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雲朵打斷明珠的滔滔不絕：“你就這麼篤定我會輸？”
明珠頓了一下說道：“我大師兄真的挺厲害的，有絕活。”
“哦？”雲朵好奇地問道：“是什麼？”
明珠張張嘴，最後也沒說出來。
說出來他師兄真的會扒了他的皮。
雲朵也不為難他，有時候看這二傻子也挺可憐的。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絕活？”雲朵問道。
明珠一愣，他還真不知道玄光擅長什麼。擅長猜大小？
“那你能告訴我你擅長什麼嗎？放心，我一定不告訴我大師兄的！”明珠保證道。
雲朵靠近他。
明珠自覺地靠過去，遞上耳朵。
“我跟你說。”雲朵小聲而認真道：“我最擅長的，就是贏。”
明珠......
“我看你最擅長的是吹牛！”
“哈哈哈哈~”兩個人相視大笑起來。
衛弛......
下午的比賽雲朵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因為總有人找她買馬。
那些馬其實她已經賣了，賣給衛弛，雖然他還沒給錢。
大戰可能在即的消息衛弛已經跟她說了，那她自然要支持，軍馬這種戰略物資自然要留給自己人。
但是這個事情不能往外說，特別是買家的身份讓她懷疑的時候。
現在來找她買馬的都是尋常的馬販子，這沒毛病。
北關城不但是重要的進出口城市，也是重要的軍馬基地。
天聖朝的戰馬一大半都來自北關城，而北關城的戰馬一部分靠養，一部分靠搶。
不管是養還是搶，這裏不但有馬，還有大量的馬商。
他們來找雲朵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這些人都是一副勢在必得隨你開價的架勢。
這很不正常，生意人都是圖錢的，沒錢賺圖什麼？
雲朵又打發走一個已經開價到每匹2000兩白銀的馬商，有些猜到這些人身後的人了。
不是烏騰，就是阿蠻，要麼就是博朗。
雲朵看著北邊一笑，也不知道阿蠻現在怎麼樣了？還有蘇吉，她的日子怎麼樣？阿蠻失蹤了，她好像沒失蹤。
......
蘇吉確實沒有失蹤，茫茫大草原裏，一個人是無法生活的。野外有狼群，現在還有比狼群更可怕的乃蠻人。
乃蠻人正打算抓她和阿蠻回去祭天。
回到克烈部落之後，阿蠻沒有跟他們對峙，而是失蹤了，這直接坐實了他的罪名。
再說，看著那張臉，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們乃蠻人可從來沒有長得那麼好看的！過去他們沒想那麼多，還以為都是赫爾真的功勞，她確實長得好。
但是那天跟程颯一比，跟衛弛一比，看看三人相似的眉眼，什麼都不用說了。
而蘇吉沒有失蹤，她被阿海藏了起來。
幾天之後，乃蠻人集結了所有兵馬，大約兩萬來人，包圍了克烈部落。
簡陋的木柵欄擋不住乃蠻人的鐵蹄，真正擋住他們的是人心。
這幾十年來，乃蠻人和克烈人一直親如兄弟，他們交換馬場、他們並肩作戰、他們互相通婚......他們的關係真的很親密，這種親密不是一個人可以破壞的，哪怕這個人是首領。
其實事情出來後，乃蠻部落裏就有兩種聲音，一種是覺得阿蠻和蘇吉雖然是天聖朝的野種，但是他們畢竟沒有做過對乃蠻不好的事情，甚至因為他們的努力，乃蠻部落比以前更強大了。
但是，野種畢竟是野種，不處置他們，是對祖先的侮辱。
兩種不同的聲音，讓他們圍而不攻。
但是也不能再拖了，兩萬人馬的消耗可不輕。
“克烈人聽著！”亞力騎在馬上大喊：“你們現在把蘇吉交出來！我們就撤兵！以後大家還是好兄弟！不然，別怪我們不留情，滅了你們整個部落！”
以前他說話是不會這麼狂的，乃蠻和克烈兩個部落什麼時候都是勢均力敵，不分高下。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的克烈部落就是失去牙齒的老虎，全部落隻剩下1000匹馬，這還叫戰鬥力嗎？
而克烈聯盟裏的其他部落的人馬想要趕過來，一來需要時間，二來，他們未必肯為了蘇吉搭上自己的人馬、性命。
他們不但不會來救援，甚至會落井下石，取克烈而代之。
什麼聯盟互助，隻不過是寫在紙上的童話罷了。
......
烏騰也明白這一點，現在在他麵前的，隻有一條生路。
“你把她藏哪了？把她給我扔出去！！！”皇宮裏，烏騰對阿海大吼。
阿海站在父親麵前，看著他，不說話。
“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還有沒有克烈部落！”烏騰一鞭子甩在阿海身上：“我現在命令你！把她給我扔出去！”
鞭尾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掃過阿海的臉，瞬間留下一道血印。
阿海隨手抹去臉頰上滑落的血跡，看著父親，說道：“我現在，是克烈聯盟的首領。”
屋子裏一瞬間噤若寒蟬。
角落裏的兄弟姐妹、各個貴族，都瑟縮著，安靜而專注地盯著兩人。
烏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握著鞭子的手抖如糠篩。
“你，你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我也是克烈部落的首領。”阿海聲音平靜。
就是這種平靜，更讓烏騰不敢置信。心底深處，甚至隱隱生出一種類似害怕的情緒。
阿海現在的樣子太反常了，反常得可怕。
他曾經是個那麼孝順、那麼溫和、那麼簡單善良的人，現在竟然敢造他的反了？
“不是我在造反。”阿海對屋裏所有的人說道：“是我們當初起了誓，我已經繼承了克烈聯盟的首領之位，如果違背誓言，我們全族都要遭到懲罰！厄運纏身！”
屋子裏更加安靜，每個人都能聽見自己緊張的喘息聲。那天那匪夷所思的一幕，突然又出現在眼前。
“那種神跡，難道你們還不相信嗎？”阿海問道。
“我不信！”烏騰喊道：“聽說天聖朝發明了一種叫做煙花的東西，就能在天空中開出花來！什麼樣的花都有！對，就是那個旭王發明的！那天那個隻不過是個煙花罷了！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
屋裏沒有親眼見過那天情景的人對烏騰的話有幾分相信，但是真正見過的，還是眼神猶疑。
煙花是什麼他們不知道，他們隻知道那天那麼大那麼大的星星，突然化作流光射入發誓的五個人體內，這太匪夷所思了。
這是用錢就能買到的東西？他們不信。
“是煙花還是詛咒，我們試試就知道了。”阿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