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子與安王相互寒暄過後,隨即轉身又對承安帝一禮道:“說起來本太子與盛王殿下一見如故,這段期間想要下榻在盛王府,不知道陛下可應允。”
楚梓的這一要求讓不少人都是一陣驚訝,紛紛看向盛王。
可季元修的神色冷的沒點溫度,也可以說壓根看不出喜怒來,因為這段時間就沒見盛王笑過,整個人冷的能凍死人。
承安帝不等季元修說話,當即朗聲大笑道:“楚太子既然想與盛王親近些也好,盛王的府邸足夠寬敞,元修今夜你就帶著南楚太子去你府邸入住吧,切記要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南楚公主頓時出聲道:“大盛陛下,還有韶華,韶華也要……”
“陛下,韶華的意思是,她想進宮陪伴姑母幾日,還請陛下允準。”楚梓當即打斷了韶華的話,對承安帝道。
承安帝眼神閃了閃,愉悅的應允了,對於他來說並不影響他與冰珠的團聚,不過給她一處空置的宮殿罷了。
一身酒氣的安王回到了府邸,並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王妃孟蓮月的院落裏。
裏麵的人聽到動靜,菱兒最先迎了出來,一見竟然是安王,麵上帶笑的道:“王妃剛剛還念叨殿下,殿下就來了,看來和咱們王妃真是心有靈犀呢。”
“王妃今兒怎麼這麼晚還沒睡下?”季元齊對孟蓮月身邊的丫頭很是和顏悅色。
菱兒:“王爺進宮了,王妃哪裏就能真的安心睡下?”
季元齊聽了心裏一暖,掀簾進了裏麵。
幾句話的功夫,裏麵的人已經聽到是他來了,都急忙的往外間走去,兩方人就這樣走了個麵對麵。
“王爺怎的過來了?”孟蓮月笑著問道,同時上前伺候他更衣。
而她身後的女子則頭也不敢抬的縮在一邊,不敢動彈。
將安王身上的外衫褪下,對那女子道:“還不過來伺候殿下?”
那女子頓時如得了準許令似的,蓮步疾走的上前將那孟蓮月手中的外衫接在了手中,有些激動的連呼吸都壓抑了起來。
安王隻瞥了一眼,“這你新提拔的?”
孟蓮月一下沒忍住頓時噗笑,隨即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表兄仔細看看,你真的不認得了嗎!”
季元齊聞言又向那女子看了一眼,丹鳳眼,瓜子臉,臉色紅潤,身子豐腴,可以說容色不錯,唯獨沒有印象!
“好像見過……”不由讓他有些皺了下眉向著幾案處走去,猜到和猜不到,這些於他來說不重要。
安王對府裏的女色上純屬是有需要了叫過來寵幸,寵幸完了就走人的那種,還真應了那句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孟蓮月在懂事開始就學那些馭人之術,到了如今可以說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安王一皺眉就知道他不耐了,當即對那女子道:“還不快自己報上家門?”
那女子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嚇得,帶著顫音道:“妾陸氏華顏見過殿下。”
與孟蓮月相反的是,陸華顏從小就薛氏的臉色行事,說話,此時為了表現出自己的乖巧來,她一直垂著頭,可聽到這句話後,心裏咯噔一下,臉色一下就白了,不由僵著身子死咬著唇一句不敢說。
就在陸華顏報出自己的姓氏的刹那,安王向著幾案處走的腳步就生生的頓住了,在轉頭的瞬間,眼裏一片陰霾,“陸華顏,陸華兮……”
他低低緩緩的咀嚼過這幾個字轉過身子,“過來。”
陸華顏聞言,身子一抖,不敢怠慢碎步靠近,心裏除了緊張還有刺痛,誰能有她更悲哀?
成親了這麼久,自己的夫君連自己都不記得,之前有嫡姐壓著,好不容易熬到嫡姐死了,又有個王妃壓著,讓她曾一度喘不過氣來。
可王妃的手段卻比嫡姐高明的太多了,後院出過兩條人命之後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會活夠了,豈能不安靜?
她心裏怦怦亂跳,這次王妃抬舉自己,不管目的為何,她都要抓住這次機會,她相信自己比嫡姐做的會更好。
然而下一瞬,她的下巴被人粗暴的捏起,陸華顏被迫的抬起頭,在對上安王眼中陰鬱的冷光時心理大跳,心裏所有的情緒都一掃而光。
可一時卻又不知如何是好,下巴痛的讓她想要驚呼,卻又不敢出聲。
“陸華顏?”安王將她的名字在嘴裏滾了兩圈才莫名的說出口。
孟蓮月搖頭笑了一下,轉而上前拉住安王的手,嗔怪的叫了聲,“表兄……你嚇到妹妹了,你看妹妹的臉都白了。”
這次總算是成功的解救了陸華顏。
孟蓮月拉著安王的手,嘴裏卻吩咐道:“好了,妹妹暫且先回去吧。”
陸華顏如蒙大赦,福身行禮完迫不及待的退了出去,待夜風一吹,感覺後背冷颼颼的,這才發現竟然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房裏的孟蓮月在為安王斟茶,有些埋怨的道:“表兄,你這麼大的反應做什麼?”
安王這幾天他的心情就鬱鬱寡歡,更加後悔曾經聽了父皇的話,與他一起對付自己的外祖。
也因此,逸辰表兄與自己也生了隔閡,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卻也再沒了曾經的親近。
若不是為了讓父皇看到自己的能力,他豈會用盡了心思搶了季元修的差事?
可就因如此,自己歡歡喜喜的帶著逸辰表兄回來後,給自己的是一記當頭棒喝。
南楚要與季元修和親要說合理也不錯,畢竟前皇後就是南楚長公主,讓季元修占得先機也是正常。
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心!
孟蓮月見他麵色變幻不定,心裏明鏡似的,戳了戳他的手背,“表兄?”
安王看了一眼手背上的手指,這才抬起頭見她臉上還有一道不是很明顯的劃痕,他抬起手摸了下,“可有按時塗抹那藥膏?”
孟蓮月也摸了下臉,對她嫣然一笑,“表兄就不用為我操心了,隻是你自回來就沒有展顏,讓蓮月很擔心。”
安王歎息一聲,“如何展顏?我做再多,都不及父皇那顆偏心。”
“嗬……”孟蓮月一聲輕笑。
“你笑什麼?”
孟蓮月抬起明媚的眸子,“皇上就算偏心,可他能偏過理去嗎?”
“你的意思是?”安王知道孟蓮月向來主意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