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道一共六個知府,據李裕說,當時參加夜宴的,除了那兩個本就是趙家的人,還有一個裝病沒來,一個被殺了,一個吃了兩腳羊。
現在就看那個裝病的和吃肉的有沒有什麼苦衷了。
這兩人的消息李裕最近都打聽到了。
“那個裝病的據說一直在鄉下的親戚家住著,也不知道是真病還是假病。”像他當初一樣,是被趙元下了毒。
“至於興城,由同知代管,這個同知也是趙家的人,是從永南道來的趙家遠親。”李裕說道:“至於那個吃肉的....”
他眼睛亮了亮:“這人極其貪財,隻要給他足夠的錢,什麼事他都能幫你辦。聽說他的馬桶都是黃金做的!家裏更是金磚鋪地,藏了無數珍寶!”
跟人家比起來,他收的那點錢,簡直一個馬桶都不夠打,而且他也不是什麼錢都收的,收了也可能不辦事.....
“行了,你跟我走,到時候我們看著辦吧。”雲朵一聽這麼有錢,眼睛也亮了亮。不義之財什麼的,她最喜歡了。
李裕咽了咽口水,點點頭。
他不想去,但是他不敢。
“爹爹,城裏就交給你了。”雲朵朝雲翔嘻嘻一笑,看,平城就這麼到手了。
她又看向李裕:“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李裕哪敢有什麼問題?
更何況,現在整個平城的大小官吏都在大牢裏挨個審查呢,他現在用的人都是他重新找來的賦閑在家的人。
那些人早看明白了,雲翔和雲朵才是說了算的人,雲翔的話早就比他這個知府管用多了。
“速去速回。”雲翔對雲朵道。
雲朵點頭,當天就帶著李裕,衛辰還有十個護衛出發,掃蕩中南道去了!
每到一地,先殺知府。
然後他們重新選人代理。
至於這個代理的人靠不靠譜,過一段時間再看,如果不行,那就再掃蕩一遍!
路過某個縣,李裕要是說這個縣令不咋地,雲朵就會派人出去打聽一番,再親自審問一下縣令。
在她的精神力之下,沒有任何人能撒謊。
罪大惡極之人,她自然不會放過。
除了知府縣令,各地的衛所她也沒有放過。
校尉和各個隊長都拉出來,罪大惡極的殺了,一般的就先留著,然後留下一個護衛,當新的校尉。
這些護衛都是雲中推薦出來的,已經會一些簡單的訓人練兵之法。
但是把他們一個人扔在幾千人的衛所裏,還是相當危險。
不過沒有人害怕,也沒有人退縮放棄。他們知道這是主人給他們的機遇。
他們現在一下子就成了從六品的校尉了!手下掌管幾千人!這是他們做夢都沒夢到過的天大機遇,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
他們會想方設法留在這裏,活下去,並且掌管這些人!
雲朵滿意地看著這些人眼裏的野心和鬥誌。
雲中真不錯,他猜到她要幹什麼,挑出來的並不是老實木訥隻會聽話辦事的老實人,而是各個野心勃勃。
把這種人放在這裏,自然是事半功倍。
......
這天,她們到達了興城。
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了趙家派來的少年同知,一行人就出發去了城外,找那不知道是真病還是假病的知府,林芳。
雲朵知道村子的地名之後,神色有些怪異。
“怎麼了?”衛辰問道。
這一路上,殺人的自然是他。
他現在一想起自己殺過的人,就心肝亂顫,也不知道雲朵打算一個人收多少錢,太多的話,他爹出不出得起?
雲朵沒有說話。
這個村子的地名有些熟悉,跟她出發之前,不亡告訴她的一樣。
那天晚上不亡偷偷找到她,要她幫忙回他家看一眼。
他本想自己回去的,但是雲朵走了,他就不能走了,他得留下來保護雲翔和兩個女眷。
雲朵自然二話不說答應了。
本來她以為還得單獨跑一趟,還想著怎麼跟同行的人解釋,現在倒是省事了。
雲朵不說話,衛辰的心就提了起來。
一會兒他要長什麼特殊的見識嗎?
得花多少錢?
小村莊裏靜悄悄,現在已經到了莊稼收獲的季節,但是路邊的田地看不見一個人影。
偶爾有人出來在自家田裏收獲,都像做賊一樣,有人放風,有人抓緊收割。老遠看見有陌生人過來,所有人頓時扭頭就跑。
農田村舍都是空空如也,不知道當地的百姓都藏在了哪裏。
當然這種情況也不絕對,有的地方嚴重一些,有的地方差一些,全看當地的情況。
而情況不好的,說明縣令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就要出去“過問”一下。
興城的情況不怎麼好,這個名叫姚莊的小村子空空蕩蕩。
正是飯點,村子裏隻有一兩戶人家冒起了炊煙。
總有一些人故土難離,又無處可藏,幹脆就把一切交給命運。
雲朵敲開一戶冒炊煙的人家。
通過矮矮的院牆,屋裏的人看清叫門的是個綠衣紗裙的小姑娘,身旁還跟著一位藍衣公子,氣勢不凡,身後隻有一個老管家和幾個侍衛。
屋裏的人猶豫了一下,顫顫走了出來。
這一行人看著不像惡人,倒像是不知道世道艱辛的少爺小姐。
少爺小姐這是出遊迷路了嗎?這種時候怎麼還敢出門遊玩啊。
“老丈,你知道興城知府林芳,住在哪家嗎?”雲朵怕嚇到人,開門見山地問道。
但是老頭還是被嚇到了。
“知府?”他瞪大眼睛反問一句之後明白了,這些人真的是迷路了。
“幾位找錯地方了,我們這窮山溝,哪裏是知府會來的地方?”老頭看雲朵的眼神有些奇怪,問這個問題的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李裕看懂了老頭的眼神,換了個問法:“老丈,那你們村裏有沒有一個人,親戚是興城知府林芳?”
老頭還是一臉茫然又意外的表情,這裏隻是個小村莊,裏正就是他們能接觸到的最大的官了,縣令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天,知府?那是什麼東西?
興城他知道,畢竟這裏就屬於興城,但是興城知府叫林芳,他還是第一次知道。
李裕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們村裏有沒有個外人來投親?大概來了兩個多月,說是在這裏養病?”
“哦,你說這個,那有!”老頭伸手一指:“村東頭的姚老爺家,家裏就來了個親戚,不過他可不是什麼知府,就是個賬房先生。”
那人最近偶爾會出門走走,見到他們還會熱情地聊天,他們這才知道村裏來了這麼個人。賬房先生,也是他自己說的。
雲朵眉頭一挑,姚山啊,不亡說他有個未蒙麵的兄長,就叫姚山。
也不知道這村裏有幾個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