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蓉被氣笑了,若不是巧娘引薦,他現在還在秀瓏閣備受欺壓呢,他以為他的技術很好嗎?
若是好,又怎麼會這麼多年都沒出頭呢。
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全是因為自己畫的款式新穎,能受到眾人的喜歡,換一個工匠來也能達成這樣的結果,跟他有半毛錢的關係?
還拿何家來威脅她,笑話。
何蓉擺了擺手,“既然你那麼覺得,那便算了,不過當初簽訂契約的時候,紙上可明明白白寫著了,工期是十年,這十年內你若是敢脫離葉家,違約金是一百兩。銀子交上來,你可以走了。”
朱大壯指著他剛剛扔桌子上麵的包裹,“一百兩銀子,全都在那裏麵包著。”
一百兩?
何蓉輕笑了好幾聲。
這朱大壯還真是有錢呢,還記得他當初來葉記鋪子的時候,整個人落魄不堪,身上連一文錢都沒有,家裏一貧如洗,結果這麼快就能拿出一百兩銀子了?
背後沒何家的支持誰信啊。
何家還真是會下黑手。
葉蓉把桌上的包裹打開,裏麵確確實實是一百兩銀子,她伸手拿了過來,沒有多說什麼。
王掌櫃卻是咽不下這口氣,站在旁邊陰陽怪氣的嘲諷道:“朱大壯,你別忘了是誰在你落魄的時候聘用你做長工,給了你住的地方,結果你現在心氣高了,看不上我們這了,要去何家鋪子了對不對?”
如果朱大壯是去別的地方,王掌櫃也不用這麼生氣,可是他要去的那可是何家鋪子,是他們葉記鋪子的仇人!
王掌櫃那氣頓時不順了起來。
朱大壯微微抬起下巴,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懺悔,“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何記鋪子能給我更多的銀子,我為什麼不能去那。至於葉姑娘,當初是對我挺好的,不過這點好並不足以讓我拋下更好的未來留在這。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是有媳婦有孩子的人,這麼大一個家都需要我來養,我自然要為我的妻兒打算一二。”
說得就像是一個月五兩銀子的工錢會餓死他們一家一般。
五兩銀子在工匠裏,已經算是頂高的價格了。
這些不過是朱大壯找的借口罷了。
王掌櫃氣不過,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葉蓉卻搖了搖頭,道:“罷了,他願意走就讓他走吧,我們葉記鋪子也不需要這樣的人。”
多說無益,且讓朱大壯去何記鋪子,等到了那個時候,他自然就知道是哪裏好了。
朱大壯朝著葉蓉拱了拱手,“小的先謝過姑娘了。”
說完,昂首挺胸的離開,直挺挺的進入了何記鋪子,簡直是把眾人的臉麵放在地上踩。
百度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若是不行,我直接讓張掌櫃消失得無影無形。”
葉蓉急忙打斷了他這危險的想法。
“就算你殺了張掌櫃又怎麼,主要是他背後的主子,他不過是一個跑腿的罷了。”
百度沉思,隨即抬頭看向她,眼神裏帶著一絲明悟,“你是讓我把他背後的主子全部殺了?”
他神色頗有些為難,“不好辦啊。”
畢竟何家人數太多了,想要做到不知不覺的著實不易。
葉蓉:“......”
葉蓉語氣嚴肅警告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也不能做這種危險的事,聽到了沒有?”
看到百度點頭,葉蓉這才放心。
葉記鋪子的朱大壯在何家鋪子做工的消息很快便被張掌櫃給傳了出去,一直對外宣傳說,“你們現在還去什麼葉記鋪子啊,來我們何記鋪子就好了,他們家打造手鐲的工匠現在都在我們這的,他們家能做的,我們一樣能做,我們的工期還要快一些!”
短短一個下午,就已經有不少人在他們那交了定金。
張掌櫃看了心中著急又煩躁,就這半盞茶功夫,就聽到他在那不停的歎氣,時不時看著何記鋪子人頭攢動的樣子,眼神中透露著一絲落寞。
葉蓉看了隻覺得好笑。
“姑娘,咱們真不用做什麼嗎,難不成就仍由何記鋪子囂張下去?”張掌櫃憤憤道。
葉蓉倒是很冷靜,她連頭都沒抬,“那你說說,還有什麼好法子,隻能慢慢來了,總會有辦法的啊。”
對啊,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呢,張掌櫃泄了一口氣。
奈何,他們低調,卻總有事情找上門來。
到了晚上,快關門的時候,張掌櫃帶著自己的小夥計悠哉悠哉的來到葉記鋪子門前,隔得老遠,他就立馬嫌棄的皺眉,手一個勁的在鼻子前揮。
“這什麼味,怎麼這麼臭,看著還是葉記鋪子裏麵傳出來的。”
他帶的夥計十分配合的道:“當然臭了,這葉記鋪子不知道做了什麼缺德事,大半夜的就有人在他們家門前潑糞,現在還有一股子味道散不去呢。”
“看來以後得離葉記鋪子遠一點,不然這股子傳到了我們身上該咋整。”張掌櫃說著,還鄙夷的看了葉記鋪子一眼。
做下這麼下作的事情竟然還敢來上門挑釁,真是豈有此理。
葉蓉站在店鋪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二人,“怎麼聽到有狗叫聲?”
“你罵誰是狗?”張掌櫃反駁。
葉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罵誰心裏清楚,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做下的這種肮髒事,我隻是不想跟你們一般計較罷了,就算我鋪子門口被潑了那個東西又如何,還不是有許多夫人小姐去我的宅子定製首飾,而你們呢,隻能賣賣那些散客的錢了。”
這話可謂是戳心。
的確,雖然葉蓉這鋪子被他們毀了,但高端市場已經被她搶的差不多。
張掌櫃壓下心中的陰暗,冷哼一聲,“我就不信,長此下去你的客人還能每次都去你宅子定製!”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張掌櫃心中真的沒底。
畢竟葉蓉那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設計出來的東西各有各的韻味,好看極了。
葉蓉斜著眸子瞥了他一眼,“既然你不信,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說完,她走進了鋪子中,沒有理會張掌櫃。
誘餌已經放出去了,就看張掌櫃願不願意來咬了。
至於朱大壯的走,對於葉記鋪子來講,還是有點麻煩的,他們鋪子剛剛起步,隻有朱大壯這一個工匠師傅,學徒倒是不少,可誰願意去用那些學徒,萬一打造壞了誰能負責?
朱大壯這麼甩手不幹了,那就意味著沒辦法向定製的夫人們按時交貨,這對於鋪子的名譽來講,是一個十分巨大的打擊。
何家這兩下都打在了她的七寸上,讓葉蓉難受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