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的銷售情況良好,李掌櫃忙裏忙外的時候走路都帶著風,隻要遇到有人來詢問葡萄酒的情況,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減下去過。
“每日供應十壇,已經是我們火鍋城能夠拿出來的最大數目了,美酒之所以是美酒,就是因為它產量不高,還請諸位見諒。”
李掌櫃應付完一撥人又一撥人,如今火鍋城算是徹底在青山鎮打出了名號,連周邊一些城鎮都略有耳聞,他覺得自己成為東家心腹的日子不遠了。
雖然葡萄酒問世不過半月,但是李掌櫃愣是憑借自己的手段,將它宣傳的街知巷聞,這份能力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連江漁兒都忍不住刮目相看,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李掌櫃難得能夠歇一口氣,將自己寶貝的紫砂壺拿出來,倒上一杯,美美的品茶。
“掌櫃的,掌櫃的,不好了!”一個小二神色慌張的跑進來。
李掌櫃睜開眼睛,不悅的說:“我不是說了嗎,在我休息的時候誰也不要來打擾我,又有什麼事情?”
小二咽了咽口水:“昨日是我輪休,我想著家中老娘無人照料,便回去了一趟,然後我同村的玩伴,跟我說他的東家要出遠門,去談生意,做的還是葡萄酒的生意。”
葡萄酒?
李掌櫃對這三個字敏感的不行,聞言立馬站起來,眉頭緊皺:“到底是什麼情況?你給我仔細說來。”
小二看到李掌櫃那麼在意上心,終於不緊張了,一張嘴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來。
小二的家不在青山鎮,而是在青山鎮周邊的窮苦村子裏。他們村子特別的窮,周邊能用來耕種的地也不是上等良田,村裏的人想要生活下去,就必須出來找活幹。
他和他小時候的玩伴都是出來找活幹的人之一,兩個人平時難得見上一麵,這次湊巧都回家,高興的聊了一整夜。
玩伴運氣不錯,離開村子之後進了一個大戶人家,雖然隻是做做打雜的活計,但是掌櫃不是那種會為難人的,日子過得也算不錯。
他這次回來,就是掌櫃特意給他放的假,等回去幹活之後,要離開青山鎮一陣子。
兩人從小關係就好,玩伴說起這些,一點機會都沒有,直接就把這次離開的目的,全部告訴了小二。
“我聽掌櫃的說,東家有渠道可以買到葡萄酒,如今葡萄酒隻在咱們青山鎮有的賣,其他城鎮隻聽說過而已,隻要能帶到其他地方賣,這個價格翻上十倍都不止。”
這是玩伴留給小二的最後一句話,之後因為太困睡著了。
小二把來龍去脈全部說了一遍,緊張兮兮的說:“掌櫃的,咱們的葡萄酒是不是被人偷了?”
李掌櫃摸著下巴想了很久,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小二還在,於是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這件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也不是他一個小小掌櫃可以做決定的。
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是交給東家來拿主意吧。這樣就這樣想著,李掌櫃也顧不上喝茶了,收拾了一下心情,連忙向著蛋糕店趕去。
此時此刻,江漁兒正忙著哄蒙靈,她之前一時興起,把後世的一些卡通形象畫了下來,正巧被蒙靈這丫頭看到。蒙靈一看到這些卡通形象,頓時什麼乖巧都沒有了,纏著江漁兒非要娃娃。
江漁兒被自家的小女兒纏的沒辦法,苦著臉,拿起了針線替他做了兩三個娃娃,十根手指頭戳的全是紅色的針眼。
現在她手上做的是最後一隻,也是蒙靈最喜歡的一隻。蒙靈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江漁兒,看得江漁兒心都化了,哪還能說出什麼拒絕的話。
這算不算是自己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江漁兒欲哭無淚。
“靈靈乖,出去找哥哥玩兒好不好?娘親做娃娃特別慢,靈靈要等很久。”江漁兒欲哭無淚,還得哄著麵前的小娃娃,簡直心塞到不行。
天知道她這輩子隻做過三套衣服,還是因為那個時候家裏窮,棉衣都沒有,為了過冬不得不如此做。
可是現在,家裏的衣服全部都由青桃一手包辦,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拿起過針線了,還是為了做娃娃,這也太難為她了吧。
蒙淵正巧走過來,看到江漁兒的一張苦瓜臉,抿了抿唇,俯身對蒙靈耳語了兩句,剛剛還賴著不肯走的蒙靈當即眼睛亮晶晶的跑開了。
江漁兒:“???”什麼時候這妮子這麼好說話了,明明剛剛還一臉離不開她的樣子。
所以,剛剛蒙淵說了什麼?
好奇!
“沒有娃娃,也沒什麼,別勉強自己。”在江漁兒走神的時候,蒙淵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她的麵前,將她手裏那個半成品娃娃抽出來。
江漁兒伸出手想要搶回來,雖然蒙靈還是個孩子,但她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不然她在孩子心裏,就徹底沒信譽了。
蒙淵抖了抖嘴唇,似乎想說什麼,到底還是閉了嘴巴沒有說。
江漁兒認認真真的縫娃娃,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導致脖子酸疼,她抬起頭揉了揉脖子,卻看到蒙淵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他。
“......你怎麼還在?”江漁兒頓了一下,她剛剛實在太認真了,連蒙淵還沒離開都沒有察覺。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最近這段時間,蒙淵的行蹤特別神秘,除了早上還會教蒙朔練習拳法,其他時間幾乎看不到他的人影。
江漁兒曾經開口詢問過一次,沒有從蒙淵那裏得到答案,她之後也就不問了,隨他去,這麼大個人總不至於弄丟吧。
兩人雖然是夫妻,但是江漁兒更習慣用後世的方法來相處,給彼此留下足夠的私人空間,對方要做的事情,隻要不違反底線,不違背良知就行。
可以說這裏很佛係了。
“江漁兒,”蒙淵終於動了一下,微微彎腰,湊近了江漁兒一點,一雙好看的眼睛定定的望著她,裏麵翻滾著誰也猜不透的心緒:“如果一件事情非常危險,而我卻不得不去做,你會支持我嗎?”
江漁兒:“???”蒙淵被人魂穿了嗎?他不是一直都很沉默寡言嗎?怎麼突然跟他探討起哲學問題了?
雖然心裏很懵逼無語,但是江漁兒麵對這個問題還是認真的想了一下:“那要看這件事值不值得你去做。如果值得,即便危險又如何。”
所以,隻要值得,便會支持他,即便再危險,也會支持到底,是這個意思嗎?
蒙淵目光幽深,抿了抿唇,感覺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在裏麵紮了根,慢慢長大,漸漸長成參天大樹。
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心,如果說一開始把江漁兒娶回來,僅僅是為了照顧兩個孩子,這個念頭不知不覺間似乎改變了。
如今的江漁兒,舉手投足間盡是自信,一顰一笑仿佛都帶著微光,蒙淵不自覺的被她吸引,不自覺得想要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裏。
於是,那被他注視的人,悄悄紅了臉頰。江漁兒緊張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心不知不覺加快跳動的頻率。
為什麼......一直看著她?
“我...”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上了嘴巴,江漁兒羞赧的連脖子都帶上了一點粉紅的顏色。
接下來再沒有人開口說話,可是空氣中卻一直彌漫著一種粉紅的泡泡,一串一串的從他們眼裏心裏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