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皇族一直是想和天聖國聯姻的,但是奈何衛家陽盛陰衰,曆年來都是男多女少,每朝每代的公主最多不超過五個。一般情況下就是兩三個,自己國家都搶不過來呢,沒有多餘的分給這些小國家。
到了本朝,衛弛隻有兩個皇姐,而且已經嫁人多年,不可能再拿出去和親。
太子倒是有三個女兒,但是老大已經定親,老二才十歲,老三才五歲,也不合和親。
至於其他親王家的,也差不多情況,女兒少,而且年紀小。
“想必我們幾位皇子家的情況你們都了解,這個和親怎麼個和法?”右丞相抬著眼皮看著明珠。
“我們不敢奢求皇家公主郡主,隻要陛下給我們做媒,讓我們娶到其他世家貴族的小姐就行。”明珠笑道。
話落大殿上一陣安靜。大臣們都不吱聲,都在權衡著利弊。外國這些王子都眼如明燈,激動期待地等待著答案。
世家貴族自恃身份,不喜歡跟他們這些外國人聯姻,哪怕他們其實也是皇子皇孫,但是人家就是瞧不起他們!
哪怕是明珠,也是這個待遇。
但是想跟天聖朝加深關係,得到更大的利益,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貴族聯姻。
這次,他們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所以明珠把利害關係一說,簡直是一呼百應。
一些大臣立刻站出來反對,他們是天聖朝的王公貴族,他們家的女兒都是金枝玉葉,這些蠻夷小國的歪瓜裂棗怎麼配得上!
眾臣看著這二十來個從幾萬外國人裏挑出來的身份最高的“精粹”,真的是,除了明珠,沒一個能入眼的。
不是太醜,就是年紀太大,或者品行不端,已經有了正妻不說,屋裏屋外的風流事簡直都可以說書了。
他們家的女兒即便下嫁,也不能下這麼多。
但是向來跟他們同樣意思的皇帝,這次卻沒有吱聲。
左丞相看了眼皇帝,站了出來:“和親,結兩姓之好,這是好事。”
嗯?
眾臣看向他,他們怎麼聽說上個月左丞剛剛拒絕了端王庶子的求婚?原因自然是嫌棄庶子身份太低,嫡子還差不多?
“隻要是世家或者官宦人家的女子就可以,是吧?”左丞問道明珠。
“世家,或者五品以上官員家的女子才可以。”明珠笑道。可不能拿九品芝麻官家的女兒搪塞他們。
眾臣們琢磨著左丞的話,沒有吱聲。
五品以上就可以啊?那還不錯。四品、五品屬於中級官員,他們天聖朝簡直多如牛毛。
而世家,這些外來人可能不知道,聖京城外還有另一種世家。
他們繼承著祖上光榮的血脈,卻保不住祖上輝煌的榮耀,早就落魄的在街上賣水果為生了。
這種世家也是世家,也許他們會願意把女兒嫁入“皇家”。
雖然這皇家不姓衛,但是人家都姓“皇”!非常榮耀!
“我們希望陛下能為我們組織一場盛大的選秀,就像貴國皇子選妃一樣,不知道可不可以?”明珠突然說道。
這樣啊,這樣選誰不選誰,決定權還是在這些外國人手裏,到時候看到合適的就選,不合適就不選。
選上了皆大歡喜,選不上讓人家挑一堆毛病,什麼長得醜身份低,倒顯得他們沒有大國的氣度了。
人家裏外不吃虧,真是好算盤!
眾臣看向顯然是眾人之首的明珠,這主意就算不是他出的,也是他的人出的。這人倒不是外麵傳的那麼草包。
自從明珠把琉璃配方輸了之後,他的紈絝之名上加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草包。
隨便一個賭局,就能把國家命脈之一輸出去!他還能幹點什麼!
那玄光如果做不出琉璃還好,一旦做出來,估計明珠以死謝罪都不足夠吧?
兩邊又拉鋸了半天,最後皇帝同意了,決定大年初二為他們舉行一場盛大的選秀儀式。
時間定的急,眼看還有十來天,這樣太遠一些地方的小世家小官宦家庭倒沒法參加了。
這明珠倒是真的好算盤。
……
時間緊任務重,外國使臣還沒出皇宮,這邊告示已經貼出去了。
滿城嘩然。
然而一天過去,沒人報名。
豔羨的人家沒資格,有資格的人家不稀罕。偶爾有幾個稀罕的,又不好意思現在就報名,那不是顯得他們攀龍附鳳?
還攀不上正經的龍鳳,隻能把野雞當鳳凰!
天聖朝的人從骨子裏就帶著一股驕傲,瞧不起其他任何國家,包括據說很強大的明月國。
負責督辦的左丞相無奈,又請陛下下了一道指令,三品以上官員可以自願參加,四品五品的官員,必須挑選一個女兒前來參加。沒有嫡女庶女也行,但是得是親生的。
至於世家,他們聖京城裏沒幾個落魄世家,真落魄了在這城裏根本活不起,早搬走了。
那就每家也派一個人來,但是不要求親生了,八十杆子之外,隻要是一個姓一個族的就行。
那些外國皇子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忘了要求嫡庶之分。在他們眼裏,嫡庶是分不太清的,家族繼承,唯才是用。
雲家接到消息,頓時亂了起來。
雲霞和趙氏躲在屋子裏狠狠鬆口氣,雲及是三品,他們可以幸免於難了!
雲桐卻在屋裏哭的死去活來,她父親雲瑞不是正三品,而且就她一個女兒,她在應選之列。
“母親,你幫我想想辦法啊!我不要嫁給別人!還是個野蠻人!聽說他們都好…混賬!”那些風流傳言太下作,她都不好意思學。
“好好好,我們不嫁!”顧氏也不同意,她們押寶在衛弛身上,一個天聖朝的皇後不去當,誰去當一個小國皇子的妾?
二十多個皇親貴族基本上都是有正妻的,她們嫁過去名義上都是妾!
“趕緊打扮打扮,我這就帶你去見旭王!咱們爭取這幾天就把婚事定下來!你就不用去選秀了!”顧氏道。
雲桐的臉上亮如滿月:“真的?我們怎麼去見他?”
“這些你就不要管了,你隻管把自己打扮得傾國傾城就可以了!得讓他對你一見傾心!”
雲桐恍恍惚惚就去了。
等她打扮好,顧氏就帶她去了琉璃坊。
以前的衛弛行蹤捉摸不定,他們得不到消息,更不好直接上門,但是現在的衛弛每天必去琉璃坊,全聖京城的人都知道。
日落時分,衛弛的馬車駛出琉璃坊,朝永福坊走去。
雲朵正用車裏的紅泥小爐燒水泡茶。
現在每天都是衛弛把雲朵帶回自己家,不亡有時候會跟著一起坐車,有時候消失不見,等晚上的時候再去衛弛那裏教雲朵。
或者直接偷懶,讓衛弛教。
雲家的院子太小,活動不開。
“師父不知道又去哪喝花酒了。”雲朵撥著爐火說道。
衛弛頓時哭笑不得:“你啊…好歹是個…道士,換個說法!”
“哦,師父不知道又去哪修行去了。”雲朵從善如流。
衛弛微笑的看著她,真不愧是師父的親傳弟子,放蕩不羈不拘小節……
馬車路過一個狹窄的路口,轉角處突然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顧氏催促著車夫,駕駛著他們“改良”過的馬車,朝衛弛的馬車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