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車的推廣很順利,不僅僅是在蘭州城,所有受災地區都得到了水車。
見識過水車的能力的人,幾乎喜極而泣。如果在災難來臨前,他們就擁有這樣一台水車,是不是這一次的災難,對他們就造不成什麼影響?
心裏有過這樣的疑問,也對那些在這次災難中死亡的人心痛過,可這些都掩蓋不了他們心裏的喜悅。
有了水車,他們未來的日子會越來越好過,他們可以去開荒,去擁有更多的土地,收獲更多的糧食。
殷朔把災區的種種情況寫成奏折隨身攜帶,離京三個月,是該回去了。
“災區的情況基本已穩定下來,並向任命的地方官員,也已經在赴任的路上,我這裏用不到這麼多人手,你帶走五百個將士,保護你吧。”臨行前,蒙淵說道。
殷朔張了張嘴,想要拒絕,蒙淵搖頭:“你從未遠離危險,這一點你應該心知肚明,想要實現你的報複你的理想,你首先得活下去。有了這些人手,至少能夠保證你在回京的路上,絕對不會出任何岔子。”
殷朔瞬間就被說服了,蒙淵會做這樣的決定,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考慮。
誠如他所說,災區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幾乎所有的災民都在感激他們製作出來的水車,江漁兒每次上街的時候,都能收獲滿滿的感激和災民送出的禮物,隻要不是敵國細作,和政敵的探子,他們在這裏絕對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與之相比,殷朔才是最危險的那一個,回去的路上危險重重,誰知道哪裏埋伏了人,如果僅僅是靠著他帶來的那些人,怕是走不到京城,就變成一堆白骨了。
“那......好吧。”殷朔答應了下來。
蒙淵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頭:“終於不再意氣用事了,看來這一次你長大了不少。”
殷朔被他說的臉紅,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這是我寫的奏折,你一並帶去,我要等到地方官員上任,跟他們做一下交接才能回去,在這段時間裏,你務必蟄伏下來,不要貿然出頭。”蒙淵不放心的叮囑。
江漁兒在後麵等的有些不耐煩,幹脆把蒙淵擠到一邊,把自己手裏的包裹塞進了殷朔的手中。
“如今已經是秋天了,雖然白日裏還算暖和,但是到了夜裏,溫度下降不少,你可千萬不要為了早日到達京城而摸黑趕路,冷風一吹極容易生病。”江漁兒現在殷朔麵前絮絮叨叨的叮囑,身後的蒙淵尷尬的笑笑,半點不生氣。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再不出發的話怕是要趕不上去驛站投宿,殷朔連忙抱緊包裹,跨上駿馬疾馳而去。
江漁兒:“......”
真沒耐心,她還有一籮筐的話沒說完呢,就不能等她說完了再走嘛?
“咳咳......時間不早了,等聽你說完,怕是太陽也要落山。”蒙淵現在江漁兒身後,仿佛能夠聽到她心裏的話一樣,語調帶著愉悅的說道。
別以為他聽不出來,就是赤裸裸的諷刺她囉嗦吧?
江漁兒白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回了房間。她如今懷孕已經五個多月了,站的時間長久了,就會感覺身體特別的疲累,所以現在的她,頂多就是在自家院子裏散散步,看看風景,或者就是在鬼宅門口的大街上,稍微走一段路,再遠一點的,就不太敢去了。
五天後,殷朔在經曆了兩次暗殺之後,終於有驚無險的回了京城。他回京了,第一時間並不是回到自己的安王府,還是直接來到皇宮,把自己寫的奏折遞了上去。
奏折上明明白白的寫著水車的推廣和它的作用,以及水車推廣之後,對於整個殷朝會有怎樣的影響。
皇上看了奏折之後,沉默了許久,這才興奮的連拍三下桌子,說了三個好字。
雖然奏折是殷朔寫的,但是水車的推廣卻是他在任期間,這樣的功績必定被史官記下,然後是千千萬萬的人歌頌。
他怎麼可能不興奮,怎麼可能不激動。
“朔兒,此次巡查你辛苦了。”皇上的心情很好,連帶著說話都溫柔了許多。
“能為父皇分憂,皇兒不覺得辛苦。”殷朔語氣恭敬的說。
嗯,不錯,得了這麼大一個功勞,卻依舊能夠不驕不躁。皇上忍不住點了點頭,越看殷朔越覺得順眼,高興之下賞賜了他不少東西。
這些禦賜之物如水一般流進安王府,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精明的朝臣們,立馬就遞上拜帖,就是想要和他拉進一下關係。
他們自然也知道自己之前有多冷待殷朔,但是能當官的人一般臉皮都比較厚,下意識的就無視了自己之前的表現。
不管怎麼說,皇上對安王另眼相看,但是板上釘釘的事兒,自己要是這個時候,還不殷勤一點,那就是太沒眼力勁兒了。
為了顯示自己的眼力勁兒,他們可著勁兒的給安王府送東西,但凡是稀有的,名貴的,找各種理由,往安王府送。
殷朔看著一份,比一份貴重的禮單嗬嗬一笑,讓管家把東西照單全收,然後收拾收拾,進了皇宮,把那些禮單往皇上的禦書房一送,接下來怎麼樣就跟他沒有關係了。
這一番操作簡直讓所有送了禮的朝臣們窒息,親娘咧,皇上看到他們送的禮,不會懷疑他們跟安王殿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吧?
雖然朝堂之上,黨爭從未斷絕,可這些都是按地理的事兒,誰會把這些事兒放在明麵上?
這個安王怎麼不按套路走?一點也不遵守遊戲規則,接下來讓他們怎麼玩兒?
心裏害怕的朝臣們頓時就安靜了,再也不敢給安王送禮。
他的這一番舉動雖然引起了朝臣們的不滿,但卻實打實的抓住了皇上的心,皇上覺得他赤子之心,一點都沒有結黨營私,反而欣慰的是殷朔交上去的東西全數返還,還額外添了許多。
這下子,朝臣們就更加心驚了。這是幾個意思,他們送去安王府這裏,進了皇上的腰包,皇上還全部拿了出來,又送回了安王府?
這是讓他們繼續送禮呢,還是在警告他們?朝臣們想的腦袋都要禿了,還是沒有想出來。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靜觀其變,是他們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