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看了眼憤怒暴走的封闖,卻沒有說話,而是帶著小雲長淵在旁邊的桌椅上坐了下來。
她給小雲長淵和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才慢悠悠的說,“我師兄想殺你,殺不了不解氣,我勸不了。”
墨無殤:“……”
所以就看戲喝茶?
她還真是有恃無恐,篤定了他不會傷害封闖,就任由封闖來攻擊他泄憤。
他還必須配合演出。
墨無殤何時這麼憋屈過。
封闖畢竟有傷在身,別說殺了,就是想傷了墨無殤也不容易。
打殺了半天,連墨無殤的衣角也沒有碰到,反而還把他僅剩的力氣都給用光,甚至是剛止血的傷口,又崩裂了。
鮮血從幹淨的衣服裏滲透出來,這模樣,看起來,他倒不像是攻擊方,而是受害方。
慕九歌適時上前,“八師兄,等你好了再殺他,現在先養傷要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她拉著封闖在椅子上坐下,給他療傷,封闖力氣耗盡,縱然還想把墨無殤給千刀萬剮了,奈何有心無力。
但,他也注意到,墨無殤一直躲著他,也不攻擊他。
這哪裏是以前但凡有機會,就要弄死他們師徒的邪君?
在極度的憤怒中,他勉勉強強的保持著一絲的冷靜,質問慕九歌,“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他不傻,看的出來墨無殤是因為慕九歌才會如此容忍。
而且師父也在這裏,還失去了靈力,按道理說,邪君這時候出手殺了師父才是最好的機會。
可顯然,他們似乎相處的十分和諧。
慕九歌見他終於有點冷靜了,才坦白的說,“總結來說,不死不休,也生死與共的關係。”
封闖不明白。
墨無殤正坐在另一側的椅子上休息,戲虐的開口解釋:
“便是我用血脈之力救了小九,從此以後,我和小九血脈相連,我傷她傷,她死我便死。”
“什麼?”封闖駭然大驚。
血脈相連,性命於共,那可是將兩個人的命都綁在了一起,也等於將自己的命放在了另一個人的手上。
邪君無殤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怎麼可能把他寶貴的性命放到慕九歌手上?
隻為了救她?
封闖完全不敢相信。
墨無殤卻覺得此事十分值得炫耀,調侃的說,“封闖,你若是想殺我,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了她,我必死無疑。”
正在給封闖治療的慕九歌:“……”
這廝忒壞,果然是想挑撥他們師兄們的感情!
封闖目光凝重複雜的看著慕九歌,“他說的可是真的?”
慕九歌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師父和她之間,她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封闖百分百會選擇師父。
若是這小子反混,不顧一切的要弄死邪君,指不定真的就會狠下心來犧牲她。
還能美其名曰,為了師父。
“是真的。”慕九歌十分艱難的回答。
此事本也瞞不住。
封闖眉頭頓時擰的緊緊地,視線變得鋒芒銳利,質問道:“為何邪君要用這樣的方式救你,你和他之間有什麼交易?”
刹那間,他便連想到,在墮神大陸的時候,慕九歌和邪君“合作”,雙麵間諜,最後導致師父被卷入時空裂縫。
當時雖是知道慕九歌站在他們立場上的,可是真正結果,受傷的人隻有師父。
慕九歌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種種事情聯係在一起,讓人不難不懷疑,慕九歌當初和邪君的合作是真還是假,又是否和邪君有著更深的關係?
或者,從一開始,慕九歌可能就是邪君派來的內奸。
看著封闖質疑的眼神,慕九歌一陣無語,她和他之間本就不牢固的師兄妹之情,在分分鍾就碎裂的一幹二淨。
她想解釋,可是前世的事情,說出來玄乎其玄,若非她在溶血的時候見過墨無殤的記憶,也斷然不敢信。
這種話說出來,都太匪夷所思,隻會讓人更加懷疑。
她亦不想用其他話來哄騙封闖。
思量片刻,慕九歌說,“我和墨無殤確有些淵源,他才會救我,但是我與他也僅僅如此,再無其他牽扯。若非血脈連命,我定會是第一個殺了他的人。”
“如今,我也可以保證,墨無殤再不會傷害師父,隻要我在一天,他就不會再是天師門的敵人。”
“邪君邪逆無比,惡毒如斯,師父早在幾百年前就想將他斬殺,他便不該活著。你的保證,能有多大的分量,何以保證你又不是被他所騙?”
封闖說話間,忽的抽出利刃,就橫在慕九歌的脖子上。
兩人本就距離極近,他的手臂隻要再往前一寸,就可以輕鬆割破慕九歌的脖子。
“小九!”
悠閑喝茶的墨無殤頓時臉色大變,白發飛舞,周身戾氣橫生,“封闖,你若是敢傷她一下,我便讓你,讓你師父,讓天師門所有人,灰飛煙滅,給她陪葬!”
封闖冷嗤,眼神更加薄冷。
“慕九歌,看來你在邪君心中的地位,還真是高呢。”
慕九歌清楚的看到了封闖眼中閃爍的殺意。
這般情景她不是沒有料想過,但封闖的性子,比她料想的還要極端,對她還要冷漠不信任。
也是,除去這兩年的時間,她入師門才不過數月。
與封闖更是接觸極少,在此之前封闖對她印象一直不好,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改觀。
如今又出了這般事情,他對她自然是極不信任和厭棄的。
不比前世雖然覺得她頑劣,但到底相處許多年,有著口不言說,但是心之所重的同門之誼。
如此一來,讓封闖化解鋒芒,信任她都是難事。
慕九歌懊惱的思索對策,這時,身旁白影走來,一把就握住了封闖的利刃。
封闖和慕九歌駭然一驚。
封闖更是愕然的看著麵前的人,“師……”父……
小雲長淵臉色極其不好,握著利刃,生生的將它給挪開,封闖自是不敢阻攔,生怕傷了師父,隨著他就小心翼翼的挪開了劍。
小雲長淵站在慕九歌的麵前,擋住她,目光冷冽的盯著封闖,猶如一隻發火的小獅子。
“不準你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