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就是季元修,季元修就是霧隱!
陸華兮全身僵硬的坐在床榻之上,心裏愛恨交織,她終於明白前世刺殺他的那天,他眼裏的情緒是什麼了。
那是震驚,因為他沒想到她去刺殺他。
他更想不到,就在他身邊的清明發現了她的意圖欲要出手的瞬間,安王做賊心虛,先發製人的給了她一劍!
這也就不難理解,他放任她逃出城外了。
攜恨歸來,滿心都要知道真相!
可是!
得知真相的代價竟如此之殘酷,殘酷到讓人心生絕望!
她怎麼能犯如此的錯誤?
明明被男人利用過一次,卻還不長記性!
她怎麼能忘記,季元修用十年的時間由孑然一身的皇子成為至高無上的太子,豈是當初她以為的與虎謀皮那麼簡單?
從頭到尾,表麵上隱樓是孟後的,實則背後的真正主人早已成為了季元修的,他才是隱樓真正實質的樓主。
也就是說,他從開始就在空手套白狼做的是無本的買賣,
可笑的是一直自詡有所倚仗的孟氏一直在為季元修豢養著勢力卻不自知,可真是好算計。
可他對自己的那些表白呢?又是什麼?”
是了,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是為了讓我為他死心塌地賣命,從開始他就一心將自己變成他手中的殺器罷了!
門口一暗,陸華兮緩緩地抬起頭,眸光裏無波無瀾。
男子麵色雪白,帶著令人心生不忍的病容。
可即便如此,身著墨色長衫,雪白交領中衣露出一截,黑白相交,還是顯得長身玉立之感。
隻是,周身卻散發出來的卻是上位者的威嚴與霸氣!
是啊,這才是真正的他!
季元修眸光輕閃了下,沒想到她已經醒來了,隻是何時醒來的?
若無其事的邁著從容的步伐向她走去,“醒了?何時醒的?定是餓了吧?”
他的聲音裏有著魅惑的沙啞,甚至有著讓人想要靠近的魔力。
可陸華兮的心境已經不同,心裏除了痛和恨,再無其他,不等他走到自己的身邊,譏諷的道:“我難道不該醒來嗎?真抱歉,沒有得到王爺的允許就擅自醒來了,應該繼續被你控製著才對!王爺可真是好手段,華兮佩服。”
季元修心裏一緊,忙上前道:“華兮,你聽我解釋……”
陸華兮猛然起身,雙眸裏瞬間燃燒起灼灼的烈焰,“解釋?解釋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嗎?
解釋你不曾利用過我嗎?解釋這隻是我自己的誤會?還是解釋你不是隱樓的樓主嗎?
我那麼全身心的信任你,你有那麼多的機會和時間,可是你都沒有向我解釋的打算!
而我仍舊心心念念的鏟除隱樓,你卻冷眼旁觀不說,還有模有樣的去滅隱樓,你一定不知背地裏笑了我多少遍吧?
看,那蠢貨多好騙,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你將我當什麼?傻子?還是一個笑話?現在的解釋王爺覺得還有意義嗎?
可我最恨的就是別人騙我,利用我,將我當成棋子!
我真是一葉障目,被仇恨蒙蔽了頭腦,可笑的是被我自己困住了,因為我滿心滿眼都是報仇,如何逃脫成為棋子的命運,事實告訴我,不管我如何掙紮,都逃不過命運的安排,我……依舊是枚讓人隨意擺弄的棋子!
可我忘記了你的手眼通天,我做了那麼多不及你衣袖一揮,原來,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殿下可真是下了一盤好棋,可你最不該謀我真心。
你一次一次在我耳邊說,你對我傾盡了所有,甚至還給我坦誠相待的錯覺,讓我忘記了一切人性的卑劣,甚至愚蠢的覺得上天對我厚愛,得你所愛,毫無保留的信任你!
然而你卻又一次一次的逼我,怪我對你有所隱瞞,讓我自責,讓我不安,可是到頭來,騙我,瞞我最多的卻是你!
說來也怪不得你,是我自己不但瞎了眼,還不長記性,你早就告訴過我,不要對你動心動情,我沒有管住自己,是我活該!”
隨即她露出一抹慘笑,輕輕的道:“為什麼?為什麼是我?你告訴我,我哪點就讓你這麼執著不放?”
季元修的雙眼顫了顫,見她麵色煞白,眸裏滿是絕望的看著自己,更是心如刀割,這個時候若是還欺騙她,就等於侮辱她。
“華兮,你心裏清楚的知道,隻有泥濘中的人才會更珍惜每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隻有經過泥沼的洗禮,走出來的人才能是一柄強兵利刃,在你六歲之後我就關注你了。那天當我無意中看到你站在雷雨中,盡管嚇得瑟瑟發抖,可你卻牙關緊咬,盡管被人羞辱打壓,卻不吭一聲,可我卻從你的眼中看到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這樣的火焰那是堅韌的求生欲念,那一刻我便知道我遇到了我的美人劍。”
陸華兮心裏恨極而笑,“那真是為難王爺了,王爺屈尊降貴與我一名小小棋子虛與委蛇了這麼久。可你,不如直接對我說明你的意圖來的更能讓我接受。”
季元修苦笑,直接對她說了了,她那般抗拒,當時,他隻想換一種方式罷了……
“華兮,你恨我也是應該,怎麼對我都可以,隻求你原諒我,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季元修從沒有如這一刻這般坦白過,自從她第一次闖進容辰苑信誓旦旦的說要與他合作之時,讓他覺得枯燥的日子裏一下就多了生機。
可,他豈是隨隨便便就與人合作的?
她自己都一無所有,拿什麼和他談合作?
況且,他豈是輕易相信別人的?
正常的情況下要找也該找他那個皇弟合作才對。
可她偏偏找他,又說了那麼多他所有的秘密,他又豈能放過她?
可是後來,他發現自己竟然對她動了情,他一下就慌了。
所以,他去警告她不要對他動情。
與其是警告她不說是警告自己。
可已然動情,哪裏由得自己?他為她編織的情網,網的豈止她一人?
還有他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