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出了明月城,一路疾馳,到了歐文家的一座寶石礦。
說好了是她的,就是她的,別以為她走了就帶不走。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雲朵對衛弛道。
衛弛微笑點頭:“小心點。”
“嗯。”
之前她去歐文家也是如此,讓他們在外等著,她自己進去偷東西,不,進去拿自己的精神損失費。
總不能讓他們親眼看見她讓東西消失不見,那樣她就成賊王了,以後誰東西沒了都得賴她身上!她還有嘴說不清。
雲朵一陣風一樣吹進礦山,沒被任何人發現。
她把手貼在了牆壁上,精神力彈出,搜尋著明月石裏的異能石。
當然路過大塊寶石的時候,她也沒放過.....統統收到了空間裏。
普通寶石在星際社會不值錢,在這裏還是很值錢的,她對“值錢”兩個字沒有任何抵抗力。
一個時辰之後,她依依不舍地抽回精神力。
一個時辰,她的精神力隻走過了這個環形山脈的一角,還有那麼多那麼多異能石等著她,還有神石、石精等著她。
可惜她沒有時間了,不,是不亡沒有時間了,她得早點回去。
“以後再來!”不見到石精,她是不會死心的,明月城,她是一定要再回來的。
雲朵出來,嘟囔了這一句,正好讓衛弛聽見。
“....還有什麼事?我們一塊解決了吧,萬裏迢迢的,來一次不容易。”衛弛道。
“沒時間,走了走了。”雲朵上馬,雪糖一陣風一樣騎出老遠。
衛弛追上她,心情很好地問道:“怎麼了?”
“不亡可能要亡了。”雲朵說道。
衛弛臉上的笑頓時消失:“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但是看著她緊繃的臉色,他就知道她是認真的。
“飛鴿傳書,又不是信號傳輸,太容易被攔截了。”雲朵道。
衛弛聽不懂什麼是信號,但是他懂了她的意思。
確實如此,他們的通訊全靠飛鴿傳書,每天都有一些消息無法送達。
“而且他現在,可能無法傳遞消息了。”雲朵說完抬頭,她親自劃定的,屬於不亡那顆本命星,已經開始忽閃忽閃。
隨時可能熄滅。
她有些心焦。
衛弛也是如此,他心焦不亡的同時,還要想到另一個問題,他父親跟不亡的命是相連的,不亡垂危了,他也不遠了。
幾百人日夜不歇,連睡覺都在馬背上,駱駝上。而駱駝,全靠雲朵的藥嗑過沙漠,過了沙漠,所有的駱駝都力竭而亡。
又日夜不停地奔過草原,站到北關城城外,望著被密密麻麻的軍陣圍起來的北關城。
雲朵笑了:“看來得先擔心擔心你了。”
衛弛仔細看著山坡下的大旗,都紅底黑字,一種印著“西”字,一種印著“李”字。
“是西邊的李家軍。”衛弛說道。
天聖朝有四大軍團,程、李、趙、王,分守四方。
程家在西北,李家在西南,趙家在東南,王家在東北。
衛弛沒有笑出來,沒想到李家軍竟然圍住了北關城。
沒有父皇的命令,他們是絕對不敢這麼做的。
父皇為什麼圍住北關城?
肯定是因為他。
“我下去看看,你....”衛弛轉頭看著雲朵。
雲朵抬頭看看天空,即便是白天,她也能感應到星象。
現在是一刻都耽誤不得。
“這裏的事你自己處理,我先走了。”雲朵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消失在他視線裏。
衛弛看著她的背影,甚至連句話都來不及說。
他們這幾天奔襲千裏,日夜趕路,也沒有好好說句話。
今日又是一別萬裏,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見.......
雲朵又出現在他視線裏。
“有幾樣東西送給你。”她把馬背上的大包扔過去。
侍衛們奇怪,這裏麵裝的不是幹糧和水嗎?作為禮物合適嗎?
包裹砸在衛弛手上,鬆散的扣結打開,露出一把銀色大弓和許多小袋子,袋子底下還有一件衣服。
這是她親手做的衣服?
衛弛的嘴角立刻勾了起來。
“藥的說明在袋子裏,至於其他的,你自己體會。”雲朵說完,朝他一笑:“好好保重。”
“你也一樣,在聖京城等我。”衛弛說道。
雲朵猶豫了一下:“那可不一定,聖京城,怕是要不太平。”
衛弛默然。
“不過。”雲朵抬眼看著他:“你是這天下最亮的一顆星,你在哪裏,我都能看見。”
衛弛笑了:“我不是,玄光才是。我也一定能看見你的。”
雲朵也笑了,確實,憑她搞事情的本事,他想看不見都難。
“改日再聊。”雲朵揮手,就像往日跟他在家分手一樣,輕鬆隨意,仿佛他們隨時可見。
“改日再聊。”衛弛也對雲朵微笑。
現在他終於可以確定,能擋住他的,隻有距離。
這不足為懼。
雲朵這次,真的走了。
再不走,她就隻能去給不亡收屍了。頭七可能都趕不上,得過七七。
衛弛看著她消失不見,才轉頭看向北關城外。因為連續趕路,他已經失去了跟這邊的聯係,並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目的為何。
但是這不重要。
衛弛策馬,向北關城而去:“我們走。”
“殿下!”衛大立刻勸道:“還是先讓我們去打聽打聽消息吧!”
“沒有什麼好打探的。”衛弛說道:“他們這番必然是為了我。”
那就更不能去了!
衛大著急,但是已經晚了。
下麵圍城的士兵已經發現了他。
“什麼人?”士兵們舉著弓箭,大聲問道。
“衛弛!”
士兵們手裏的弓箭一抖,差點掉到地上。
不是說藏在將軍府裏抗旨不接嗎?怎麼會從城外回來?
士兵們慌神的功夫,衛弛已經衝到近前。
沒人敢阻攔,紛紛讓開。
衛弛暢通無阻地進了城門,暗夜速度奇快,身後親兵們的坐騎速度也快,今天的藥效還沒有過。
他們風馳電掣般進城裏,所有報信的士兵都被甩在身後。
將軍府外,衛辰正在和一個中年男人對峙。
“李將軍,你身為西南軍的首領,竟然敢圍攻西北軍的將軍府,你是想造反嗎?”
中年男人四十來歲的樣子,皮膚黝黑,須發皆張,而且身材魁梧,很是雄壯,手裏一把巨斧,有兩個人頭大,通體黑紅色,一股股腥臭隨風飄散。
“世子殿下少拿這種話嚇唬我,別看我李虎是個粗人,膽子卻小,嚇不得。”男人的表情卻與話相反,一雙銅鈴大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衛辰腦袋與胸腹,似乎考慮著往哪下手比較合適。
衛辰咽了口口水,粗人是真粗,膽子卻不小。
“再說,現在造反的可不是我,而是程老將軍。”粗人笑了:“還有你,世子殿下。如果你們再不讓旭王殿下出來接旨,陛下可是說了,以謀逆罪論處!”
說完,一把斧子狠狠麾下,砸向將軍府門口的一個石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