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華兮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麵上不顯,還帶著淡笑道:“知道了,殿下在忙嗎?”
流螢是在季元修院裏聽差的,什麼事自然瞞不過她去,再說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當即回道:“回側妃,王爺從早上就在忙呢,奴婢來了一會了,現在就回稟殿下去了。”
陸華兮點了下頭,“替我謝過殿下。”
流螢頓時捂住了嘴笑了下:“側妃要謝也該當麵謝才是,咱們殿下是個含蓄的人,按說應該親自給您才是,可他倒好,打發了奴婢來。”
文嬤嬤頓時嘿嘿笑著接話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殿下麵皮薄,為了討咱們側妃開心,卻不好意思,以後時日長了就好了……”
越說越不像話,陸華兮忙對流螢道:“快回去吧。”
可流螢是個活潑的性子,忙掩唇笑了起來,“嬤嬤簡直神了,若是被殿下聽到一定會賞賜您的,不過咱們殿下還真從沒對哪個女子這般上心過呢,這麼大方就更沒有過了……”
而容辰苑裏將諸事安排妥當的季元修已經告一段落了,啜了口茶舒坦的吐出一口濁氣,伸了個懶腰。
也許是昨夜喝了不少的酒,情不自禁的發生了令他都意外的事,導致今天一早起榻開始心情格外的好。
即使有人要拿陸華蘭的事做文章,也被他給輕鬆的擋了回去。
慢吞吞的挪步到長榻處,順勢躺下展展腰,忙碌了這一個早上雖然心情不錯,可身體素質到底被這毒折騰的差了些。
又想起了昨夜的事,心中湧出一股熱來,“黎若,你說她收到本殿送的禮物會不會感動的熱淚盈眶?”
黎若比較實在一些,“依側妃的性子不會!”
季元修有些不虞,睨了他一眼,“那她定然無知,不知月芒錦之金貴!”
“您不是囑咐流螢兩遍要她說明了嗎?”
“說了,她就懂得金貴之處了?”季元修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隨即頗為煩惱的抬手揉著額際,“本殿如此花顏月貌,就算不經意的看了哪個女人一眼都會感動的不知今夕是何夕,要真的送了誰禮物哪管就是個布頭,都會激動的痛哭流涕。就算她性子再冷清,她也該主動過來表示一番吧?”
黎若嘴角抽搐了幾下,“可側妃也容貌傾城……”
“出去!”季元修低低的吐出一句,隨手就將一旁的書卷對著他的臉就甩了過去,他就不該找他討論,純屬找氣。
黎若在應諾的同時人也“嗖”的一下逃到了門口,心裏直犯嘀咕,聽不得真話啊,都怪他這實誠的性子。
剛一出門恰好就見流螢蹦蹦跳跳的進了院子,“呀,黎護衛,您這是又被殿下趕出來了啊?”
“嘶,怎麼說話呢?”黎若哀歎,這丫頭太不討喜了,看來說話是門學問啊……
流螢憋笑,一副乖巧的福身,“流螢說錯了話,是,黎護衛是出來涼快的,房裏燒的碳太熱了,那奴婢就先進去複命啦。”
咳,黎若清了清喉嚨,往房裏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側妃怎麼說?”
“回來了還不進來?”季元修聽到流螢的聲音,頓時有些急迫的抬頭往外看去,果真沒見那個女人過來,本有些不虞,見黎若還拉著她在嘀咕什麼,更有氣了,沒好氣的出聲。
頓時,嚇得二人一縮脖子,流螢幽怨瞪了黎若一眼,扔下一句“都怪你,沒事拉著我”的話,匆匆的進了房裏。
黎若分外無辜的摸了下鼻子,他也不是故意的啊,都是殿下……
季元修聽完了流螢仔細的說完過程後,隻總結了簡單的一句,“知道了……”
“她的神情如何?”其實他想問有沒有被感動,可他不好意思啊。
流螢眨巴著無辜的眼提醒道:“殿下,您問了三次了,側妃還說了要奴替她謝謝您呢。”
季元修黑了臉,一個兩個都這麼不討喜,他怎麼就留他們在院子裏這些年的?
看來他還是心胸寬廣,都沒將他們給掃地出門,頓時沒心情再問下去,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自己心裏有些不得勁了,這女人一定是無知,才不知道這東西的金貴,不不不,東西金不金貴的倒是其次,最難得的是他金貴的心意好不好!
他品了品,怎麼感覺自己應該親自過去,可他放不下麵子,主要還是不習慣啊,他何時送過人禮物?
隨便的施舍給哪個女人一個眼神,都足夠令她們心花怒放一整天了,哪裏還像她?
“真是冷心冷肺的女人!”季元修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捏著下巴在地上踱步片刻,眼眸微轉頓時往外走去。
黎若一見他出來,虎軀一震,挺著胸問道:“殿下您去哪裏?”
“該午膳了,去側妃那裏吃飯,”心虛的季元修順嘴答道,轉瞬猛然住腳,危險的眯起眸子,冷颼颼的看著他,“本殿要做什麼需要知會你嗎?”
黎若嘿嘿的幹笑兩聲,“看殿下說的,屬下是您的貼身護衛,您到哪,屬下自當到哪裏的……”
“不必!”季元修瞪了他一眼,提步便走。
那怎麼行?
他也習慣了跟著主子去側妃那裏啊。
片刻,聽到身後有咚咚咚的腳步聲跟了上來,季元修立即轉身,見黎若也及時的住腳,隻是目光躲閃的不敢看他。
季元修麵帶危險的低聲道:“我說你留下!”
黎若一下垮了肩頭,那張臉上全是討好的笑,“殿下,屬下剛剛說錯話了,您別氣,但依屬下的經驗來看,側妃定然是因矜持不好表露什麼,所以,屬下跟您去還能幫您出謀劃策。”
“嗤……”季元修被他的話頓時氣樂了,隨即冷笑一聲,“你的經驗?據本殿下所知,你好像也沒有過女人吧?你哪來的經驗?”
打擊人,簡直就是打擊他身為雄性的自尊,當即昂首挺胸的道:“哪個說屬下沒有女人的,屬下已經有女人了。”
“嗯?”季元修更加不信了,“說大話臉都不紅,”隨即,他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見對方被他看的站立不安起來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道:“說起來你在本殿下的身邊也不短了,足有十多年了吧。”
黎若哪裏能猜到主子心中所想?當即想也沒想的就道:“是,屬下從六歲起就跟在主子身邊了,嗯,到如今已經十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