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是……
自己都厭棄自己。
“祈和哥哥,都是噩夢,別在意。”
柳婉儀柔柔的安慰他,手指,也順著他的衣服,朝著內裏滑去。
她不能再等了。
必須把生米煮成熟飯,讓洛祈和再不會去想柳婉靈。
“祈和哥哥……”
她輕輕地叫著,在寂靜的深夜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暗示。
她的手,撥著火。
洛祈和的呼吸沉了些。
柳婉儀順勢而上,繞到前方來,唇貼在了洛祈和的唇上。
輕輕的吻。
女子柔香撲來,又是心儀的人,便是個男子都無法拒絕,更不忍心拒絕。
洛祈和回吻了她。
抱著她,輕輕地倒在了床上。
夜風吹拂,愛昧滿屋。
洛祈和的解開柳婉儀的裏衣,借著月光,看見她白皙的皮膚。
很美好,可是……
他竟是沒有絲毫繼續下去的欲。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都是柳婉靈的臉,或深情的,或淚眼婆娑的,或冷漠的……
全都是她。
他頓覺無比煩躁胸悶,再無法忍受 翻身而起,拉著被子便將柳婉儀給蓋上。
柳婉儀一臉懵逼,“祈和哥哥?”
洛祈和的臉在黑暗中陰陰沉沉,他翻身、下床,“我的傷勢未愈,不能在這種時候要你,給你留下不好的記憶。”
“你好好休息,我去批公文。”
說完,他便抓起外衣,大步離開。
柳婉儀呆呆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裏一陣一陣的生冷,發寒。
她不蠢,能感受到,洛祈和不是因為傷勢,而是因為心不在此,竟是不願意碰她!
她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是他所愛的女人,亦是他明媒正娶的妃子。
大婚那日,他眼裏心裏全都是她,對她深情厚誼,有著男人都有的熱情。
可是今夜,全都沒有……
即使她主動獻媚。
她不想承認,卻無法否認,洛祈和的心變了!
是因為柳婉靈!
從大婚那日柳婉靈自殺開始,一切就開始脫離了柳婉儀的控製,洛祈和的視線不斷的被柳婉靈所吸引。
他眼裏心裏,更多的開始在乎她了。
柳婉儀終於感到了慌張,那是一股發自心底的恐懼。
再如此下去,她極可能會失去洛祈和。
不。
她不要。
洛祈和是她的男人,她絕對不會讓給柳婉靈,絕對不會讓柳婉靈得逞。
她必須想辦法挽救,必須想辦法!
然,柳婉儀還沒有想出辦法,一樁要命的事情,迎頭砸來。
皇帝最小的兒子十三皇子,中了和洛祈和當初一樣的毒,也傷了眼睛,成了瞎子。
有洛祈和治愈在前,皇帝當機立斷的就把小皇子送到了柳婉儀的麵前。
柳婉儀看著麵前這瞎子小皇子,整個人臉色煞白,心裏像是被戳了無數個洞,在嗖嗖嗖的漏風。
“婉儀,你曾和我說過,我的眼疾累毒多年,才需要兩三個月才能慢慢治好。十三弟方才染毒,時日尚且短,我相信你不出七日,你便可治好他。”
柳婉儀整顆心都在顫,七日?便是七十日,七百日,她都治不好。
可是被洛祈和看著,柳婉儀便是硬著頭皮,也得點頭,“祈和哥哥你放心,我定會竭盡全力,盡快將小皇子治好。”
十三皇子被安置在了祈王府住下。
柳婉儀便是被趕鴨子上架,開始治療。
她對醫術一竅不通,隻能背著人的時候,悄悄地看書惡補,但時間有限又沒人指導,隻能粗淺的看了一些知識內容,就直接上手。
她也聰明,用的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常規治療辦法,便是無效,也不會傷害到十三皇子。
但是,五日後。
十三皇子忽然慘叫,捂著眼睛流出了兩行血淚來。
洛祈和大驚失色,“婉儀,這是怎麼回事?快,快給十三弟止住血!”
柳婉儀被嚇得雙手都在狂抖不止,哪裏還敢上前去止血。
她臉色煞白,拚命的搖頭,“祈和哥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都是按照以前給你治療的辦法給他治的呀,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
一口一句不知道,不知道。
洛祈和詫異的看著柳婉儀,瞧著她這驚慌失措嚇壞了的模樣,心裏頭一次升起的不是憐惜,而是懷疑。
以前給他治病的柳婉儀,雖然也柔柔弱弱的,讓人忍不住保護,可是在醫術上她向來十分自信底氣,從來不會說不知道。
甚至會大言不慚的說,世上沒有她治不好的病。
她身上因此閃光,洛祈和一輩子都忘不掉那時候的感覺。
可是麵前瑟瑟發抖的柳婉儀,卻絲毫沒有那種光芒,她暗淡極了。
洛祈和心裏像是壓著一塊巨石,呼吸都顯得困難,沉悶。
他沉沉的說,“叫禦醫來。”
禦醫很快就來了。
他檢了下十三皇子的情況,臉色十分難看,“此前是誰給十三皇子用藥的?”
洛祈和看了看柳婉儀,“是側妃,怎麼了?”
禦醫目光極其複雜的看了眼柳婉儀。
他凝重的說,“側妃用藥毫無根據,便是胡亂用的,她根本不會醫術吧?王爺怎會如此糊塗,讓不會醫術的側妃來救治十三皇子,這不是要十三皇子的命嗎?”
洛祈和腦子像是被什麼砸了一下。
他愕然,“你說側妃胡亂用藥,根本不會醫術?”
“王爺,事關十三皇子和側妃,老臣絕對不敢胡言,生粉和藎草是絕對不能用在一起的,是常識,可是側妃便是這麼用了。”
“洛河水更是不能用在十三皇子這種毒的眼睛上,隻會傷上加傷,但是側妃又用了!”
“如此胡亂,豈不是根本不會醫術!”
他說的斬釘截鐵,有理有據,直叫人無法反駁。
洛祈和不可置信的看著柳婉儀。
但,卻又莫名的覺得,並非那般的意外和難以接受,似乎此前種種異常,都早已告訴了他這個答案。
隻是他沒有去深究,也不願意下這個結論罷了。
“你胡說!你冤枉我!”
柳婉儀整個人慌的不行,拉著洛祈和的手臂慌張解釋,“祈和哥哥,你莫要相信他,他定然是受了誰的指使,在這裏胡言亂語,故意構陷我。”
“我之前曾救了重傷的你,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又治好了你的雙眼,此事非假。祈和哥哥,我會不會醫術,你最清楚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