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蓉也毫不介意燕九嘯的靠近,雖然話有些埋怨,但是明顯沒有一絲不高興的樣子,她望著燕九嘯說道:“隻是走走還能在自己府裏丟了不成?”
燕九嘯淡淡笑著沒接話,眼神卻落向了林送跟吳鎮,他們兩個感受到注視,連忙拱手沉默的行了一個禮。
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吳鎮又碰了碰林送的肩膀,這回是說:“回去吧,還有好些東西需要安置一下,這回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林送沉默的點點頭,兩人步伐一致的離開了院子。
第二天證兩輛馬車在葉府外整裝離開,葉蓉最怕看到離別的場景,幾次三番讓她們不用過來相送,但是沈氏就在葉府裏麵,聽著外麵的動靜怎麼坐得住。
雖然知道葉蓉得了一個好歸宿,但是分別在眼前,她的眼淚根本就停不下來,葉蓉也被惹得紅了眼眶,被燕九嘯拉著坐上了馬車。
燕九嘯忍不住對泣涕漣漣的沈氏說道:“嶽母大人,您哭的越厲害蓉兒就越放心不下你們,分別已經讓她煎熬備至了,您就不要再讓她更難受了。”
沈氏本就擔心葉蓉聽燕九嘯這樣說也有些道理,連忙擦了擦臉上的眼睛,忍著酸澀在馬車旁說道:
“蓉兒,你去了趙國要好好照顧自己跟姑爺,常寫信給娘,讓娘知道你好好的就行了,娘這邊有你鄭叔照顧,你不用擔心。”
葉蓉掀開車幃,望著沈氏,忍住了眼中翻騰的情緒,輕輕點了點頭,沈氏想了想繼續說道:“要是這兩年能添個孩子就更好了,娘也就更加放心了。”
葉蓉正傷感著,聽到這話有些茫然的望向燕九嘯,臉上微微有些發燙,悶聲應道:“知道了,娘。”
燕九嘯正好聽到這話,含笑望了葉蓉一眼,奚水正來稟告已經整頓完可以出發了,他便走上馬車,對沈氏說道:“嶽母大人請回吧,這件事您一定會得償所願的。”
沈氏臉上掛上了一抹笑,往後退了好幾步,朝他們說道:“記得帶回來給我瞧瞧。”
葉蓉跟燕九嘯都應了一聲,奚水在前頭下令前行,葉蓉望著沈氏的身影漸漸後退直至完全看不見,眼眶忍不住紅潤了起來。
燕九嘯握住她的肩膀,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眼角,寬慰道:“我們還會回來的。”
葉蓉悶在他懷裏點了點頭,燕九嘯輕歎了口氣,用力將她攬了攬。
一路上暢通無阻往北方行駛,越往北天氣越濕冷,葉蓉身上的衣袍也越來越厚實,路上馬車停下來休息的客棧都是奚水熟識的。
按照這樣的行程走下去,大約走上一個月就可以回到趙國了,葉蓉是北方人,聽燕九嘯說趙國多雪,她見得少,格外期待。
雖然被奚水聽了去時常嘲諷她沒見識,這時候林送跟吳鎮就會沉默的亮出刀劍來幫她,葉蓉也漸漸發現了,奚水跟林送跟吳鎮之間並不是那麼對付。
奚水跟葉蓉向來插科打諢慣了,連燕九嘯看了都隻覺得兩人在打發無聊,但林送跟吳鎮向來直來直去,有時候對奚水看不慣,三人嚐嚐打起來。
隻不過奚水武功奇高,不用武器都能跟林送吳鎮兩人打成平手,加上那身登峰造極的輕功,要是有心想甩開他們根本不費多大的力氣。
可是奚水他不,他武器也不拿的迎戰,還贏得毫不費力,回回都將兩人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才罷休。
不過幾人混在一起打打鬧鬧,罵罵咧咧,這路程也就顯得沒那麼無聊了,雖然時常動動真格,但彼此也都熟悉親近了許多。
林送跟吳鎮除了對時常將他們氣得不行的奚水沒什麼好聲好氣之外,對其他人都是極有分寸的。
對葉蓉除了保護,其他時候絕不靠近一步,對燕九嘯也是同樣的敬重有加。
時間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個月,再有幾天終於要到趙國的地界了,他們首先去的就是趙國的都城鄴都,去麵見趙王。
還有幾天的路程,奚水找了一家驛站休沐,沿路過來每隔一個地方都有一家奚水手下掌控的驛站。
除了這種可信的驛站,其他地方他絕對不安排,即使趕不上睡在馬車上也不更換。
葉蓉也並不覺得過分小心翼翼了,想起當初見到燕九嘯時他身上的傷,就知道如果一個大意對於燕九嘯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越是臨近趙國,他們住宿的地方也就越富貴,比起起初的幾個小驛站,這些酒樓相對來說已經是很富貴的了。
葉蓉躍下馬車,趙國的雪她是看不到了,現在冰雪初融,趙國的濕冷她是感受得透透的了。
一下馬車就有一股刺鼻的寒意席卷了她全身,忽然間一件大氅從她背後披了上來。
燕九嘯披著一身玄色的披風停在她身後,從張嬤手上拿過大氅給她披上了,葉蓉裹緊了大氅朝他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走進這間酒樓,奚水已經巡視了一遍,擺著木頭階梯從樓上吱吱呀呀的走了下來,望著燕九嘯跟葉蓉說道:“主子,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沒問題。”
整個酒樓裏隻有一個掌櫃站在前櫃,恭恭敬敬的望著他們,等候吩咐。
燕九嘯拉著葉蓉坐下,林送吳鎮跟奚水幾個人在另一桌,奚水坐定之後朝掌櫃說道:“先上晚膳,再給房間燒上熱水。”
掌櫃的飛快的應了一聲,轉身掀開簾子往後院去了,奚水他們照舊起身跟了過去——林送跟吳鎮也接受了他小心翼翼的做派,平時也會上前幫忙。
很快飯菜送過來了,奚水一一試過毒之後才將飯菜擺到他們麵前,又回去坐下了。
他們用過飯之後就回房間了,房間裏燒著暖爐十分暖和,葉蓉先去沐浴,將頭發擦幹之後裹著一件素色衣袍出來也覺得身上暖烘烘的。
燕九嘯挑著暖爐裏的木炭,連忙拉著她過來靠近暖爐問道:“還冷嗎?”
葉蓉搖搖頭:“這暖爐燒得這麼旺,都快熱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