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修心裏有些發酸,但,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亂吃幹醋,隻是抿了下唇角,淡淡的道:“弋秋,清明你們二人現在就離開。”
陸華兮也讚同的點頭道:“不錯,皇後一定會借題發揮。”
“不行!”
“王爺和王妃單獨留在這裏太危險了。”
弋秋和清明同時出聲反對,其實對弋秋而言還真沒什麼,剛剛他出手的原因是那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對主子不敬而已,否則,若隻帶他走,為了大局,他也不會出手的。
“這是命令,”季元修說著看向弋秋,見他上前,與他耳語了幾句。
弋秋點頭退後,轉而對陸華兮一抱拳道:“還請王妃保護好殿下,我們先出去了。”
“這不用你說,快走吧。”
陸華兮急急的說了一句,因為她看見幾名幾名手持彎刀的禁衛軍已經走了進來。
清明並未聽到主子和弋秋說的什麼,但他知道主子定然是另有安排,也不在堅持。
若是可以,他真想帶著主子一道離開,很顯然現在一則不是時候,二則主子不比從前,想要完好無損的出這皇宮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灰頭土臉的禁衛麵目猙獰的道:“既然盛王如此為難我等,讓我等交不了差,那就不能怪咱們對盛王殿下不敬了。”
說著幾名禁衛軍已經提刀撲了上來,陸華兮眸色一冷,本來,她們並未準備傷人的。
畢竟現在皇帝昏迷不醒,皇後主事,一切都備受掣肘,所以盡量以不惹事為主,讓弋秋和清明離開而已。
所以,隻是將人擊退而已,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上來一波又一波的禁衛越來越多,這不得不讓季元修改變了主意,頓時清喝一聲,“殺!”
陸華兮也自然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看來,對方並不是簡單的要弋秋那麼簡單了,當即眸色一寒,對弋秋果斷的道:“我掩護,你帶著殿下快走。”
“不必管我,你們先離開。”季元修的目的很簡單,不管如何,他還是個盛王,就算皇後要殺他,那也是要考慮一番的。
但陸華兮的想法卻不同,若是之前可能皇後還在意他的身份,可現在皇帝昏迷,皇後完全有可能已經改變了主意,甚至大膽的想,就算皇帝能醒來,怕是皇後都不會讓他醒了也說不定。
所以,季元修留在這裏的危險係數太大,她哪裏敢賭?
在季元修話落的瞬間,她一刀結果了一名禁衛,趁空冷颼颼的看了季元修一眼道:“這件事我做主。”
季元修被她的那一眼給震的眨巴了幾下眼,下一刻眸裏漾出淺淺的暖暖的清泉,卻再未說什麼,有些話已然無需多說,更不會有拖累這個詞。
弋秋應了一聲,眼裏瞬間露出那種令人森寒的陰狠,在沒有分毫的手軟。
一時間在陣陣兵器交戈打殺聲中血肉橫飛,哀嚎慘叫不絕於耳,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如被收割般倒了下去,鬆油火把下,青石地上的鮮血如血色的蛇般不斷的在向外擴散著。
整個莊嚴肅穆的昭和殿門前隻短短的一刻間便成為了修羅地獄。
就在承安八年的六月中旬的這個深夜裏,由一場立儲風波引起的內亂就此拉開了帷幕,沒人知道誰才是最後的那個勝利者。
並沒有多久,幾乎整個宮廷禁衛營的人都向著昭和殿這個方向而來,那破風的箭矢不時的向著陸華兮等人射來。
季元修幾次要求陸華兮和弋秋他們先走,卻被陸華兮寒聲拒絕,同時趁空威脅他道:“若是你不想被打暈,不想我死的快就給我閉嘴!”
季元修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現了無能為力,身不由己無奈的東西。
對方雖說人多,可他們人少也是占盡了優勢的,有著對方的阻擋,那些弓弩手就顯得束手束腳起來。
借著夜色的掩護,總算是殺出了一條血路,就算季元修有多麼的不願意,急紅了眼,可在陸華兮的命令下還是由弋秋和清明強行帶著離開了。
可斷後的陸華兮已經收了傷,在加之那密集的包圍圈,令她一時無法脫身,另外一個,陸華兮有意拖延時間,為的自然是讓季元修的安全。
事情果然瞬息萬變,陸華兮總算是領悟到了季元修那句話的含義。
就在這時,突然策馬奔來一行人馬,同時還未到地方就聽到了大喊住手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有大部分的禁衛軍,至少在外圍的弓弩手們,紛紛收了手中的弓箭看向來人,見到後當即單膝跪地。
這一騷亂,讓還在攻擊陸華兮的人也紛紛跳出了圈外,也是如弓弩手們一般無二的單膝跪地。
借著熊熊燃燒著的火把的光亮,季元齊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麵,尤其是那個滿麵血汙的女子,手持著一柄長刀身姿凜然的站在橫七豎八的屍體中間。
盡管因打鬥掉落了不少的發絲,盡管衣衫上血跡斑斑,可仍舊看不出狼狽,卻帶著一股殺伐的英氣。
她手裏的長刀鋒刃上還有著未幹的血跡,在火光的渲染下猶如地獄羅刹般,眼裏更是沒有一絲的溫度,釋放出來的是令人顫抖的冰寒刺骨的殺意。
他是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這裏,再看那些禁衛軍們,都非常的狼狽,身上都多多少少的帶了傷,很明顯的,之前發生的事比自己看到的還要慘烈。
季元齊他以為暫時沒事了,所以才回府,準備明日過來的,可怎麼也沒有想到隻幾個時辰間,竟然發生這樣的事來。
“到底怎麼回事!”季元齊頓時厲喝,轉而指著陸華兮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對盛……她!”
那聲盛王妃他怎麼也不願意叫出口,所以隻能用了個她。
其中一名禁衛軍頭目沉聲稟報道:“我等奉了皇後娘娘的令帶盛王妃身邊的人去問話,可盛王竟然反了!”
陸華兮二話不說,腳尖一勾一送間,對著那名禁衛的後背就送了過去,刀柄很精準的就砸在了他的後背上。
那禁衛不妨之下被那股慣力一下就趴在了地上,隨之而來的是女子清冷的聲音,“注意你的言辭,什麼叫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