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通外男!”這幾個字極為刺耳,一下子便讓還有些迷糊的左相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幾分。
與晏星兒聲音幾乎同時到達的,還有她有些不便的身影,一瘸一拐的終於在女使們的簇擁下好不容易過來了。
“星兒,你怎麼了?”
不等左相問話,李氏一見晏星兒這樣子,立刻著急的問道。
晏星兒卻沒功夫理會李氏的問題,而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晏梨,心中想著等她好了一定要報複回來。
就這一個眼神,立刻點燃了李氏的怒火,知道晏星兒成了這樣一定和晏梨脫不了幹係,正欲繼續打問,就聽一旁的左相開口了:
“你……你,你剛才說你四姐姐怎麼了?”
左相也忍不住站起身來,指了指晏梨,又指了指晏星兒,因為激動連話都有些結巴了。
晏星兒把目光轉到左相身上,
“父親,我今日剛得了一件好衣裳,想著找四姐姐瞧瞧,因為有事情耽擱了一下,入夜了才過去,結果左等右等卻怎麼也等不來四姐姐……”
說到這裏,晏星兒目光故意偷偷瞄了一眼晏梨,那樣子好像是不敢說接下來的話似的。
“沒事,你說,有我在,她能拿你怎麼樣?”
左相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右手狠狠的在扶手上拍了一下,發出的響動極大,好幾個人都被嚇的一個激靈。
晏星兒似乎就是在等左相的這句話,隻見她輕咬紅唇,接著道:
“既然有父親做主,那星兒可就說了……我一直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明月閣有一個女使終於看不下去了,這才偷偷告訴我,說她家姑娘已經一連幾日入夜就出門,有時子時才能回來,有時還更晚一些……”
“哼!”
雖然此時晏梨的嘴依舊被不明物體堵著,但誰都能聽出來,她還是從嗓子眼裏發出了一聲冷哼,這晏星兒編故事的能耐又上了一層樓啊,這次連她明月閣的女使都用上了,等她以後能抽出空來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明月閣的這些奸細了。
晏星兒卻假裝沒聽到晏梨的冷哼,隻是腦袋略微衝著晏梨的方向,翻了一個白眼兒後,繼續說道:
“畢竟時候不早了,我因為擔心四姐姐的安全,所以便派人出去尋她,結果卻無意間發現了她……私會外男的苟且之事!”
晏星兒說到這裏到時候,還故意做出十分為難,那種難以啟齒的樣子讓人看著便覺真實,晏梨被氣的夠嗆,如果她現在能說話的話,非要把晏星兒罵個狗血淋頭不行。
見晏梨惡狠狠的目光看向自己,晏星兒還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就好像晏梨的目光也能怎麼著她似的。
“你……你你……”
左相的憤怒再次被點燃,用手指點著晏梨卻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父親息怒,好在我已經叫人把那個外男給綁了,到時候給他點銀子,讓他不要出去亂說就是了,免得壞了我們相府的名聲,壞了爹爹和哥哥的大好前程。”
要說晏星兒確實抓到了左相的痛點,他此生最為害怕的,便是聲名受損,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行的,聽晏星兒如此一說,更是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了晏梨的身上。
晏梨不停的搖著頭,不是自己做的,自然不能這麼輕易就承認了,但顯然左相此刻根本不願聽她解釋,自己依舊雙手被綁,嘴也被堵著,真是有言難辨啊。
突然,晏梨注意到了晏星兒眼神之中的詭異之色,一瞬間冷靜了不少,為了今日,想必晏星兒已經謀劃多時,不然不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這麼圓滿,既然如此,難道她已經想好了自己根本無法解釋?
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想法讓晏梨頓時有些心驚,的確,自己不在明月閣這件事情是真的,如果自己辯解的話,到時候左相一定會讓交代入夜以後的去處,又該如何回答?
難道說自己就是厲焰神醫,在為四王爺治傷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這件事情鬧大,不僅賠上自己的性命,還有整個相府的老老小小也要跟著遭殃。
雖然晏梨對眼前的這幾個人沒有一點好感,但更多的人是無辜的,而且牽扯實在太廣,這個後果也是自己無法承擔的,晏星兒便是抓住了這一點,想要把自己逼入絕境,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狠了。
再看李氏的動作和表情,晏梨立刻明白了,原來是這對母女下來絆子,非要把自己置於死地不可。
想到這裏,一股無力感立刻充斥了全身,晏梨此刻真是連解釋的心思都沒有了,左相看她突然安靜下來,雖然心生胡狐疑,但卻更是相信了晏星兒口中所言,李氏開始在旁邊適時的添油加醋:
“相爺,不然我們把那個……外男,喊進來,看他怎麼說?以免冤枉了梨兒,以我對梨兒的了解,她平時做事可是一向有分寸的,如何會拿自己和相府的名聲開玩笑呢?”
李氏本來想說奸夫的,但出口前,還是略微改了一下,畢竟如果說出這兩個字,說不定左相直接就把人拖下去滅了,豈不少了一出好戲?
左相氣的一擺手,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是讓把人叫進來,但李氏卻已經迫不及待的把人給押進來了,見左相黑著臉沒開口說話,李氏便親自問道:
“你說你同我們晏家的四姑娘有私情,你可從在場的人中辨認一下,誰是四姑娘?”
李氏的語速稍微加快了一些,音調也提高了幾分,接著便用眼神不停的示意著被壓在地上跪著的男人。
這個男人看著滿臉麻子,骨瘦如柴,簡直一無是處,幸好晏梨的口被堵著,不然地上男人那猥瑣的樣子非讓晏梨吐出來不行。
即使抓奸夫,也應該找個比裴攸北帥的吧,也不知道這個晏星兒從哪裏找來的這種貨色,也好意思說自己和他有染,簡直笑話!
卻見那男人一臉的小心翼翼,開始在房間裏掃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