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一時很安靜，博朗和明玉都靜靜地看著她，猜測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博朗是不怎麼信的，他有一點點猜測到雲朵的意圖，她是衝著能量石去的。
明玉卻還不太了解她，一時還真有些信了。看來明珠還是有點用的。
雲朵也不在意他們的態度，轉頭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馬車出了明月城，路況就差了很多。他們還沒有奢華到在城外也鋪上白色的石磚。
黑色的也沒有，城外的主幹道都是碎石路，通往下麵分支的小路甚至是土的。
跟天聖朝差不多，繁華奢靡的都是城裏，城外，是另一番天地。
而明月國已經正式進入春天，路兩邊的樹木已經鬱鬱蔥蔥，空氣裏還夾雜著很重的水汽，水汽裏帶著淡淡的腥味。
“明月城靠海？”雲朵問道。
地圖她雖然點亮了，但是她還沒想起來看。有誰會在現實生活中想著打開視覺右上角，查看地圖呢？
她從沒當這裏是款遊戲，這是她真實生活的世界。
“確實靠海。”明玉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聞到了海的味道。”
“你知道大海什麼樣？”博朗突然問道：“聖京城距離大海可很遠。”
雲朵白他一眼：“誰跟你說我出生在聖京城的？我出生在海邊的一座小城。”
博朗好奇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詳細地調查過玄光，知道一些她的情況，據說從小被師父收養。
至於不亡的行蹤，他就調查不到了。
雲朵轉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博朗也不再問，車裏真正安靜下來，沒人再說話。
半天之後，路邊的景色已經發生了變化，綠樹幾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山石。一座座光禿禿的，純白的大山連成一片，就像一群雪山。
原來明月城的那些白色石頭都是從這來的，產量如此豐富，怪不得全城都用。
馬車駛入白色山脈，又走了半天，停在了一個山穀口前。
“到了，這裏就是明珠礦。”明玉介紹道。
雲朵歎口氣：“你們能不能換個名字？什麼都是明珠，明珠很累的。”
明玉沒理她的玩笑，說道：“這座礦存在千年了，我們的國寶明珠就是從這裏挖掘出來的。”
“好吧，那你們是真的愛明珠，給他取這麼個寶貝的名字。”雲朵道。
明玉笑了笑。
但是笑容裏似乎夾著著一絲不一樣的意味，一閃而逝。
雲朵一愣。
山穀口已經迎出來幾個管事模樣的人，見到明玉和博朗，這些人頓時跪了下來，虔誠的行禮。
“你想怎麼看？”明玉問道雲朵：“是在外麵看看？還是去礦洞裏看看？”
雲朵道：“都看看。”
“請。”明玉伸手引路。
雲朵不客氣地向前。
留下一地奇怪的人猜測著雲朵的身份。
從外麵看，這也是一個白色石頭組成的山穀，跟其他石礦不同的是，山穀最高處用圍牆圍了起來。
圍牆下麵，侍衛林立，看守森嚴。
進入山穀裏麵，雲朵就被眼前的場景震撼了。
這不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山穀，這是把一座大山，硬生生地掏出了一個山穀。
山穀狹長，一眼望不到盡頭，兩邊近千米高的山壁上被鑿出一個個山洞，密密麻麻，卻又規律地排列著。
一個個礦工如螞蟻般從礦洞裏出來，身上都背著一筐石料。
山穀中間的空地上，是一條望不到頭的小房子，房子上都有編號，似乎對應著礦洞口的編號。
曠工們的衣服上筐上，也帶著編號。
每個編號的人，去相同編號的房間，倒空自己的筐，然後再返回礦洞。
雖然人來人往，但卻很安靜。
沒有吆喝聲，沒有打罵聲，但是也沒有交談上。
每個人都低頭走路，小心翼翼地避開別人，也不抬頭看向別人，似乎避免著跟任何人交談。
