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華兮有些傻傻的望著那個從容不迫向她走來的人影,眼窩有些發熱,他沒事真好……
其實她心裏擔心的要死,恨不得當時衝進去看看他的,就怕他因此有個什麼。
可她那該死的理智性子,做不到衝動的不顧一切的闖進去。
季元修沒有理會太後的質問,而是從進來後,那帶著笑意的目光一直落在陸華兮的身上,不曾離開過片刻。
他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在與安王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的腳步頓住,用著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少打華兮的主意,她永遠都是我的,任何人休想從我身邊搶走,否則,別說我不念手足之情!”
安王一下就望進了他的眼,他的眸光黑的仿佛是看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令人心悸。
季元齊心裏一顫,他從未見過皇兄如此的一麵,一時有些難以適應,但,他也不是膽小怕事懦弱的人,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還有著優越感,尤其是從小到大,他沒有如別人那般欺負過皇兄,隻是冷眼旁觀來著。
所以,在娶妃的事情上,他認為這個皇兄應該是心虛的,因為他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而且還是關鍵也在於華兮毀容的時候,當時他在看到華兮臉的時候,也是爭過的,不過最終被母後阻止罷了,這才因這一步而錯過的,若是他堅持,華兮一定就是他的安王妃,又如何會是盛王妃?
想到這裏,心裏越發的不甘,越發的底氣十足壯,也是小聲道:“華兮到底如何成為的盛王妃想必皇兄心裏最清楚,若當初你不用那麼卑鄙的手段,以我當時的優勢,華兮如何會成為你的?她是被你蒙蔽了而已。”
是的,這也是到如今他如此明目張膽,有如此挑釁的原因,還有就是做給盛王看的,他就是要讓他明白,是季元修搶了他的女人,他應該有奪妻之恨的理由。
季元修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眼裏卻是布滿了寒意,當初賜婚之時用手段不過是他不想麻煩,就算他什麼都不做,華兮會選他季元齊嗎?
他也不想想他上輩子做了什麼,簡直可笑。
這些話季元修自然不會說出來,目光裏滿是華彩的看著站在腳踏上的陸華兮,可話語卻還是對安王輕輕的道:“她這輩子,生隻能是我的人,死……隻能做我的鬼!你就不要妄想了。”
陸華兮的臉上依舊帶著見到他時的歡喜,隻是大殿太大,她和他還有一段距離,隻看到他的唇瓣微動著不知和安王在說些什麼。
心裏不免犯嘀咕,和安王有什麼好說的,沒看到皇後和太後在虎視眈眈的恨不得吞了他的樣子嗎?
“你這是極端……”季元齊被他這種瘋狂的言論震得眉頭都皺成了一道川字。
“那又如何?”季元修分外霸道的說了一句。
可聽在安王的耳中,他的這句話分外的欠扁,深吸了一口氣,甚至有些語重心長的道:“若是讓華兮知道你如此可怕,隻會將她越推越遠,也會讓她反彈的越厲害,到時候傷害的還是她啊,若是你真的愛她,就讓她自己選擇……”
季元修如看怪物一般的看著季元齊,“不管你承不承認她都是我的盛王妃,我為何要讓她選擇?既然她跟了我,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就算是死!”
“以華兮那剛烈的性子,到時候會與你同歸於盡。”季元齊依舊耐心的試圖說服他,心裏卻是暗暗心驚,沒想到皇兄竟然如此的極端到了病態的地步。
可是季元修卻愉悅的輕笑一聲,“那豈不是正好,我們可以死同穴了,再也不會有人覬覦她,她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隻要有我一個就夠了。”
瘋子!
這是季元齊心裏唯一能送給季元修的,更不屑再與瘋子多說下去,他怕會被他氣的吐血。
可二人就這幾句話的功夫,皇後已然等的不耐,高喝道:“盛王,你謀害皇上在前,本宮已然將你禁足,你為何私自出來?難道你要造反嗎?”
太後也是眉頭緊蹙著,“盛王,你好大的膽子,身為龍子龍孫,天下的表率,你竟然如此目無尊長,藐視哀家,將來你如何麵對天下人?”
其實太後在看到簇擁著他進來的禁衛軍統領伍誌,還有刑部侍郎汪道星,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讓太後最為心驚的不是這兩個至關重要的人是季元修的,而是他被軟禁還能調動人手。
她氣息粗重起來,盛王雖然是她的長孫,可她從未在他的身上投注過一絲親情,總覺得他身上有著讓她不喜的那股陰鬱感。
此刻,她除了心驚還有一股莫名的懼意,但,不管是她的身份還有輩分,都不容她有絲毫露怯。
季元修這次再不與安王說話,而是腳步從容的向著陸華兮走去,眉眼帶笑的看著她,拉住了她的手什麼都沒有說,這才轉身看著太後譏諷的道:“龍子龍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樂,長輩不慈,晚輩如何孝?”
太後是什麼人?
自從上位之後,身上的威儀不言而喻,甚至比帝王的還要重,哪裏有人敢當麵如此頂撞?
又因之前被安王給氣的厥過去一次,如今本想要說些什麼,可喉間卻總有腥甜要往上湧。
“季元修,你大逆不道!”皇後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今天這句話她說了好像不止一遍了。
可季元修卻是不理會她,而是轉臉看著陸華兮竊竊私語般的道:“你怎麼來了?”
“你莫名被冤,我怎麼能不來?不過,按說記憶中的事,應該差不到哪裏去,可皇上為什麼還不醒呢?”陸華兮將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
她這樣莫名其妙的話,相信也就隻有季元修能懂了。
他也的確聽懂了,鬆開她的手,轉身看向皇帝,見他麵色如常,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隻是好像睡熟了一般……
“哈,見效了,見效了。”陸華兮一回頭,看見皇帝唇上的血紅淡了下去,恢複了正常,隻是麵色有些發白而已,一下忍不住驚喜的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