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快說,我沒有多餘的時間跟你消耗。”不滿的看了袖口緊拽著的小手,停下了腳步。
李欣悅掃了眼身旁那黑衣冷酷男子,神色間猶豫萬分,楊西念將她甩開又拋下那些冷若寒冬的話語還猶自在眼前一遍又一遍的晃動,下唇被印下幾個深深的牙印,猛抬起頭,眸色狠厲而堅定。
“不知你可有什麼方法讓別人對自己傾心如一?”
沒想到李欣悅竟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讓人傾心?楊擎意味深長的勾起一抹笑容,挑了長眉將李欣悅的柔胰放在自己的手心,反複觀摩著。
“可是我們那太子殿下?”語氣裏毫不掩飾的嘲諷。
李欣悅下唇緊咬,這個楊擎居然放著下人的麵調戲自己,而且先前還點明了自己的身份,這讓她如何能抬起頭?試圖將手抽回,卻沒想楊擎抓的更緊了。
“他不要你,還有我啊?”握緊了手裏的柔胰,抬起眼眸迫視向李欣悅,狹長的眸子深不見底,分明含著一絲譏俏。
這女人也真是個沒本事的,連那李菀茗都鬥不過,居然跑到他這來尋勾住男人的法子來了,還真是滑稽可笑。
楊西念,那個老壓自己一頭,高高在上的男子,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現在卻無時無刻不與自己爭鬥著,楊擎嘴角笑意慢慢僵住,目光半空一凝,狠厲之色讓人後背發涼,手中下意識的握緊,直到李欣悅劇痛叫出聲,才將他從思緒中喚回。
“八皇子話可不能亂講,再怎麼說,我頭上掛的還是太子良娣的頭銜。”李欣悅吃痛猛抽回手,放在自己手心裏輕輕揉著,若有若無的掃了眼楊擎身後麵無表情卻莫名讓人感覺到一股冷意的狼五。
雖然楊擎說無事,但是李欣悅卻並不這麼認為,若是這男子是個貪財好色的,遇上個自己的死對頭,掏點銀子,那還不得分分鍾就把自己給賣了?楊擎倒是無事,可是自己身後隻有個皇後,而皇後此時雖然是保住了地位,但是後宮複雜多變,指不定哪天又冒出來個雲裳,到時候,皇後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還有餘力罩著自己?
楊擎看著自己空掉的手心,眉眼帶笑,也不生氣,看李欣悅皺著眉頭掃了眼身後的狼五,心下了然,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一直未發言的狼五打斷。
“主子,時辰不早了,該叫二哥出來商議對策了。”狼五趴在楊擎身邊一陣耳語,說完之後眼風在懵懂的李欣悅臉上掃過,僅一瞬,又自撇開。
李欣悅揉著自己被捏紅的手掌,假意漫不經心的看著地麵,實則豎起雙耳仔細聽著楊擎二人的對話,直覺應該是什麼大事,一陣風吹來,入耳也隻是隻言片語,什麼時辰,二哥,沒有聽到有利的消息,李欣悅心裏歎了口氣,專注在自己手上,不再理會其他,眉頭輕蹙,細白如雪的手背上,清晰赫然五個指印,發紅微微腫起,這個楊擎,不知道想什麼東西,居然把自己捏成這樣。
楊擎撇開頭,站直了身子,不著痕跡的輕微點了下頭,平視著對麵神色有些不悅的李欣悅,笑了笑。
“你說的那東西,我有。”
“什麼?”李欣悅嬌軀猛然一震,雙眼瞪大,又是不可思議又是欣喜。
原本到這八皇子府來,隻是自己被楊西念激怒,衝動之下才跑來了這裏,至於她說的那種東西,也隻是想碰碰運氣而已,這世上哪有可以讓人對自己生情的方法?現在楊擎的一句話卻打破了自己先前所有的假設,就仿佛在原地站著幻想著飛天,下一秒就騰在了半空中一般。
激動的一把將楊擎紫色寬袖拽緊,原本平整的袍子,在她手裏變成了一堆亂布,楊擎垂了眼,目光落在自己袖口間攥緊的小手上,眉頭略微一緊,眸色已有不悅。
李欣悅原本歡喜的臉一僵,順著楊擎的視線看去,原本雍容華貴的繡花衣袍,在自己手裏被揉成一堆,神色訕訕的鬆了手,放在身前,換成絞著自己的衣擺。
“看來,良娣真是對我們太子殿下情深意重啊,”揮手將發皺的袖袍恢複平整,看著李欣悅略微發紅的臉,不由的又是一句嘲諷,怪腔調道,“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狼五聞言臉上有些繃不住了,嘴角抽了又抽,毫不留情的噴笑出聲。
無論怎麼說,在皇宮中不受寵的那一方,總是被嘲笑的一方,李欣悅正好就成了那類人,不過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若是她在發覺楊西念隻對李菀茗有意時,果斷放棄對楊西念的念想,轉而找一個愛自己的人,就不會有這麼多不順心事了。
