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太後,一轉眼就看到了下麵的文武百官,承安帝臉色又是一黑,冷笑一聲,嘲諷的道:“以前朕倒是沒發現你們如此和睦心齊,今兒真是難得,既然如此,那就都回去吧,明日早朝再議。”
在下麵跪的搖搖欲墜的群臣們聽到皇帝的這一聲,頓時精神一振,忙不迭的跪謝隆恩,再抬頭的時候,隻看到皇帝的一個背影。
但不妨礙他們精神抖擻,相互友愛的攙扶起身邊的同僚,就連看和自己政見不合的對頭都覺得可愛順眼了不少。
承安帝回到了昭和殿裏,卻沒有處理什麼政事,而是有些坐立難安,腦中一直回響著太後離開前的那句:薛妃在禦花園裏跳舞。
在氣頭上那會,他發狠的想要將人打入冷宮或是降罪於她,可隨著一天的時間,他發現自己從未想過要將她如何。
而現在的心就和長草了一般,一旁的應公公看著在地上轉個不停的皇帝,感覺一陣眼暈,忍不住開口提議道:“皇上,要不,咱們去禦花園轉轉?您看您都在這昭和殿裏一天了,出去散散步,權當放鬆放鬆。”
皇帝腳步一頓,頓時幽幽的看向應公公,“好你個老東西,竟然引朕去見薛妃,說,薛妃給你什麼好處了?”
“哎呦,我的陛下誒,老奴哪敢收薛妃娘娘的好處?”應公公說完忍不住腹誹,這還不是給您台階嗎,心都長草了當誰看不出來呀。
承安帝看著應公公那小眼神,哪裏還不明白他心裏想的是什麼?麵子更是下不來了,頓時冷笑一聲,轉身回到座位上,“去,傳盛王和安王進宮。”
盛王府的碧波亭裏一片燈火通明,亭子周圍的湖裏已經沒有了冬荷,被燈火晃得碧波璀璨瀲灩,好像裏麵放了盞盞燈火似的,在絕美的餘暉下美的令人心醉。
香卉和清明等人遠遠的侯在亭外,遠到足夠聽不到亭子裏的夫妻二人的說話聲。
清明不免有些觸景生情腦中想起了一人的身影,轉而忽略了過去,不免有些豔羨主子。
他暗自腹誹,看來自己到了思春的年紀,竟然開始羨慕起主子了。
可殿下和王妃自從圓房後,這樣膩在一起的畫麵從開始的驚奇,到現在,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隻是每每看到主子的臉上從未有過的幸福滿足感,他又哪能不羨慕?
而此時的季元修手裏正拿著那把曉風對陸華兮道:“我見你趁手的是殺豬刀,這把刀與殺豬刀相類,就送你吧。”
陸華兮卻怔怔的接在了手裏,嘴裏喃喃的道:“原來,這一世是以這樣的方式回到我身邊的……”
可聽在季元修的耳中卻是一怔,再觀她神色,聽她的話就是就是心裏一緊,一把奪過,“你是說,前世這把曉風也在你那裏了?”
陸華兮是剛接到手裏,就是一空,頓時不滿的抬起水眸瞪他,將那瑩白的手伸到他的麵前,“既然給了我,哪有還要回去的道理?”
季元修的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怎麼的,可能從她告訴他們之間前世那不好的結局的關係,所以,生冷不忌的他便生了忌諱的心思。
“我再給你一把好的,這把不要也罷。”季元修說著就將匕首甩向湖裏。
眼前一花,還坐在一旁的陸華兮如嫦娥奔月般的身子彈起,一個輕盈的旋身,曼妙無比的落了下來,手中已然多了那把曉風。
她的那一手,讓季元修先是暗喝一聲彩,他本就是習武之人,現在雖是常人,可她的這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尤其剛剛她那優美的身姿,猶如碧波現在落入凡塵的美麗,讓他難得的呆了呆。
可陸華兮卻不自知,而是嬌嗔的瞪著他道:“你還真是敗家,說扔就扔啊。”
季元修眸光瀲灩,剛剛的那一忌諱也淡了幾分,對她招手道:“過來坐下,喜歡,我那裏還有……”
陸華兮白了他一眼,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道:“還有也沒曉風好吧,我已經習慣了用它。”
“我……”
不等季元修的話開口,就見清明上前回稟道:“殿下,全公公來了,說皇上請您進宮。”
頓時,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宮裏的事,她們自然是知道的,隻是,這樣的事,季元修自然不會主動跳出去管。
季元修轉頭對清明道:“你去前麵現招呼著全公公,本王這就過去。”
眼見著清明離開,陸華兮道:“皇上這個時候叫你過去,會不會和立儲有關?”
季元修卻拉過陸華兮的手道:“華兮,這個皇儲之爭,我必然是要爭的,很多事,不是放下就可以解決的,也為了將來大盛的長治久安,也為了複仇,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唇上就多了一隻溫熱的手,他垂眼看著麵前的她,隻見她仰著瓷白的臉認真的道:“我懂,你什麼都不必說,我知道這是一場硬仗,沒有退路,所以,我會和你共進退,不問結果,生死相隨。”
季元修聞言心裏一熱,動容的將她攬進懷中,“華兮,這一生,我必不會負你。”
目送著季元修離開的背影,陸華兮突然的感覺到了一種不安,她也不知道這種不安來自哪裏。
隨即,她覺得有些好笑,也許前世她從未有過如此甜蜜的時刻,此時卻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轉而,眉頭又微微的皺起,文嬤嬤等人到底在哪裏?
弋秋等人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傳回,不可能幾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一般。
她們還在江南的時候,季元修就已經派出弋秋等人去尋人了,當時她看到弋秋在聽到吩咐的時候那臉都在抽搐,讓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眼看著他四處尋找,可沒想到她就是吳風,吳風就是她。
隨後又去尋人,可以說,讓堂堂隱樓的教官幹這種事,有些大材小用。
可他若不去,她也會親自去尋的,但季元修又如何願意?
一旁的香卉看著她怔怔出神,忍不住道:“主子,您怎麼了?”
陸華兮道:“也不知道文嬤嬤等人如何了,現在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