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玄光竟然跟他搭話,衛辰非常高興,張嘴就要訴苦,但是看到玄光一身道袍和一張再俊秀絕倫也不掩稚嫩的臉,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是出來逃婚的,要怎麼跟這小道士訴說男女之間的紅塵俗世?
說了也白說啊,還是得求九叔。
“九叔!你救我!”衛辰見屋裏沒有其他人,隻有玄光小道長一人,立刻放下臉皮,跪下來抱住衛弛的大腿。
衛弛甩了一下,竟然沒甩開。
“誰要殺你?我去殺了他。”衛弛又嫌棄地甩了甩腿:“你先鬆開。”
“我不鬆!”衛辰抱著衛弛的大腿哭:“她要是想殺我還好了,但是她不是想殺我啊....”卻比殺他更嚇人!她要嫁給他!
衛弛也猜到以衛辰的身份,能讓他這麼耍無賴的事情,肯定就是他的婚事了。
之前四月初一選秀,憫王就想給衛辰選個世子妃,但是並沒有當場定下來。
他之前事忙,沒有太多關注這件事,反正這件事輪不到他做主,他就等著聽信喝喜酒就好了。
之前隱隱約約聽說二哥相中了幾戶人家的女兒,就是不知道最後會定誰。
現在是確定了?而這個人並不讓衛辰滿意?
“你知道我父王給我選了誰嗎?”衛辰哭訴道:“是趙飛鶯啊!”
聽到這個名字,衛弛的臉都跟著一抖。
衛辰抱著衛弛的大腿哭得淒慘:“我簡直不是親生的!”
雲朵看來看去,樂了。
“這趙飛鶯是什麼人?很有名嗎?我怎麼沒聽說?”
“她是戶部左侍郎的三女兒,祖母是春和郡主,呃....”後麵的話衛弛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就是個缺心眼的母老虎!”跪在地上的衛辰喊道:“為人彪悍霸道,仗著自己的祖母是陛下唯一在世的堂姐就囂張跋扈,誰都敢打!她之前的未婚夫就是被她打死的!人送外號趙飛鷹!”
衛弛不得不說句公道話:“那外號是你送的,再說李家三子的死跟她關係不大,她當時也隻不過是推了他一把,是那小子害怕...郡主找他,回家裝病,沒想到沒幾天真病了,也沒想到一個風寒就要了他的命。”
這個李家公子家世不凡,年少有才又風流倜儻,人少不得就輕浮了些,再加上十六七的年紀,跟著一群好友去過平康坊之後,就流連忘返了。
沒多久坊間就流傳出了他寫的豔詩,那詩裏對一個姓鍾的女妓真是愛得情深似海,至死不渝。
郡主能幹?趙家能幹?趙飛鶯能幹?
絕對不能!所以趙飛鶯打聽好了消息,立刻就去平康坊捉奸。
不過她身邊侍衛侍女從來不離身,就是想親自動手收拾李家公子,隨侍們也不能幹。絕對不能累著小姐的玉手!
所以趙飛鶯除了一開始推那一下,倒沒機會再下手。
而那李公子一看那陣勢,就勢倒在地上就喊得要死要活,別人也沒敢碰他一下。
這到底是趙家姑爺,趙家的下人也不敢真動手打他。
李公子平安回到家中,為了逃避趙家的責問,就裝起了病,誰知道真病了,之後沒半個月人就沒了。
“誰知道呢...”衛辰小聲道:“這都是我們的猜測,沒準人就是讓趙飛鶯推那一下子摔死的呢。”
他說得有些底氣不足,因為他知道那不是猜測,當時出事之後,大家都說是趙飛鶯推的,郡主問了孫女之後,為了證明她的清白,請皇上讓大理石的親自探查過的。
而李家的人也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公子回家之後好吃好喝,活蹦亂跳的,不知道有多好,是十天之後的一夜玩得太久,染了風寒,沒五天就去了。
所以不管外麵怎麼傳言,李家倒是沒有去趙家鬧著要個說法。
不過看趙飛鶯不順眼倒是真的了,如果不是她去鬧,兒子也不會跑回家裝病,那天也就不會玩得那麼晚,也就不會染了風寒.....
李家沒有揪住趙飛鶯殺人的事情不放,倒是揪住她克夫的事情不放。
而不管如何,趙飛鶯的未婚夫死了是事實,她的名聲也就不那麼好了,從那以後沒人來求親。
她的脾氣就更不好了。
“她脾氣本來就不好!一言不合就打人!誰她都敢打!”衛辰開始訴說他童年的悲慘經曆,而這些經曆都跟趙飛鶯有關。
趙飛鶯脾氣真不咋地,從小就喜歡拿鞭子抽人。衛辰之所以反應這麼大,是因為小時候沒少挨抽!
不知道怎麼回事,皇室上一代成員都短命,從他記事起,皇帝比較親的親人就都沒了,隻剩下春和郡主一人。
比他大一歲的趙飛鶯非常得春和郡主喜愛,小時候經常跟他們這些皇子皇孫玩在一起。
而他又比趙飛鶯小一輩,從小沒少挨她欺負。他就是那個從小被揪辮子的受氣包!
現在長大了,讓他娶她?門框都沒有!
雲朵眼裏帶了疑惑:“你說她比你大一輩,還讓你叫她姑姑?那你怎麼娶她?”
“我也是這麼說的啊!”衛辰哭訴:“她就是要嫁也嫁給跟她同輩分的九叔啊!九叔也沒成親啊!都盯著我幹什麼啊!”
衛弛的腿一震,一腳把衛辰踹到牆角的桌子地下。
衛辰有些懵。
雲朵沒有得到答案,看著衛弛。
衛弛隻好解釋道:“輩分不能這麼論,我們和趙家不同族,血親關係又遠,就不用那麼講究了。”
世家大族多聯姻,關係錯綜複雜,兄弟之間年紀相差又遠,哥哥娶了姐姐,而等最小的族弟長大的時候,姐姐的妹妹是絕對撈不著的,沒準正跟妹妹的侄孫女年紀相當。
這時候就不能抱著輩分說事了,所以他們隻遵循同姓不婚,直係血親不婚,其他講究不大。
雲朵嘖嘖兩聲,表示受教了。至於主意,她也出不了。
雲朵坐在一旁拿起一個麵包,配著看戲,吃得津津有味。
衛弛也想嚐嚐那麵包,看著就好吃,關鍵是,這是雲朵親自為他做的。從傍晚時分就開始忙活,連窯都是專門搭的,費了那麼多功夫,都已經端到他眼前了他還吃不到.....
衛辰期期艾艾地從牆角鑽出來,想繼續抱大腿又不敢。
衛弛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覺得那趙飛鶯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