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也不客氣,站到了衛弛剛才的位置,扔掉手裏的瓜子,一套步法行雲流水間就做了下來,一絲不差。
等她收勢,老道和衛弛都看著她沒說話。
這是天才沒錯了,這套步法是他們師門之秘,天下目前隻有他們兩個人會,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之前教過雲朵。
現在人家看一遍就會了,這是天賦。
“丫頭,明年跟師父去參加武林大會,咱們到時候挨門挨派好好看看。”老道一臉奸笑地嘿嘿嘿個不停。
雲朵在屋子裏飛來飛去,又熟練了幾遍步法。
衛弛看著心中一動,跟在她後麵追逐起來。
嗖嗖嗖,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看得人眼花繚亂。老道眼暈,一人給了一燒火棍:“出去玩去。”
衛弛一把抓住雲朵,從窗戶飛了出去,一個縱身,上了房頂。
天上的月亮又圓又大,照得院子裏亮堂堂。再有十五天就要過年了。
“真不是個殺人放火的好時間。”雲朵坐在屋脊上:“他們晚上還會來嗎?”
“明珠會不會來不好說,但是某些人,是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衛弛道。隻有今天動手,才是嫁禍給明珠的最好時間,過了,誰知道明珠又有什麼應對?
那可不是個傻子,馬上就會想到自己有被人當槍使的可能,找補一下他們就沒機會了。
月上中天,空氣中隱隱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音。
衛弛攬著雲朵,把她帶進了屋子,放到了老道身邊:“待在這別動。”雖然說是讓她見識一下江湖險惡,但是並不是把她放到敵人眼皮底下。那還是太危險了,刀劍無眼,他們損失不起。
看著雲朵乖乖地點頭,衛弛才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不一會兒院子裏就傳來了刀劍的聲音。
突然,一支火箭穿過窗戶飛了進來,落在地上,熊熊燃燒。
好在屋裏空空蕩蕩沒什麼易燃物,不然可是不好收場。
嗖嗖嗖,又幾支火箭飛了進來。
“箭裏有毒!”老道突然說了一聲,話落一顆丹藥已經塞進了雲朵的嘴裏。
“什麼藥?靠不靠譜啊?”雲朵一邊滅火,一邊捂著嘴問道。實際上一顆剛剛從係統兌換來的解毒丹已經咽了下去。
她有些信不過老道出品,還是係統靠譜。
衛弛聽見聲音飛了進來,看著雲朵緊張道:“有沒有事?”
老道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吱聲,他已經懶得說什麼了。
“沒事沒事,師父給了解毒丹。師父,你也給師兄一顆啊。”雲朵道。
“不給,毒死他算了。”老道雖然這麼說,還是隨手甩了一顆解毒丹過來,雲朵一把接住,攥在手裏,換成了係統解毒丹才遞給衛弛。
衛弛沒有多想,低頭,就著她的手一口吞了丹藥。
一股清香的味道撲鼻,衛弛有些分不清是藥香還是雲朵的手香了.....
不過應該不是藥香,他師父做的丹藥不苦死人就是萬幸了,哪裏會香。
女孩子就是不一樣。
“保護好自己,火太多就別逞強,讓師父去滅。”衛弛說道。
老道......
雲朵笑著點點頭,輕靈地跳過去撲滅了幾處新飛進來的火箭。
衛弛看她做得輕鬆,才放心地出去了。
火箭不光落在雲朵所在的屋子,其他屋子也落了不少,畢竟外人不知道她在哪裏。
大半個琉璃坊都燃燒起來。房屋再空,房梁也是木製的。
整個建業坊都驚動了,很多人過來救火,城防軍也跑了過來。
刀劍聲恰在此時全部停止。
衛弛進屋,穿上了他華麗的長袍,藏起了佩劍,整理衣袖,坐了下來。
“什麼意思?別人不知道你會武?”雲朵好奇地問道。
“衛家的人都會一點簡單的防身術,強身健體用的。”衛弛說道:“外人確實不知道我習武,師父還是不亡道長。”
雲朵點點頭,扮豬吃老虎啊,她也喜歡這個調調。
“那我也不會。”雲朵坐在了他的旁邊。
衛弛笑了,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可愛?
“出去出去出去,別坐這。”老道對衛弛道:“帶她出去看看屍體。”
衛弛收了笑容,坐著沒動。
他第一次被師父拉著出去見屍體的時候也是十歲,那時候他身邊沒有什麼暗殺,師父就帶他去看刑場,還要站得最近,他不記得是不是有鮮血噴在他身上,他隻記得人頭滾落在他腳邊。
回來之後他做了好幾天噩夢。
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就不用遭這份罪了吧?
雲朵卻站了起來:“你不帶我去,師父就帶我去了,沒準還得讓我在屍體上砍兩刀。走吧,師兄。”
衛弛......他第一次殺人,就是被師父逼著蒙臉當了劊子手!
“嗬嗬嗬嗬,還是我嫡傳弟子了解我。”老道笑道。
衛弛站起來拉著雲朵出去了。時間過去的太久了,他差點忘了師父是多麼變態了。
現在讓她退出師門還來不來得及?
“沒事,早晚都是要麵對的,作為不亡道長的徒弟,人生不會太安逸。”雲朵拉著衛弛的袖子,淡然道,不過手卻適當地顫抖。
到底是個孩子,再瀟灑再厲害,也是個小孩子,還是個女孩子。
衛弛有些心疼,握住了攥緊他袖子的小手。
不用點燃火把,月光和不遠處的大火已經把院子照得燈火通明,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滿地的鮮血,就顯得格外猙獰。
衛弛動動手指,想抬手蓋住她的眼睛,卻又放下。
她說得對,作為不亡的徒弟,作為跟他合作的不亡的徒弟,她以後的日子就不會安逸,早晚要麵對這些。
衛弛突然非常內疚,是他把她拉進來的啊.....
現在想這些已經無用,還是想想以後,如何保護好她,決不能讓她因為自己有什麼意外。
因為別人,也不行。
一隊兵馬停在門前,為首的一個小將穿過一地屍體,來到衛弛麵前,俯身施禮。
“司南見過旭王。”
“司南?武狀元司南嗎?你怎麼在京衛裏?還是這副打扮?”衛弛看著眼前的小將問道。
小將很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火光下眉眼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