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我的女人2

就在季元修話落的瞬間,所有人都為之愣神的功夫。

突然,季元修的眸光漆黑一片,那寬大的袍袖裏無風自鼓,好像攜了滿袖的風。

一如天地之主般對著孟逸辰的方向輕輕一揮。

看似輕鬆的一揮,可卻有著摧朽拉古的氣勢。

孟逸辰與他身後的眾人隻覺得一股無形的風卷殘雲的磅礴之氣襲來,不受控製的從馬背上狼狽的滾落了下去,暈頭轉向的滾出了很遠才平複下來。

就連馬背上被當成了貨物般的初語及她的手下們都不能幸免。

隻有孟逸辰比其他人強一些,至少沒有過於狼狽的摔倒在地,可也是後退了兩步才站穩,心胸翻湧不止。

心中瞬間升起了滔天駭浪,沒想到病體纏身的他竟然有著如此渾厚的內力,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他完全可以大膽的猜測,這應該足有百年內力,可他的年紀,怎麼可能?還有,他若如常人,這般強悍又該如何逆天?

問題是,他的年紀,又是哪裏來的?

他從小就就內外兼修,勤加苦練,也敢說鳳毛麟角,還一度沾沾自喜,那麼在他麵前,自己算什麼?

這一刻的他非常的懊悔,他好像錯過了擊殺他的最佳時機!

如若在客棧裏,那些弓弩手,他還有將他一舉擊殺他的機會,可此刻……

他有些晃神,好像一下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深夜,姑母和祖父在書房裏秘密商議給季元修下毒的事,他曾還憐憫過他……

此刻,他卻有些怪姑母和祖父了,怪他們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聲譽,當年若是果決一些,將他置於死地,想必祖父也不會有今日的死劫了。

幾乎就在他的想法過腦的瞬間,一股鋪天蓋地的寒氣襲來,收斂心神,隻聽他戾氣濃濃的道:“這隻是警告,若是再敢恐嚇我的女人,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後悔!”

到了這一刻,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話,都是麵如土色的垂下了眼,不敢與他那雙仿佛將人拉入無間地獄的雙眼對視。

簡直太駭人了,他們以為將軍就夠強大了,可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強悍之人。

不不不,他不是人,原諒他們沒見識,若是人的話,他們怎會聞所未聞,世間還有如此超出了人的力量!

所有人此刻隻有一個認知,陸華兮就是季元修的逆鱗,誰都能惹,隻有盛王妃不能招惹!

孟逸辰從心底升起一股無力的絕望來,他輕聲的問道:“你,你為何有如此深的內力?”

此時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這些年所有人都被他騙了,他隻想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然而,他眼見著季元修對他隻是輕蔑的一瞥,轉身邁著優雅從容的步伐向著那個女人走去,同時傳來他清冷的聲音:“若不是為了本殿的女人,真以為這幾天會受製於你等?”

陸華兮也被季元修這樣的氣息所攝,連“他的女人”這句話都忘記反駁了。

她一直知道霧隱的武功深不可測,極為的強悍,否則前世也不會被他所迫為他賣命了。

但與天牢那次相比,此時他雖是因她而發出的威懾力,要說內心沒有一絲震動那是假的,可同時也因他的逆天之力而從心底裏生出了寒意來,像是被一隻手緊緊的揪在了一起,看來她真的對他從不了解……

他向她走來的腳步越發的慢了,可望著自己眼裏又露出了那種拈花而笑般溢彩的流光,然而,他的臉色煞白的近乎透明到讓她心驚。

他那雙狹長的雙眸裏卻依舊帶著令她心悸的深情……

還有十幾步的距離,他的停下了腳步,對她伸出了手,似是在召喚她過去。

可是,她卻看到了他眼中的那種遠隔千山萬水的焦急和希翼來,她的心一陣大痛,滿心都在叫囂著想要撲向他,隻是骨子裏根深蒂固的原則令她的腳下仿佛紮了根,撼動不了分毫。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眼中的希翼光芒,被絕望取代……

她看出了他的苦苦掙紮,可她也在天人交戰。

這些隻有陸華兮這方的人看的清楚,卻沒有人敢動一下,隻驚心的看著……

然而後麵的孟逸辰看不到他的麵色,若是看到了,也不會還在想著今天討到和討不到什麼好處的事了,翻身上馬,猛然一揮手,身後帶來的那些兵士瞬間做出了相同的動作,隻是在上了馬後,明晃晃的弓弩同時對準了初語等人。

不得不說,孟逸辰絕對是天生的武將良才,他咬牙切齒的道:“說好的換人,盛王是想反悔了?”

季元修並未回頭,依舊背對著孟逸辰等人,用力的咽下喉間那股即將要噴薄的腥甜,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聲音清清冷冷的道:“這要問我的女人了,隻要她說放就放,她說殺就殺,隻要她高興就好。”

孟逸辰差點沒氣的噴出一口心頭血來,舌頭都好像不聽使喚了,說不出話來,更多的卻是擔心真如季元修說的那般兒戲草率,讓一個女人來決定。

可這女人也不是個好東西,恨得他牙癢癢,卻不能拿那對無良之人如何。

可陸華兮卻不領情,那句他的女人總算讓她選擇性的聽到了,冷颼颼的瞟了他一眼,都要心裏枯竭了還嘴上不饒人,壓低了聲音喝道:“閉上你的嘴。”

季元修對她一笑,果然不在說話了。

氣得陸華兮都差點翻白眼了。

“陸華兮,放了我的人。”孟逸辰被氣的眼前發花,沒怎麼注意季元修的麵色,又加之稍稍有一段距離,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點底氣都沒有,他自然看出初語姑娘對季元修有意思,可問題就出在這裏,他都看出來了,難道那個狠毒的妖女看不出來嗎?

很明顯,陸華兮在生氣,沒準就因那初語的關係,那夫妻二人才生的間隙的。

而孟逸辰身後的初語唇都被她咬破了,她為他做了那麼多,卻不如陸華兮在他心中分毫,別人不知道,可她可以斷定,季元修露出那一手,此刻已經到了強弓弩末境地,現在也不過在苦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