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挖心挖肺的說了這麼一通,心中的氣全發泄了出來。
看到他們沉默,還當他們是不願,馬氏低聲抽噎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著道:“是我多言了,既然你們都不願,那就當我這番話沒說過吧。”
說著,馬氏深吸了幾下鼻頭,轉身就想走。
就在這時,葉正祿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等等。”
馬氏轉過身來,目光帶有疑惑的看著葉正祿。隻見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葉繼華一眼,隨後才麵色不爽的道;“你覺得這三百兩銀子,我們該爭嗎?”
馬氏一對眼睛瞪得老大。
聽到葉老大的話,她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回過神來後,她急忙點頭,“怎麼不該爭,不說別的,這些年以來,娘明裏暗裏補貼了三房多少銀子?這次是三房自己出去賭博,憑什麼要我們來一同背鍋?”
葉正祿和葉繼華麵色不顯,可內心都覺得馬氏說得十分有道理。
對於三房扯後腿的行為,他們是不滿已久。
奈何還未分家,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而且,這次多虧了繼華跑上跑下的,還出了這麼好一個主意,我們累死累活的,憑什麼讓三房來坐享其成呢?更別說,上次葉淑的事,還動用了繼華同窗的關係,還有這一次,要不是賭場的人看到繼華是縣學學子,怎麼可能會把名字改成葉老大的。”馬氏一口氣把自己這些日子來對三房的不滿脫口而出。
葉正祿和葉繼華越聽,臉色越是陰鬱。
對啊,憑什麼他們在後麵跑上跑下,而三房在他們身後坐享其成?他們二房又不是孫子。
葉正祿仍然有些猶豫。“可是那三百兩銀子被娘看得很緊,咱們去提出分錢,恐怕家中又要鬧騰起來了......”
“鬧騰起來又如何?”馬氏混不在乎,“娘一心向著三房,要我說,分家後,我們沒有三房的拖累還能活得更好呢,反正我們有繼華。”
馬氏急忙看著一旁的葉繼華。
這可是他們一家的驕傲。
沉默了半響,葉正祿麵色複雜的望向葉繼華,開口,“你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辦?”
“兒子全聽父親的。”葉繼華一副順從之意。
他沒有出言反對,那便是默認了此事。
葉正祿深吸了一口氣,罷了,鬧起來就鬧起來吧,為了自己這一家人以後能過上更好的日子,就算他此時受點委屈,那又算什麼呢。
“那就這麼定了。”做了決定,葉正祿覺得自己一身輕鬆。
到了晚膳時,天還沒完全黑透。
葉老太做好飯菜,往院子裏不滿的大喊了一聲,“吃飯了!”
沒多久,一群人便陸陸續續的來到大廳中。
葉老太看到他們便氣不打一處來,重重的把手上的碗放在桌子上,譏諷開口,“一個個的,本事沒有多少,淨學那些官家做派,全都躲在屋子中裝死人呐,晚膳還要我這個腿腳不便的來做,怎麼著,想我這把老骨頭伺候你們?”
她說話時,視線一直在馬氏跟李氏身上停留。
說的就是她們。
馬氏看了葉老太一眼,微微抿唇,“娘,我剛剛一直在洗衣服,還去割草喂豬,我可沒閑。”
隻不過抽空偷個懶而已。
葉老太瞪了她一眼,“怎麼著,還委屈你了?做這麼點事就耽誤了你大半天功夫,怎麼就不能手腳快點?”
罵完馬氏,葉老太又把視線落到了李氏身上。
李氏混不吝的抬頭,對上葉老太的視線,沒有半點心虛。
葉老太罵人的話哽在胸口,她倒是想罵,奈何李氏巴不得家裏鬧起來,她好被休棄回家。
跟著葉老三能有什麼未來,休棄了李氏,哪再給葉老三找個媳婦?
更別說葉老三前些日子還去賭錢,把手上僅剩的那點銀子都輸了個一幹二淨。
葉老太隻好狠狠的剮了李氏一眼,把心中埋怨都憋了回去。
而李氏,沒迎來一頓臭罵,竟然還有點失落。
葉老太吃飯時一直不爽,不停的找馬氏麻煩,葉正祿和葉繼華瞧了,隻覺得憋屈。
再怎麼說,馬氏也是他們二房的,葉老太竟然連二房的臉麵都不顧了,一個勁的朝馬氏發脾氣,這不是在打他們的臉嗎。
“娘,吃飯吧,飯菜都涼了。”葉正祿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再一個意思就是把馬氏從罵聲中解救出來。
葉老太在家作威作福習慣了,聽到有人打斷自己,當即不高興,可這人又是自己最有出息的孩子,她沒像以前那樣大發雷霆,語氣卻依然算不上好。
“怎麼著,老娘說幾句話你還不樂意了,真是白白把你養到這麼大,都不知道心疼老娘。”葉老太一說起來,那嘴便是不空閑的。
葉正祿不悅的放下碗筷,明顯不悅,“要說不心疼你,那應該是三弟吧,李氏平日在家什麼都不做,娘你怎地隻罵馬氏,不罵她,還有三弟在村子裏遊手好閑,甚至還去賭場輸了錢,而我們二房一個個安分守己,怎麼成了我們不心疼您老人家了?”
葉老太這心真是偏得沒邊了,二房早就有了怨言,這次隻不過是借著這個由頭發泄出來罷了。
葉老太還沒說話,葉正壽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把手上的碗筷往桌子上一扔,“二哥你這是在嫌我?我是賭錢沒錯,可是那欠的銀子不是有葉蓉那個賤丫頭補上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至於二哥你放到台麵上來說?”
“那銀子如果不是我們二房跑上跑下,還動用了關係跟人情,你一個人能辦得成?拿著我們的勞動成果卻一臉的理所當然,葉正壽,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葉正祿也緊跟著站起來,嗬斥道。
眼見著二人就要吵起來,葉老太立即開口,“吵吵吵,吵什麼吵,老二,老三是你的弟弟,你就不能讓著點你弟弟,一家人,算計這些作甚?”
“娘,不是我想算計這些,而是葉正壽他死性不改,這次咱們幫他還了錢,下次他還能繼續去賭!這樣的行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葉正祿的手指重重的敲擊在桌子上,每一下,都好似敲擊在眾人的心裏。
葉正壽賭錢一直沒斷過,隻不過之前沒有輸這麼多,不過也陸陸續續的從家裏貼了不少銀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