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左天舒難以置信:“送來方子的人可不可靠?若是微臣沒有看錯,上麵記載的,似乎是毒藥?”
太子宏揮手:“不必懷疑這張方子的真實性,本殿下保證它是真的。可惜,那個人也隻能弄到一張拖延時間的藥方,這張藥方並不能根治。不過,送藥方來的人也曾留下一句話,這張藥方大約能拖延二十天左右,我們隻多了二十天的時間。”
左天舒非常鄭重的把藥方收進懷裏:“太子殿下請放心,微臣現在就讓人把藥方送回去,不管如何,至少能拖延二十天,給了我們更多的時間籌謀。”
“本殿下也是這個意思,看殷朝皇帝的態度,他應該是希望利益最大化,下馬威之後,始終是會讓人跟我們談的,且看看他們到底想要怎麼談。”太子宏從頭到尾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產生過波動,仿佛這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殿下,若是主動權一直都在他們手裏,怕是對我們南平不利。原本南平和殷朝的國力差距並不大,這一次過後我們南平他是也不能跟他們抗衡了。”左天舒憂心忡忡的說道。
太子宏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走了兩步,抬頭看了看天邊的太陽:“那又如何......比起南平上下死於疾病,這應該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我們皇族生來便被百姓奉養,總不能為了那麼一點驕傲,而棄他們與不顧,不管這一次他們會提出怎樣的條件,我們都別無選擇。”
這是他生來便背負在身上的責任,他必須要把正確的藥方帶回南平。
安王府,王瀟私自扣下了南平的國書,然後派了人把這件事情分別給四皇子殿下和安王殿下說了一聲。
他們二人在私下裏鬥得如同烏眼雞一樣,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倒是有誌一同的,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仿佛都默許了驛站管事官員的做法。
殷行甚至私底下讓人帶著賞賜登了王府門,用行動證明他是支持這個行為的。
在他眼裏,搶了他功勞的殷朔是最可恨的人,可是用珍珠刁難他的南平使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讓他在父皇麵前丟臉,他就讓他們見不到父皇。
至於南平百姓會不會病死......哼,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呢?你怎麼說?我聽說王瀟也登了你的門。”殷朔給平安送禮物的時候,江漁兒問道。
殷朔搖頭:“沒有,那日晚宴,南平使團的做法實在不得人心,如今朝臣們對他們的觀感很不好,就算我說什麼,怕是也會適得其反,反而會拖長時間。”
當然了,他內心裏對於陳深當初綁架平安的事情,還是很生氣的,這次的視而不見,也算是遷怒了。
他對無權無勢的百姓,天生就多了一份憐憫,可是這也分親疏遠近的,南平的百姓,離他可太遠了,真沒多少憐憫分給他們。
“這種國家大事,我一個婦道人家說不上什麼,隻是......這個疾病既然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裏發展成這樣,那就說明傳染的途徑非常多,速度非常快,月見草固然能夠治療,可是如果疾病徹底爆發,從南平蔓延到殷朝,你覺得月見草能夠救多少人?”江漁兒抱著平安,不住的哄著他,轉移他的注意力,順便瞪了蒙淵一眼。
玩什麼兵器?還是當著平安的麵玩,也不想想這個臭小子好奇心有多重,這不是勾著他嗎?
蒙淵被她的目光看得直發毛,隻得收了兵器,灰溜溜的洗澡去了。
殷朔無語了一下,看來夫人在家裏的地位很高啊,隻用一個眼神,就讓將軍慫了膽子,簡直沒眼看。
“......咳咳,不會拖太久的,不過是下馬威,向他們表達一下我們殷朝對那一晚的不滿,過幾天他們服個軟,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到時候該怎麼談還怎麼談,影響不了什麼大局。”殷朔自覺的挪開目光,對慫慫的蒙淵表示辣眼睛,不想看。
江漁兒抿嘴一笑,蒙淵收了兵器之後,平安看不到那把長槍,終於安分了下來,能夠在她懷裏多待一會兒了。
“小平安,哥哥給你出氣了,你高不高興?”殷朔看到平安睜著眼睛看他,眼睛大大的,特別萌,於是開口向他邀功,不過平安到底年紀小,他不覺得平安能聽懂,說完就伸手想戳一戳他胖嘟嘟的臉頰。
可是下一刻,平安突然伸出小手,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指,口中咿咿呀呀的,因為口齒不清的緣故,聽不清在說些什麼,不過眼神非常的認真。
殷朔一臉驚奇:“夫人,平安是不是聽懂了我在說什麼?”
剛剛就好像在回應他一樣。
江漁兒見怪不怪:“他就是這樣的小滑頭,別人對他是好還是不好,他全部都能明白,賊精。”
“那......夫人可有想過,以後讓平安做什麼嗎?”因為江漁兒的一句話,殷朔心裏閃過了某個念頭。
江漁兒抬頭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這個我還沒想好,不過我希望,他以後要走的路,讓他自己選擇。沒有人可以陪著他一輩子,他的人生還得他自己選擇,才能不後悔。所以,我希望在這方麵,別人都不要幹涉,包括我和將軍。”
殷朔笑了一下:“夫人心思剔透,說話也直白,我明白了。”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平安的周歲宴,已經隻剩五天了,夫人可別忘了。”殷朔非常自覺的轉移話題。
說起這個,江漁兒目光炯炯:“放心,忘不了,平安的大名我們早就想好了,就等周歲宴那天當眾宣布,宴會的布置也已經弄的差不多了,你到時候帶著靈兒過來,可別忘了。”
“忘不了,靈兒很喜歡平安,這次我過來之前,靈兒就一直提醒我別忘了周歲宴的事兒,不然我也不會多這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