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淵心裏不免跳了一下,這個時候會來軍營找他,家裏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軍營中女子不可入內,你們先在這裏看著,我出去看看。”蒙淵隨口吩咐了一句,連忙大步走出軍營。
到了門口定金一看,站在外麵求見的人就是香蘭,是江漁兒非常信任的人。
“香蘭,娘子讓你來找我?可是家裏出了什麼事?”蒙淵說話的隨後聲音都在微微的顫抖,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家裏出現變故。
香蘭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夫人身子有些不舒服,可是京城中已經沒有任何大夫,所以想請青木大夫回去瞧一瞧。”
蒙淵總感覺這裏麵是哪裏不對,江漁兒按理來說應該不是那種為了身體的不舒服,而特意派人來京郊軍營的人。
“夫人真的這麼說?除了這句話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話了?”蒙淵表示懷疑。
香蘭皺了皺眉,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確實是夫人身體不適,才讓我過來請青木大夫去府上把脈。”
“好吧,我會讓青木大夫去,但是如今軍營裏又有一個將士發病,你讓夫人稍微等一等。”蒙淵說道。
香蘭急了,但是又不能把自己的著急表現在臉上,一瞬間神色很是古怪。
“夫人真的很不舒服,還是讓青木大夫趕緊過去一趟吧。”香蘭道。
病倒將士的檢查還是挺快的,兩個人還在門口說著話,裏麵的診治已經差不多了,蒙淵得了下麵的人彙報,連忙讓青木出來跟著香蘭回將軍府。
回去的路上,青木問她:“夫人的病情如何?都有哪些症狀?什麼時候發現的?”
香蘭苦笑:“哪兒是什麼夫人生病了,其實真正生病的人是平安公子,夫人擔心將軍知道後顧不上軍營這裏,便讓我先隱瞞下來,等到您問起的時候再跟您說出真相。”
青木的心裏頓時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你說的生病,莫非也是咳嗽不止?”
香蘭:“沒錯,就在今天早上平安公子起床的時候,突然之間咳嗽不止,整張臉都咳得通紅,然後就暈了過去,夫人擔心的不行叫我出去找大夫,可是京城之中現在哪裏還有大夫,所有的醫館都大門緊閉,根本不接待病患,沒有辦法隻能去軍營中找您。”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江漁兒是絕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軍營中找青木的,蒙淵對麾下將士有多麼關心,她全部都看在眼裏,不想讓自己成為拖他後腿的那個人。
可是偏偏這一次出現這種症狀的人是平安,是她的命根子。
青木抿了抿唇,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更顯嚴肅:“病因我還說不好,總之我先過去看一看吧,症狀才剛剛起來或許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嚴重。”
這話頗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即便這個病才剛剛發作,可是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一例成功治愈的例子。
馬車直奔將軍府,到地方之後根本就不需要通船,青木直奔後院而去,輕車熟路的找到平安的院子。
因為平安的突然病發,整個院子顯得安靜極了,在這裏伺候的人都知道,主母此時此刻心情一定很不好,行動間都帶著一份小心翼翼,就怕自己鬧出什麼動靜,惹來一頓懲罰。
就在剛剛有一個人掃地的時候,打翻了一個木桶,鬧出了孫祥,結果被狠狠的責罰了一頓,不僅月例銀子沒有了,還被調到廚房去燒火,用流放來形容都不為過。
青木就是在這樣的安靜中踏入這個院子,所有的人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救世主一樣。太好了,大夫終於來了,夫人應該不會再注意他們了吧。
“你終於來了!快看看平安,他今天早上突然咳嗽不止,緊跟著就昏迷了過去,是不是也得上了外麵那樣的病?”江漁兒看到青木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拉著他往房間裏走。
房間裏所有的窗戶都被緊緊地關上,裏麵還有人在不停的熏艾草,使得房間裏看上去有那麼一絲神秘。
“你這是做什麼?”青木說:“雖然我還不能判斷出這是什麼病,但是通風很重要,如果一直處在這種煙霧繚繞的環境中,他的咳嗽隻會越來越嚴重。”
江漁兒:“你說的對,你們趕緊都停下,全部出去。”她也是真的慌了神,都忘了平安最開始的症狀,可是咳嗽,這種煙霧繚繞的環境最不適合咳嗽不止的病人了。
房間裏熏艾草的人被直接撤了下去,又把所有的窗戶打開通風,裏麵那種煙熏火燎的氣氛頓時就一掃而空,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起來。
嚴媽媽掀開簾子,把床上的平安露出來。一個早上過去,平安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一開始隻是咳嗽不止,如今還伴隨著高燒,白皙的小臉被燒得紅彤彤的,看上去分外可憐。
青木抓起平安的手給他把脈,江漁兒緊張兮兮的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
香蘭低聲安慰:“夫人先不要著急,青木大夫的師傅可是神醫,那是當今世上醫術最好的人,一定可以治好平安公子。”
過了一會兒,青木神情嚴肅地收回手,江漁兒直覺不好,還沒有聽到什麼消息,腿已經軟了一大半,全靠著對平安的擔心支撐著她。
“是不是不太好?你且告訴我實情,平安到底怎麼樣了。”江漁兒緊張的問,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生怕從他嘴裏聽到什麼噩耗。
“平安公子得的病,確實和這段時間肆虐京城的病一樣。而且因為平安公子年歲太小,所以他的症狀看上去比別人的更嚴重。”
青木說完這句話,江漁兒就感覺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身體止不住地往地下倒,幸好身邊的香蘭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夫人?”青木擔心的看著她。
平安是她的命根子,如果平安出了什麼問題,她可能也就活不下去了。
“青木,救救他,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江漁兒回過氣來,雙手緊緊的拉著青木的手,眼神中透露著哀求。
青木感覺心裏沉甸甸的,有些難過,但卻很堅定的看著江漁兒:“醫者父母心,他現在是我的病人,所以我會盡我的全力救他,你也要保重你自己的身體,你是他的母親,往後還要照顧他,你若是倒下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