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生生的將手抽了回來。
掩下心裏滔天的殺意，慕九歌涼涼的道：
“說大話，誰不會呢，你是高高在上的七皇子，我縱然有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真的殺你。”
言下之意，是不信了。
歐陽楚懊惱又急切，“九歌，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會相信我的真心？”
慕九歌看了看歐陽楚，眼底光芒閃爍，看起來很是猶疑動搖。
但轉瞬即逝。
她傲然而立，眼中，同時看著歐陽楚和歐陽豪，“女子擇婿，事關一輩子的幸福，若非將我看的第一重要，我絕對不會嫁。”
“若想娶我，便拿你們最貴重之物，當做聘禮。”
這話，讓歐陽楚和歐陽豪兩人同時愣住。
最貴重之物？
皇權地位，便是他們最貴重之物，可是這東西是不能給的，也無法做聘禮。
其次便是各自的所珍所愛，每個人都有自己珍視的東西，拿出來，無疑是割肉。
歐陽豪麵露難色。
歐陽楚亦緊緊地擰著眉頭。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猶豫，但在這猶豫中，又看到了彼此的敵意。
歐陽豪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咬牙開口。
“九歌，我對你是真心真意，我便將我最貴重之物，當做聘禮給你！”
慕九歌神色動容的看著歐陽豪。
她的神色變化，清晰的落入歐陽楚的眼裏，極大的ci激了他。
他咬牙，道：
“九歌，我連命都可以給你，更何況貴重之物？在我的心裏，你比任何事物都要重要，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隻要你想要，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做聘禮給你。”
這番話，深情款款，引人動容。
歐陽豪暗自鄙視他油嘴滑舌。
並且懟他，“說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九歌才不要你什麼廉價的一切，她隻要最貴重，也隻有最貴重的珍寶，才配得上她。”
歐陽楚不甘示弱，“誠然，我自會將我最貴重之物，送給她。”
歐陽豪和他冷冷對視。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似乎滋生出危險的火花來。
片刻後，歐陽豪看著慕九歌，“九歌，我們都願意將最貴重之物給你，以表真心，你選誰？”
歐陽楚也緊張的看著慕九歌，等著答案。
慕九歌看著兩人，神色有兩分惱。
“空口無憑，就想讓我選擇，你們當我那麼好糊弄麼？”
歐陽豪忙說道：
“實在是貴重的寶物，都放在府裏，沒帶在身上，不然現在就給你了。九歌，我說將最貴重之物做聘禮送給你，便會說到做到，你且等我，我現在就回家去拿，再來向你提親。”
說著，歐陽豪就急匆匆的朝著外麵跑去。
歐陽楚冷冷的看他離開。
隨後，走到慕九歌的麵前，聲音是那般的溫柔。
“九歌，我的真心，是歐陽豪無法比擬的，我的貴重之物，也絕對比他貴重。你且等我，我取來，正式向你求親。”
慕九歌神色冷淡的看著他，始終顯得那般疏離。
歐陽楚也清楚的意識到，沒有徹底讓慕九歌相信他的真心，說再多的話都是枉然。
他現在，必須要拿出最貴重的寶物，來讓慕九歌相信，動容。
其實，這何嚐不是慕九歌對他的考驗，給他的機會呢。
歐陽楚深情款款的說完這番話，彬彬有禮的對慕盛輝告辭，然後快步的走入了夜色之中。
直到他離開很遠，大廳裏外都再無其他人。
慕盛輝才憂心忡忡的開口問道：
“九歌，你想嫁人了？”
女子十五歲及第，便可許配人家，但這些都是普通女子，慕九歌潛力如此之大，她的未來無可限量，婚姻隻會成為她的絆腳石。
在南疆帝國有個不成文的默認規矩，便是天才絕豔的少年少女，是不會被世俗的條條框框約束，是可以一心修煉，晚些成親的。
即使是三四十歲未嫁，也絕對不會有人說閑言碎語。
慕盛輝本覺得慕九歌的婚事尚早，甚至是都不曾想過這事，可是，卻沒想到慕九歌自己會主動願意。
她提的要求，說的考驗，分明就是給他們機會。
她想嫁人了。
“若你真想嫁人，父親也不會攔你，你若幸福，父親也為你開心。可是，大皇子和七皇子，都不是良人。”
慕盛輝本想委婉，可是在腦子裏斟酌了半天，怎麼都不合適，還是說出了最直接的話來。
直接的像是他反對要插手她的婚事。
慕九歌麵不改色，隻反問，“為何如此說？”
“大皇子，他雖然現在風頭正盛，能和七皇子比肩爭儲君之位，可這歸根究底，是他母族和四皇子的功勞，若是沒有這兩股勢力的支持，他根本沒有能力和七皇子抗衡。”
“誠然，背景勢力也是爭儲位的條件之一，可是，選夫君，不隻是他要有勢力，他還得有足夠的本事才行。否則，未來一旦發生巨變，他根本無法保全你。且不說遠了，若是歐陽豪爭儲失敗，他便會瞬間跌入深淵，一無所有。而他修為平凡，在追殺中，連保護你都做不到。”
慕盛輝是真擔心慕九歌，已經顧不得這些話是不是大逆不道了，全都詳細的給她分析。
“相比之下，七皇子的能力城府都要比歐陽豪好許多，可是……”慕盛輝擰眉遲疑了下，才繼續說，“你應該知道，慕瀟瀟曾經和歐陽楚是有婚約關係吧？”
慕九歌點頭。
慕盛輝道：“在你回來之前，歐陽楚和慕瀟瀟關係極好，十分恩愛，他們亦是準備成親的。可是你回來之後，他們之間關係如何變化，想必你也清楚。”
“這最後，歐陽楚是如此遺棄慕瀟瀟，如何糾纏上你，你也清楚。”
“雖說慕瀟瀟自己心術不正，犯下大錯，可是歐陽楚這般薄情寡義，也不是什麼好人。他今日能這般絕狠的對待慕瀟瀟，日後，也不保證，他會不會這般對待你。”
看著慕盛輝擰著眉頭擔憂的模樣，慕九歌又意外又暖心。
慕盛輝會如此想，想的這麼多，是打從心底裏關心她，擔憂她的未來。
為父者，想女兒有個好的歸屬。
為女兒的終身幸福，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