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修在國師的調理下,所有的凍傷恢複的連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剛剛醒來,心裏雖然著急阿兮,可在自己師尊麵前,他也不能表現出來,認真的謝了一回。他這次醒來感覺身體沒有什麼異樣,可當他提了提內力,卻感覺空蕩蕩的,就像是和常人一樣的。不免麵色就是一變:“師尊,我的內力……”
南楚國師不緊不慢的道:“元修稍安勿躁,隻因你本身中毒多年,傷了根本,這次你寒氣入侵身體,差點導致內力逆行,出了大岔子,為師暫時封了你的內力,待好生將養一番之後再行解開就好了。”
季元修抿了下唇角,並未多想,誠懇的對師尊道:“讓師尊費心了,是元修的不是。”
南楚國師拖住他的手,笑眯眯的道:“你我師徒之間何必如此客套?隻是你要記得,最近切記不得動怒,為師不能常在你身邊,若是動怒過甚內力逆行,恐怕會出大事。”
季元修知道,所謂內裏逆行,那就是走火入魔,一旦出現這種現象,後果可大可小。
他又一次的拜謝師尊,“師尊對元修可謂是有著再造之恩,卻不知如何報答師尊。”
他說的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自己從六歲起被師尊暗中教授他的內力護體,七歲開始傳授他功夫,又教導他帝王之術,可謂是耗了不少的心血。
國師麵色裏滿是欣慰,點頭道:“為師看到如今的你,很是欣慰……”
說著他頓了一下,真正想要說的話到底沒有出口,而是拍了怕他的肩頭,“好了,為師還有要是在身,就走了,你好生養著吧。”
季元修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沉默了良久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來。
他其實有些擔心的,擔心師尊以這些教養之恩來要求他,那樣……
“弋秋!”季元修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對外叫了一聲。
弋秋一直守在門外的,見國師離開了半天這才聽到主子喚自己,立即走了進去。
季元修見他進來,聲音低沉的道:“將最近這段時間所有的事都說說。”
可他待聽完弋秋的話後一下沉思了起來。
弋秋真正知道的也不多,皇帝身邊有個大影在,他哪敢輕舉妄動明目張膽的偷聽?
隻是將皇帝沒有隱瞞的事說了出來,可以說有用的信息並不多,隻知道太後去了一趟宗人府,再沒了消息。
無法,季元修收拾了一番前去昭和殿,這段時間,他一直的在父皇的專用湯池裏,陛下專用湯裏麵自然是加了很多名貴的藥材的,對身體大有裨益。
所以,他在昏睡了多天後,還能如此如常的。
正在商討立儲之事的太後和皇帝聽到了盛王求見,對視一眼,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這才讓人進來。
待他進來見過禮後,太後和皇帝紛紛詢問了一番他的身體狀況。
可季元修卻是等不得,繼續請求皇帝放了陸華兮,一旁的太後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並將與南楚聯姻的事說了出來,並且也說了,隻要陸華兮自請下堂,甘願為側妃,就答應放她出來。
季元修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外麵凍久了,連腦袋都被凍的僵掉了,要不然,他怎麼反應不過來父皇和母後在說什麼呢?
還是他耳朵被冰雪給凍的堵上了還沒融化嗎?
否則,他怎麼能聽到如此荒唐的事來?
太後和皇帝也有著比較自省的優點,見他不說話,又道:“元修你沒有選擇,也不必多說,若是拒絕,今夜就是陸華兮的死期。”
季元修垂著眼,那張完美的盛世容顏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可就是這樣的他,卻給人一種心疼之感。
至少皇帝有些心疼,甚至臉上還露出了不忍。
太後也是咬了咬牙,“元修,你要恨,就恨祖母吧,生在皇家,我們都有自己的責任,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季元修目色深邃且透著一股令人畏懼的冷厲,“太後和父皇已經決定了?”
他那漆黑的猶如深潭般的眸子,釋放出了強烈的霸氣,就連太後和皇帝心裏都是一緊,眼前的季元修一瞬間讓他們感覺有些陌生起來。
但太後畢竟是見過大世麵的,盡可能的忽略了他身上釋放出來的壓迫感,不容拒絕的說道:“隻要你答應娶南楚公主,將陸華兮貶為側妃,哀家答應你,立即放了她。”
季元修的眸子微微的眯起,這一刻,將他心中的父子之情已經打落到了塵埃,他一直對父皇都是理解的,甚至有時候是不忍的,可此刻,他們真的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這一笑,好像一瞬間將身上的那股令人不適的霸氣給衝散了些,“好。”
他說好。
皇帝和太後沒想到他會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一時有些不敢相信,皇帝又問了一句。
季元修轉身就往外走,“我已經答應了,不想再重複,現在本王要去接我的……女人。”
太後和皇帝麵麵相覷,卻沒有阻攔。
季元修出了皇宮,徑直的往宗人府方向而去,心中冷笑連連,既然父皇太後如此逼他,那就不要怪他了。
太後和承安帝不知道,他們今天所做,為日後造成了多麼大的後果,沒有人能猜到他們到底有多麼的後悔。
宗人府的宗令正在府衙裏,或者說,自從這位盛王妃來了後他就沒離開過,並非他多麼的盡責,而是收到了特殊的指令。
此時聽說盛王來了,他忙迎了出來,打了個哈哈,“哎呀,盛王殿下真是稀客稀客,快裏麵請……”
他連靠近季元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弋秋給攔住了,那目光陰惻惻的看著他,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反而還讓人頭皮發麻。
宗令的話也隻說了這麼一句,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季元修已經往裏走去,這位宗令大人一下就怒了,簡直不拿他這宗令當盤菜啊。
不管怎麼說,這裏是他的地盤,做主的人是他,簡直太看不起人了,想要做他的主等這位成了皇帝在說。
“盛王等等,這裏是宗人府……”宗令高聲喊了一句,看到自己的那些屬下們提著刀跑了過來,心中有了些底,頓時疾跑到了季元修的近前,伸展手臂就擋在了季元修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