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氛充斥著山穀。
他們身後，肯定有比打罵更加嚴重的威脅。
“真是狠啊。”雲朵說道。
沒人吱聲。
明玉和博朗沒有給她解釋。
“你看那些礦洞門口的編號。”明玉指著山壁上的礦洞：“什麼顏色的數字代表它們出產什麼顏色的寶石，而數字旁邊的圖形，代表著產量。”
產量分三種，少量，一般，大量。分別用不同形狀的符號代替。
而山穀下的每間房子裏，有更詳細的記載，當一個礦洞產量達到之後，門口的符號會升級。
這很重要，經過千百年的挖掘，他們發現，產量越多的礦，越容易出極品寶石。
那些隻產“芝麻”的礦洞，從沒生出過“雞蛋”來。
像這種礦，他們投入的精力人力就少。
而那些極品礦，在礦洞裏都會有人專門監督。
雲朵聽他娓娓道來，非常歎服。這就是傳說中的笨人有笨辦法？
在她過去的認知裏，礦洞什麼的，挖礦機器人進去一頓掃蕩，渣都不會剩下。
“那種編號上麵帶標誌的是怎麼回事？”雲朵問道。
她發現礦洞編號的顏色大都是紅、藍，有的是雙色，但是偶爾會有一個編號上麵帶著“金色皇冠”標誌。
“那是出過極品礦石的礦洞。”明玉說道。
雲朵點點頭：“那就去這些礦洞看看。”
“要小心，這裏經常發生塌方事件。”明玉說道：“特別是最近這些礦洞。”
這些都是開采了很多很多年的礦洞了，洞與洞之間的山壁已經很薄，經常一鎬頭過去，就挖到隔壁山洞了。
雲朵可以理解，其實1000年沒有把這礦挖絕產了，她已經很意外了。
結果進去她才發現，為什麼一千年前開鑿的礦洞還沒有挖空，裏麵是真長啊。
這是一條直直的礦洞，兩米多寬，卻走了20裏也沒走到頭。
而且她發現，越往裏，白色的石頭越堅硬。
曠工手裏的工具已經是閃著寒光的鐵器，結果一稿頭下去，火星子冒出一串，石頭渣滓沒掉下來多少。
原來這白色石頭也是分等級的。
“都這樣了，還要開采？”雲朵驚訝地問道。
這東西，刨一年也刨不出個坑！
別說1000年了，就這麼整，這礦洞夠他們刨一萬年，不，能刨到星球毀滅！或者，刨到他們進化出星際文明。
“沒有辦法。”博朗說道：“我們必須開采，因為所有能量石，都是出現在這種堅硬石頭的包裹中。”
雲朵一愣，轉頭看著這種白色石頭。
一開始她見全城都是這玩意，還以為不值錢，沒有多關注。誰知道它還分等級，現在竟然被告知，高級的它竟然是孕育異能石的基石？
那她昨天晚上的猜想可能是錯誤的。
“神像身上所有的寶石，都出自這種礦石的包裹？”雲朵問道。
博朗點點頭：“雖然出產礦區不都在這裏，但是凡是那些寶石，都是被明月石包裹的。”
雲朵：“.....好吧好吧，你們的起名能力真是無敵了。”
博朗一笑：“你以為是我們明月國命名了這種石頭嗎？”
雲朵疑惑地看著他，難道不是？
“不，是這種石頭命名了明月國。”博朗道：“這是...我們第一代國師先發現的，他稱這種石頭為明月石，而當時，還沒有明月國。”
當時的第一代明月國王，還是個小兵。
還有這段秘辛？
不過雲朵對曆史並不感興趣，她現在對眼前這個明月石極其感興趣！
各種不同種類的異能石都是這種石頭孕育的？
這讓她想起了一個傳說。
傳說中有一種叫做石精的東西，可以點石成金。
在它的影響下，普通石頭能變成寶石，而寶石能變成異能石。
異能石能變成神石。
而神石裏，藏著宇宙的秘密。
至於石精裏藏著什麼，沒人知道，因為沒有人得到過它，人們最多隻得到了神石。通過感悟神石，猜測到了石精的存在。
這種無敵的東西，隻存在傳說中，而聽過傳說的人，很少。
但是雲朵不但聽過，她還知道石精出現的地方，會有一種堅硬無比的伴生礦。
其他，就再無所知了。
她當時也不信。
但是，再沒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釋那麼多異能石的同時出現了。
在她過去的認知裏，往往一整顆星球，隻出產一種異能礦。絕沒有這種遍地開花的情況。
雲朵把手貼在明月石上。
除了觸手冰涼刺骨，沒有其他異常。
但是當雲朵放出精神力之後，一股磅礴的能量瞬間灌入她的識海，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