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覺得活著沒有多大的盼頭,老天爺就聽到了她的心聲,所以給她送來了這麼大的一個盼頭?
還真是,見她太可憐了,所以大方施舍!
慕九歌看著諸穆,問出了她一直徘徊在心裏的問題,“你和何盼結婚,是隻因為家裏聯姻,你其實並不喜歡何盼?”
諸穆點頭。
慕九歌心裏的介懷,悄悄然的放下了,原來諸穆真的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何盼。
他冷情冷心的,眼裏根本沒有愛這個東西。
可,現在和她結婚,也隻是為了逃避母親的安排,也順手幫她,也算是無情無愛的結合而已。
雖然是她占了大便宜,但想到這裏,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太舒服。
畢竟喜歡過他,她始終還是懷著,嫁給愛情的心思。
猶豫了片刻,慕九歌微微拽著手指,輕聲問出來,“那我呢?”
“你想要什麼?”諸穆反問。
冷漠,又睿智的男人。
慕九歌也不拐彎抹角,“我想要你喜歡我,可能麼?”
如果沒這個可能,一輩子都是一場交易的婚姻的話,即使是她男神,她也不想嫁。
更何況,她現在對諸穆的感情總是有些奇怪的。
明明是放下了,沒有愛情了,但是再見之後總是會覺得他和雲長淵很像,總是不由自主的牽動說不清的情緒。
但她卻又覺得,這不是當初追求他時單純的愛。
諸穆目光沉沉的看著她,這是他第一次盯著一個女人看這麼久,這麼認真的思考。
好一會兒之後,他說,“如果是你,可能會喜歡。”
慕九歌再一次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現在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
無情無心的冷血冰塊,感覺心髒都是機器做的男人,竟然會說或許可能喜歡這樣的話?
既然這麼說了,就已經建立對她有一絲絲好感的情況下了!
可是,諸穆怎麼可能對她有好感?
在此之前他們幾乎沒什麼接觸。
“慕九歌,我感覺你與別的女人不同,至少……”
他走到她的麵前,忽然伸手,將她拉進懷裏。
他的懷抱跟鋼鐵似的堅硬,聲音更是慣然的沉,“我接觸你的時候,不會覺得惡心。”
慕九歌:“……”
她忽然就明白了,諸穆對她的好感,就是從剛剛扛她時候開始的。
也不能說是好感,隻是說,他的身體對她不會感到惡心。
這就是他判斷可能喜歡她的根據。
這對這個冷情冷心的男人來說,確實也是一個重要的依據。
對慕九歌來說,也是。
被他抱著的時候,她會感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這種熟悉感讓她依賴,貪戀,讓她心思在瞬間就亂了,軟了。
她極少有不理智的時候,但是現在,她卻十分不理智。
就想這樣靠在他懷裏,一直一直。
她輕輕地開口,“諸穆,我們結婚吧。”
這一刻,她確定,她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離開了原始森林,諸穆沒有帶慕九歌回去訓練營,而是直接帶她去了諸家。
彼時,諸家正在舉行盛/大的晚宴,上流社會來了許多人,十分熱鬧。
諸穆穿著正裝,帶著慕九歌,踩在紅地毯上,高調的走了進去。
諸穆是這場宴會的少主人,他出場,自然引得無數人的視線,人們正想和他打招呼的時候,視線卻被他身邊的慕九歌所吸引。
諸家二叔率先不滿的開口,“諸穆,今天是諸家舉辦的正式宴會,帶的女伴,必須是自己的妻子,要麼寧可不帶。”
“何盼現在出了事情,無法到場,那你也不能隨便帶個別的女人來。”
說著,他就指著門口,對慕九歌下逐客令,“你,出去。”
慕九歌挽著諸穆的胳膊,臉上保持著禮貌而又不失清冷的微笑,站著不動。
諸穆麵無表情的開口,“二叔,麻煩讓路。”
愣是半點麵子都不給。
諸家二叔落了臉,火氣就大了,“諸穆,好啊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連二叔的話都不聽了。”
“你不聽二叔的話沒關係,但是不帶不三不四的女人進來,是慕家宴會的規矩,就是你爺爺,也會把她趕走!”
“沒人會趕走她。”
諸穆神色從容淡定,“因為我會娶她。”
“什麼?”
諸家二叔不可思議的驚呼。
諸穆不再管他,帶著慕九歌徑直往裏走去,絲毫不顧賓客們詫異、震驚、打量的各種目光。
直到將慕九歌帶到樓梯的拐角處,站在高處,看著所有人。
他牽著慕九歌的手,語氣硬朗從容,“我現在宣布,和慕九歌訂婚,三個月之後,迎娶慕九歌。”
現場頓時嘩然。
諸穆雖還沒有當家,但是在上流圈子卻十分有名,有本事,厲害,說一不二。
此前都知道他和何盼訂婚,但是這件事情基本都是諸家在操辦,諸穆隻是在訂婚宴上露臉了兩分鍾,就沒人了,更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何盼的身份。
但現在,他親口,在自家宴會上,承認了慕九歌的身份。
對他來說,這便是他最高的許諾。
就算是諸家反對也沒有任何用處。
諸家人,包括諸家老太爺,臉色也極其難看,就像是暴風雨前,黑壓壓的天氣。
諸穆這一招先斬後奏,完全沒有和他們商量過!
“諸穆,你跟我進來!”
諸家老太爺怒氣衝衝的低嗬,邁步就朝著走廊走去。
諸穆拉著慕九歌跟過去。
賓客們看著他們離開,熱鬧的低聲議論了起來,都在討論著慕九歌到底是什麼身份。
但不管她以前是什麼身份,以後,可就是矜貴的諸家少夫人了!
可是飛上枝頭變了鳳凰。
熱熱鬧鬧的議論中,宴會大廳一處燈光照不到的角落,坐著一個白色西裝的男人,一身的白,幹淨的沒有絲毫雜紋,隻在袖口上,繡著一朵雲紋。
他周身氣質沉冷,目光,似乎看著諸穆和慕九歌離開的方向。
手中的酒杯,悄無聲息的,碎裂開了。
紅酒沿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蜿蜒,他厭惡的擰眉,拿出白色的手巾,仔仔細細的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