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看了老道一眼，接著就有些移不開視線，這老頭的體術，很高級啊。
老道也死死地盯著雲朵的臉，這竟是個無命之人，所有命數在幾個月之前就戛然而止了，之後的命數如何，他看不清。
“小姐真有眼光，這都是西域來的種子，據說可以種出神奇的植物，小姐買回去種在花盆裏，到時候肯定是聖京城的獨一份。”男人好不容易見一個生意上門，熱情地招呼著，因為雲朵是個小姑娘，他介紹起來更賣力。
大人才不會買這些呢，也隻有小孩子好騙一些....
雲朵收回視線，看著男人攤位上的東西，幾樣高仿的西域小物件，小刀小鏡子什麼的，剩下的就是兩袋子種子，每個袋子裏的種子都是混裝的，估計攤主也說不清裏麵都是什麼種子。
這樣最好。
雲朵伸手抓了一把，所有種子都幹癟缺水，一副沒有生機的樣子。
“怎麼賣的？”雲朵問道。
“....嗬嗬，五兩黃金一袋子，不要銀子，隻要黃金...”男人小聲道。
“哎呀，那你要是這麼做買賣，可當不了首富了。”雲朵還沒說話，老道卻驚訝道。
“我也是沒辦法...”男人摸了把臉，摸去眼底的淚水：“我有一個兒子生了怪病，治了十多年，百萬家財都搭進去了也沒治好。人眼看就要不行了，我心思著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男人終於忍不住掉出兩滴眼淚。
周圍人都安靜的看著他，沒有人說話，這一出非常像是個騙子。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貴人！是位出宮采買的公公，他可憐我，說是可以幫我聯係上我們天聖朝的國師，不亡道長，求他給我兒子看病。”男人收了眼淚，一臉激動道：“不亡道長手下，就沒有死人！我兒子有救了！”
“那公公要你多少錢？”雲朵問道。
“...10兩黃金。”男人小聲道。
得，這不是個騙子，這是被騙了。
周圍幾個停下來聽故事的人瞬間散了，隻剩下雲朵三人和老道沒動。
“小姐，不是我坑人，是我等著錢救命呢....而且這種子真的是西域來了！”男人一臉誠懇：“都這時候了我也不要麵子了，說實話我以前是專門跑西邊的買賣人，這些種子真的都是在西域收的，雖然具體是什麼我也叫不上名來，但是都是咱們天聖朝沒有的花果種子。”
“瞎說。”一旁的老道突然出聲，從他袋子裏一樣一樣往外挑：“這是混圓藤，這是芙蓉芽，這是翠紅絲，好多富貴人家都有種。再說西去東來的商人多了，你會帶種子，人家也會帶。”
男人看著老道，真想把那半塊燒餅從他肚子裏扣出來！
“不過有一些我還真不認識。”老道又道。
男人臉色好了點。
“就是都這模樣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發芽。”
男人又哭了，這回是氣的。
“而且我聽說，不亡道長看病不收錢。”老道又道。
“你嘴怎麼這麼欠！”男人終於忍不住了，騰地一下站起來，指著老道罵道：“不亡道長看病收不收錢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不亡道長！就算道長不收錢，公公能白辛苦嗎？自然少不了孝敬。”
他對這錢的去處不關心，隻要能給他兒子看上病就行。
“孝敬了也是白孝敬，不亡道長自從給皇帝看病之後，再也不給別人看病了，你不知道嗎？”老道又道。
男人呆在當場，這個他還真不知道，不過細想一下，好像真的是，民間許多不亡道長看病救人的案例，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了，最近這二十年，除了皇帝，再也沒有新的傳說傳出來。
“為什麼？”男人一臉茫然地看著老道。
“天機不可泄露啊。”老道搖搖頭，他一個人，能替多少人擋災都是有數的，而擋了皇帝一個人的災，他就再也沒有福緣擋別人的了。
男人慢慢蹲下，一臉茫然地喃喃自語：“我不信，我不信.....就算...我也要試試！”萬一呢？萬一那公公說得是真的，不亡道長每年初一進宮給皇帝看病的時候都是他伺候，他能說上句話，就是求不來人也能求來不亡道長親自製的仙藥！
男人臉上又糾結又痛苦，一邊是知道自己可能被騙了，一邊又是唯一的兒子，舍命也要救，哪怕知道是個騙局，也抱著萬一的希望。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老道搖頭歎道。
這倆人又像唱雙簧的騙子了。
“小姐，我們走吧。”吳生道。
雲朵點點頭，從荷包裏拿出一張10兩的金票遞給男人：“這兩包種子我要了。”
吳生張張嘴，最後沒吱聲。這是在外麵，不能傷了小姐的顏麵，花了就花了吧。
吳生上前，拿走了兩個袋子：“小姐，我們走吧。”
“看，我就說你這些東西今天能賣出去吧。”老道突然說道。
男人終於反應過來，仔細看過金票，是真的，立刻跪了下來：“謝謝謝謝謝謝！謝謝小姐救命之恩！餘倉今生今世，沒齒難忘！”說完哐哐磕頭，兩下額頭就紅了。
“吳叔。”雲朵出聲。
吳生立刻過去把男人架住。男人掙了幾下沒掙開也就算了，看來恩人不喜歡這一套。
“請問恩人高姓大名，餘某....”
“算了算了，就像這位老爺爺說的，能不能救回人還不知道呢。”雲朵擺擺手，走了。
男人跪在地上，恩人說話真實在...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雲朵繼續逛西市，又在幾個小攤上買到了幾樣種子，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她買的是啥，她看著也不像能種活的樣子，不過沒關係，她本來也沒打算種這些，她打算從係統裏買點種子出來種。
那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