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見過,”李菀茗歪著腦袋想了一會,看楊西念那麼激動,有些疑惑,“難不成跟那太監有關?”
“那太監住在這山中,偶爾也會去那片花田摘點向日葵回來。”楊西念點點頭,雖然清楚那太監隱身這麼多年,絕不可能輕易跟人撞麵,但是還是存了一線希望,此時聽見李菀茗這麼說,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失落。
“那太監住在這裏?”李菀茗隻聽說那太監被人在山裏發現,並不知道就是腳下這座山,而且楊西念隻說是前來尋元嬸,並沒有說別的,一聽太監的老窩在這裏,立馬興奮的搓了搓手,前朝守寶藏的太監,一定很有錢。
楊西念看著李菀茗不停搓手的模樣,兩個眼睛都快變成了金元寶,不由心下無奈,堂堂太子妃居然打起了一個太監的身家財產的主意,給她潑了盆冷水,“那太監老窩昨日已經被楊擎燒毀,已經連渣都不剩了。”
“又是他,”李菀茗恨的牙癢癢,怎麼這個楊擎老是陰魂不散,專壞人好事,這次居然還斷了她的財路,以後抓住了他,說什麼也要吊起來先打一頓,“真是個害人精。”
“好了,本來想給你看看這花田,你既然已經看過了,那我們就去找元嬸吧,你肚子餓了嗎?”
楊西念不說還好,一說李菀茗就感覺腹中空空的,餓意傳來,尷尬的對著楊西念笑了笑。
楊西念搖搖頭,環在她腰間的手滑下,順勢拉起她放在身側的小手,“走吧。”
“好一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啊……”一個絲毫不誇張的嘲諷笑意自天邊而來。
楊西念與李菀茗同皺眉抬眼望去。
天空中一個黑點越變越大,最後穩穩的落在他二人對麵,那人笑盈盈的將他二人看著,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把通體烏黑的折扇,啪的一聲打開,放在身前不緊不慢的搖晃著。
李菀茗見狀嗤了一聲,這人是屬烏鴉的嗎?一身黑,見他故作風流的打開扇子,忽然覺得有些眼熟,收斂心神仔細的又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腦海中一個白色身影漸漸浮現,“若是不叫我帶狼三走,那麼這太子府上下,也都跟著他去吧。”心裏一個伶仃,這人是狼二?!
“喲~白粉頭變成黑烏鴉了啊。”輕笑一聲,全然不顧對方已經黑下去的臉色。
狼二氣的發昏,將手中扇骨捏的啪啪作響,瞪著對麵臉上掛著笑意的李菀茗,忽然大聲一笑,“太子妃真是能言善辯,在下佩服的緊,但是……”忽然拉長了語調,將眸子一眯,語氣陡然一變,變得讓人毛骨悚然,“希望你一會還有力氣說下去。”身形一閃,人消失在了原地。
楊西念瞳孔猛的一縮,將李菀茗拉置身後護好,憑空打出一掌,與狼二募的一撞,原本平和溫柔的眼睛此刻遍布著森然寒意,望不到底的冰冷,刺的人眼睛發疼,“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動手,楊擎的下場是什麼?”
“不就是受到你母親的狂轟亂炸嗎?”狼二笑笑不以為意,“那又如何,隻要你一死,和親公主自是與我家主子聯姻,到時候看在北靈國的麵子上,皇後也不敢怎麼樣。”
楊西念不可置信的看了狼二一眼,沒想到楊擎竟然把和親公主也算進了棋盤,自己當真還是小看了他,手臂上越來越痛,看著狼二獰笑的臉,不移開視線,對李菀茗說道,“你先去找他們,我隨後就到。”
李菀茗自是知道楊西念口中的他們是指龍天他們,但是狼二武功深不可測,而且有陰狠奸詐,楊西念上次單單對付個狼三就走火入魔,李菀茗現在豈能放心留他一人在這?
不顧楊西念的反對,抽了腰間軟鞭欺身而上,“要走一起走!”