“八皇子殿下,”如此刺耳的話走進耳裏,就算李欣悅如何低聲下氣求人辦事,此時臉上也無法裝作毫不在意,指甲扣進了手背細膩的皮膚裏,“若是不能給欣悅賣這個人情,那麼欣悅就退下了。”一雙美眸噴著怒火,說完行了一禮竟真轉身欲走。
“呦呦呦,怎麼還生氣了呢,”楊擎微感意外,以前隻以為她為了名分金錢全可拋,沒想到此時聽了自己的話卻甩臉子走人了。
李欣悅其實並非是楊擎想的那般有一身傲骨不可折,隻是在家被當知府的爹給寵壞了,再加上其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是比一般女子多了份優越感,所以聽的楊擎出言諷刺,立刻讓李欣悅想起了她這般優秀女子都沒有入的楊西念的眼,而自己那整天舞刀弄槍的妹妹卻一步登天,讓她心裏委實不是滋味,這才沉下臉轉身離去。
“我又沒說不給你。”楊擎扭頭衝著狼五遞了個眼色,一抹笑容自在嘴角散開,明明豔陽高照,卻讓人不覺脊背發涼。
狼五會意,在懷中摸索一會,拿出一個青綠色瓷瓶,上前一步,拽了李欣悅的袖子,反手一轉,將瓶子放在他手中。
“用它泡澡之後,讓楊西念聞上一聞,一切就會如你所願了。”楊擎淡笑一聲,從李欣悅身旁走過,斜眼睨了她一眼,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李欣悅看著自己手裏翠綠瓷瓶,輕微顫抖著,說不清是因為喜悅還是其他。
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坐正良娣的位子了,接下來要是生下一兒半女,那麼太子妃之位也是指日可待,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方才被楊擎羞辱的事情早已拋之九霄雲外了。
“現在你可以走了,我還有其他事要忙。”楊擎腳步一頓,微微轉頭,看見李欣悅由內而外散發的喜悅,心裏一陣冷笑,最好是明天就用在楊西念身上,到時候他對你越迷戀,就越對自己有利,這大好江山不入他的口袋還能入的了誰?
心情轉瞬即好,楊擎揚了揚頭,將額前亂飛的發絲撥在一邊,朝著客廳走去。
“哎,等等。”一時喜悅衝腦,李欣悅竟忘了尊稱,直呼一聲哎。
狼五聞聲眉頭一皺,站定下來,盯著不知所以然的李欣悅。
“額……八皇子,請等一下。”李欣悅被狼五冰冷的目光一掃,頓覺渾身喜悅被凍結,笑容也僵硬破碎,訕訕的將半空中手收回,立馬改了口。
狼五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李欣悅也隨之鬆了一口氣。
“還有何事?”楊擎倒沒有狼五那般敏感,笑笑然的轉頭過來,全然一副大好人的模樣,將有些不知所措的李欣悅看著。
“這味道……是不是每個男子聞了都會……那到時候……”李欣悅手裏緊攥著瓷瓶,臉紅如塗丹。
雖然隻聽得斷斷續續隻言片語,但是楊擎還是意會了李欣悅的意思,長眉一挑,嘴角隨之一勾,下巴衝著那綠色瓷瓶呶了呶,“那瓶子裏,有兩種顏色藥丸,綠色給他兌酒服下,紅色在水中化開泡澡,如此,除了服過綠色藥丸的人,其餘人聞著那香味都隻覺是普通香料而已。”
李欣悅懸著的一顆心,這才緩緩落地,若是每個男人都對這香味起反應,那麼自己到時候一用,光那太子府的男丁上上下下都好幾十號人,別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被人在皇上麵前參一本,別說搶什麼太子妃之位了,恐怕小命都難保了。
又將手中的綠色瓷瓶看了,青綠色的瓶身反射著日光,散發出柔和的綠光,像是有著什麼神奇的魔力一般,一粘連上人的視線,便很難再移開去。
“我得走了,你自行離去吧。”瞥見狼五催促的眼神,楊擎會意轉身離去。
楊擎的聲音隨風飄來,李欣悅才驚覺,抬眼望去,卻不見了那一紫一黑的身影,捏了捏手中的瓶子,道了聲邪乎,四下看了看,沒有人,深吸一口氣也轉身離去。
“給她得是情毒嗎?”拐角裏忽然轉出來兩個身影,開口的紫衣男子眯了眼,遠遠的望著李欣悅離去的背影,勾唇一笑。
“正是情毒。”狼五點點頭,隨著楊擎的目光看去,李欣悅正腳步輕快的從門口跨了出去,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