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瑟的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原來皇嫂並不是對自己不聞不問,也並不是梨月她們說的那般虛情假意。
轉而她的眼淚在眼裏越聚越多,最後她有些無助的蜷縮在地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她很想放聲大哭,可卻不想惹辰哥哥心煩,辰哥哥好不容易讓她留在身邊了。
她感覺自己好為難,一邊是保護自己長大的皇兄,一邊是自己喜歡到可以為他去死的辰哥哥……
孟逸辰從外麵進來,就見那個小人兒可憐的抱著自己蹲在季元修的腳邊,眸光閃了下,上前將她拉起,“小九這是怎麼了?”
翡瑟淚眼朦朧的看著對自己如此溫柔的辰哥哥,一股天大的委屈襲來,瞬間哇的一聲撲到他的懷裏哭了起來。
孟逸辰單手環著她的腰身,那雙與孟國公相同的鷹眸裏卻是一片冰冷無情的望著季元修。
季元修喉間的癢意又起,壓了幾次沒壓住,手握空拳壓抑的咳了幾聲,狹長的眸裏閃過冷光,隨手扔了棋子,“其實我一向敬重南境王光明磊落,不失為好男兒,可這兩日本王總算領教了,不過徒有虛表,做事卑劣可笑,滿口的仁義道德,隻是道貌岸然之輩罷了。”
不等孟逸辰開口,躲在他懷中啜泣的翡瑟頓時轉身就辯解起來,“辰哥哥不是皇兄說的那樣,他重情重義,視兄弟為手足,與他們同吃同住。視南境的百姓如子,從不占百姓毫厘,怎麼會如皇兄說的那般不堪?”
她身後的孟逸辰對季元修得意的笑了一下,轉而意有所指的說道:“小九,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和你皇兄比差遠了呢。”
而翡瑟轉身仰臉看著她的辰哥哥,一臉正色的道:“那是皇兄不了解辰哥哥,也不懂辰哥哥才這樣說的,辰哥哥,不要怪皇兄好不好,皇兄他有病在身,一定是病糊塗了才這樣說的,你答應過小九,不會傷害他的對不對?”
“這樣啊……”孟逸辰心裏並沒有以為的報複快感,反而心裏升起了煩躁,但,卻被他很好的掩飾了去,隻是聲音有些發涼的道:“這要看你那皇嫂來還是不來呢,若是她真的來了,想必這場大火也必是她放的無疑!”
翡瑟被他這樣看著,頓時有些羞澀,臉一下就紅了,辰哥哥還是第一次這麼這是自己,是不是表示自己做的很好?感動了辰哥哥?
她怎麼看都看不夠這樣的辰哥哥,好喜歡滿身透著英雄氣概的辰哥哥呢。
一陣低低的笑聲傳來,將二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他本就容色斐然,姿容絕豔,此時麵色蒼白如雪,這一笑起來,給人一種冷魅出塵的味道。
隻聽他看著翡瑟輕聲道:“他待你之心若真也就罷了,本王也樂得成全……”
他下麵的話沒有說,可孟逸辰卻是明白,鬆開翡瑟坐在了他的對麵,“現在不是盛王成不成全,而是我南境王說的算!盛王有那個時間,不如祈禱你的王妃早點來救你來的實在。”
季元修緩緩地起身,居高臨下冷睨著他:“這可能讓你失望了,就算她活著,她也恨我入骨,不殺我就不錯了,如何會救我?”
季元修的確是如此打算的,讓浮光回去就是給陸華兮離開的機會,他雖不知她是不是弋秋的對手,但有一點他確定在弋秋知道他的被脅迫的消息之後,必會仍下所有前來救他。
而陸華兮若真的恨他,必會趁機逃走……
說來,他還是自私的,到了此時,他又何嚐不是在試探她對自己的心呢?
他並不怕她來,甚至還有些期待她來,因為,他有那能力護她周全。
火燒連營?
會是她放的火嗎?
若真是她,還真是令他意外的,她又是如何得知那片積水坡的蘆葦蕩裏藏有私兵的?
他也是在孟逸辰用翡瑟威脅他時才得知孟氏私兵都躲在了積水坡的蘆葦蕩裏的。
她身上總是好像有很多的秘密,可自己私下裏查了又查也查不出什麼來,一切都是在她落湖之後發生的改變!
可她還是她,她知道別人所不知的秘密,他以為了解她,可她所做卻讓他不解!
孟逸辰見他明明處於險境,卻還有心思走神,這讓他心裏生出了憤怒,從齒縫裏擠出一句,“是死是活,三天內必見分曉,到時候恐怕就要看本王成不成全你們了。”
季元修瞬間垂下眼,掩下的是那抹讓人無法察覺的譏嘲,他習慣性的描繪起自己的手心,既然如此,那他也賭一次好了,若是華兮真的來了,那這輩子都休想逃離他的身邊!
是夜,神來鎮從東到西的一條主街顯得格外幽靜又安寧,隻有點點燈火與夜星爭輝。
三條人影如狸貓般,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的潛進了神來鎮裏。
若不是三人了解,真的會以為這是紅塵世外的無憂之地。
盡管幾人沒有事先打探,可陸華兮和弋秋都是心細如發的聰明人,徑直向著燈火最亮之地而去。
盡管天色暗淡,可在路的對麵,還是能看到牌匾上那醒目的名字“天涯客棧”!
門窗關著,卻並未上板,從幾扇窗裏透出明亮的的光火,也知道裏麵定然是亮如白晝。
應該就是這裏了,若是真正的客棧,那麼,最起碼的應該開門迎客才是!
就在幾人想要穿過中間那條路,繞到後麵上房揭瓦探勘之時,房門瞬間大開,數名高大孔武的漢子腰杆挺直,昂首挺胸,手扶著掛在腰間的刀柄,一臉的虎視眈眈的在門口份兩側站立著。
屋內亮如白晝,從大開的房門中,明明應該在南境的南境王就站在二樓,雙手撐著護欄,聲音洪亮的帶著一股蕭殺的道:“既然來了,何不入內?孟某恭候多時了。”
還在陰影裏的三人都是一陣詫異,明明確定沒有被盯著,也確定沒有暴露,難道孟逸辰身邊有高手?
黑暗裏,三人想要看到對方的神色,奈何,太過模糊,都想著既然已經暴露,索性出去吧!
然而就在她們剛剛邁出一步,準備出去之時,就聽到一聲女子的嬌叱之聲,“南境王好大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