“太子妃還真是重情重義之人啊,”狼二喉間發出一聲低笑,看著李菀茗迎麵抽來的鞭子,不閃不避,等鞭子下一秒就要落到頭上時,手腕一轉,抓了楊西念的手臂往自己麵前一擋,成了他的盾。
李菀茗心下一驚,罵了聲卑鄙小人,迅速翻身側轉,本該落到楊西念麵門上的鞭子被生生扭轉了方向,挨著楊西念的手臂抽下。
“喲~太子妃這麼護著自己的夫君啊……”謔笑一聲,看著剛落地站穩頭發有些散亂的女子。
楊西念趁著狼二分神之際,猛的屈肘往後一撞,狼二為躲,不得不鬆開楊西念。
“你沒事吧。”李菀茗快速奔上前查看楊西念的胳膊,見沒有傷痕這才一顆揪緊的心落了地。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楊西念握了李菀茗的手臂,仍把她護在身後,眉頭緊皺,若是李菀茗離去,他還可以解開封住功力將狼二打敗,但是李菀茗在此,那辦法就行不通,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心緒煩亂間,狼二又攻了上來,忙飛身應對,“你快走!我有辦法應對他,我脫身自會前來尋你。”
李菀茗才不相信他的話,他的功力跟狼團比起來差遠了,死活站在那裏不肯走,一瞅著空子就加入戰鬥,楊西念頭疼的又要應對狼二,又要護她安全,更是手忙腳亂,“你去一邊等著,我一會帶你一起走。”
清楚李菀茗的倔脾氣,是絕對不可能放下他一個人離去的,心裏又苦又甜,看了看越打越猛的狼二,眸色一沉,隻能尋個空子脫身了。
李菀茗也察覺到了楊西念分心保護自己的苦心,自覺的退出了戰場,退到了一邊,焦急的看著二人的戰鬥。
狼二越打越心驚,最初覺得楊西念功夫不過如此,可是自己一加功力,以為他接不下的時候,他又剛好接下,每次都是這樣,就好似一個無底洞一樣,探不清底,這種認知讓他心裏很是不舒服,隱隱約約覺得楊西念在隱藏實力,具體為什麼,他也不清楚。
臨走時楊擎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不可掉以輕心,心裏略微沉吟,這麼跟他打下去,真的難見分曉,眼風一掃,見李菀茗站在一邊,而身後,則是一處斷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使出全力震開楊西念,向李菀茗撲了過去,如同離弦的毒箭一般,快又狠。
“菀茗小心!”楊西念被狼二震開老遠,這個距離想對李菀茗施救已是來不及,還是急飛過去,心髒像是被人狠勁捏緊揉搓,疼的透不過氣來。
李菀茗一顆心全係在楊西念身上,見楊西念被震開,怕他受傷,正準備過去查看傷勢,眼角餘光卻瞥見狼二向她猛撲過來,心裏咯噔一聲,手中鞭子快速抖出,卻被狼二輕鬆避開,轉眼間到了她的跟前,露出個殘忍嗜血的笑意,飛快的在李菀茗胸前印下一掌,李菀茗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往斷崖處飛去。
“菀茗!”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天地,楊西念青筋暴起雙目赤紅,頭發無風自動,這一刻,看起來如魔似鬼,讓人心驚膽寒,哪裏還顧得上狼二在不在場,一個飛身,便朝李菀茗落下的方向追了下去。
狼二目光追著楊西念往崖下跳去的方向,將插在腰間的扇子抖開,“蠢貨,不過這樣,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氣。”
抬腳緩緩的走到斷崖前,見底下隻有湍急的河流跟陡峭的崖壁,哪裏還有楊西念跟李菀茗的影子?難不成掉進水裏了?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打消,剛才並沒有聽見什麼東西落水聲音,兩個大活人還能憑空不見了?
眸子窄眯,目光微寒,縱身一躍,跟著跳了下去,手中扇子刺入峭壁,整個人吊在崖壁上,四處搜尋著那兩道身影,卻怎麼也找不到,瞅了眼腳下,應該還有其他地方可以通到那裏,腳下一蕩,又翻身上了崖頂,飛快的往底下河流處奔去。
還不到半盞茶的時間,狼二已經到了那條河跟前,水流急湍,若是李菀茗楊西念二人掉進了這裏麵,怕是已經被衝到了下遊,運氣輕功飛快的沿河流而下,目光還一直掃著沿河的路,怕遺漏了什麼。
這次任務,說什麼都不能疏漏,這可是讓楊擎恢複對自己信心的一個良好契機,若是失去了這次,下一次不知道該等到何年何月去。
想起楊擎那幾日對他的冷淡疏離,狼二心裏就一陣憋屈的難受,失去了別人對自己的信任比貓抓撓心還要難受,偏偏自己還做不得什麼,再做什麼在他眼裏都是別有所圖。
越想心裏越著急,這麼久了還尋不到那二人的身影,難不成他們會飛天遁地隱身之術?下唇咬緊,陰鬱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狠辣,就算是這樣,他也要把他們給揪出來。
河的上遊下遊尋了四五遍,還是尋不到,難不成從那麼高的地方上摔下來摔得粉身碎骨了?不至於啊,就算是粉身碎骨,那也還有碎掉的骨頭碎屑呢,如何現在連破布也找不到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