都是自己人。
“我叫什麼下旨,我應該說是下令!”雲翔鬆口氣告訴雲朵:“下旨是陛下專用的,以後不許說錯了讓人拿住把柄。”
“哦。”雲朵還真沒在意這些細節,不過也不怕:“以後的陛下是衛弛,有什麼關係,口誤而已,他不會介意的。”
就算不是口誤,他應該也不會介意。
她要建“新的聖京城”,“新的都城”呢,這麼明顯的暗示,他應該看懂了吧?
他不但沒有介意,答應送來圖紙,還表示期待,還助了她一臂之力。
嗯,她非常滿意。
至於衛弛信裏的暗示,她真沒看出來。
高孫在一旁就沒有兩人輕鬆了,他急得直拽胡子,短短一個多月時間,他本來不算稀疏的胡子都要拽沒了!
“馬章,馬章,我們還是先說說馬章吧!”高孫急道:“現在不是我們處理他,而是他要怎麼對付我們了!他是會束手待斃,還是會殺過來?他是不是已經殺過來了?”
“現在城外那麼多流民,就是全部讓他們進城站著,都裝不下啊!怎麼辦?等著馬章帶人衝過來把他們踐踏而死嗎?”
高孫是真急了,他說得也是實情,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
以他們對趙家人的了解,趙家沒有善人,什麼無辜百姓,他們根本不介意,事情怎麼有利,他們就會怎麼做。
現在城外那麼多難民,這福州城牆就跟沒有了一樣!馬章要是打過來,這些流民就全完了。
勸他們走?流民驚慌四散,沒有了紀律,必然要發生暴亂,他們剛剛建立起來的秩序,耗費的物資,就全白費了。
要他說,衛弛這道聖旨簡直是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