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碧。”輕輕吐出兩個字,楊西念好似並不驚訝,其實很簡單,隻要問問門口站的王媽一切就都清楚了。
“參見太子殿下。”小碧從床上跳下,衝著楊西念調皮的做了個揖,隨後大步走到楊西念跟前,好奇的看著楊西念手裏的托盤,指了指,“太子殿下你手裏端著的是什麼啊?”
楊西念微微彎下身,笑了,“這是給太子妃的藥,你想喝嗎?”眼裏流光閃閃,戲謔一閃而過。
“額……不要不要,小碧身子骨健壯的很呐。”說完還亮了亮她小的可憐的肱二頭肌。
楊西念搖頭笑了笑,手裏端著藥走到李菀茗麵前。
“該吃藥了。”
李菀茗從看清楊西念手裏的東西之後,就迅速的將頭埋在了被窩裏,任楊西念怎麼叫怎麼拉扯都沒有用。
小碧站在他二人身後看著這一幕咯咯的笑出了聲,越笑越大聲,最後都有點停不下來的節奏。
李菀茗終是好奇的探出了腦袋,但也隻是露出了一雙眼睛而已,聲音從被窩裏傳出來,有些悶悶的。
“小碧,你笑什麼啊。”
“咯咯,太子妃這麼大的人,居然怕吃藥,咯咯。”一手指著床上的李菀茗,一手捂著肚子,銀鈴般的笑聲從嘴角流出。
李菀茗哈了一聲,看了看一旁笑的直不起腰的小碧,又抬眼看了看端著藥眼裏也含著笑意的楊西念,不知道哪裏來了股無名火,一把掀開被子,站了起來,接過楊西念手裏的藥碗捏著鼻子咕嚕咕嚕的就從嘴裏倒了進去。
“哇……”小碧停下了笑聲,看著這一幕驚得瞠目結舌。
“怎麼樣,還敢嘲笑我嗎?”李菀茗咽完最後一滴藥汁,捏著袖角在嘴角擦了擦,看著一臉驚愕的小碧,語氣有些得意。
楊西念啞然無聲,一個大人居然因為跟一個小孩子較勁把藥都給喝了……
“小碧才沒有嘲笑你呢,”背過身去,側了頭看著李菀茗,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其實小碧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
“什麼?”
“那就是,其實太子殿下也害怕喝藥。”說完捂著嘴一路笑著跑了出去。
李菀茗楞在原地,盯著看了臉頰微微發紅的楊西念一會,抱著肚子笑的花枝亂顫。
李菀茗笑的這麼大聲,楊西念臉上更窘了。
“你要讓我用行動封住你得嘴嗎?”說完身子前傾,兩隻手臂早已擋在李菀茗身側。
“額……不用了。”這樣威脅的話果然很管用,李菀茗立馬止住了笑聲,腳在床上輕輕蹬著,身子往後慢慢退著,警惕的看著嘴角壞笑的楊西念。
“但是……”楊西念眼睛眯了起來,壞壞的模樣跟平時的溫和儒雅完全不同,但是卻更迷人,帶有磁性的嗓音低沉響起,“遲了……”
李菀茗驚呼一聲,腳下用力一蹬,身子滑了出去,頭撞在了雕花床沿上,咚的一聲。
楊西念閉著眼朝著李菀茗那處柔軟吻下,到了嘴邊的觸感卻不對勁,雖然柔軟,但是麵積好似大了些,舌頭探出,在上麵輕舔一口,引得身下的嬌軀一陣輕顫,嚶嚀一聲,又止住。
李菀茗揉著被撞疼的腦後,死死咬著下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身上壓著的楊西念,恨不得一腳將他踹下去,這混蛋,往哪裏舔呢,張了張嘴,一手扣住楊西念在自己腰間亂摸的手,磨了牙。
“我的頭被撞腫了!”一聲怒吼換回了楊西念的理智,動作一頓,睜了眼一手撐著身子,一手則是抹向李菀茗的腦後。
“撞疼了嗎?”
“嗯。”李菀茗委屈的癟癟嘴。
楊西念歎了口氣站起身,將李菀茗從床上拉起。
扣扣扣……門外響起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太子殿下,太子妃,顧公子跟花公子來了。”蓮香特有的清脆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還夾雜著一絲絲興奮。
也難怪,無論是顧塵峰還是花丙辰,都是萬裏挑一的美男子,像蓮香這樣春心萌動的女子,雖然有了趙程,但是對外貌絕美的男子還是會沒有抵抗力。
楊西念皺了皺眉,瞥了眼床左側屏風上的白色紗裙,將之取下,三下五除二給李菀茗穿戴好。
李菀茗瞪大了眼睛看著楊西念如此利落的手法,神色間滿是震驚。
“讓他們進來吧。”楊西念又上下打量了下李菀茗的衣裙,發現沒有什麼不對,彎下身幫她把鞋子穿好,拉著手二人並肩走到了桌前,看著門口一前一後走進來的一黑一紅影子。
顧塵峰走在前麵,剛踏進門,就看見楊西念與李菀茗各自一身白衣,攜手而立,原本帶著些柔情的眸子,瞬間冷了下去。
“喲~菀茗。”顧塵峰那道火紅的影子繞了前來,雙手抱著腦後,寬大的袖袍滑落至手肘,露出一截手臂,雪白如玉,狹長的桃花眼看著並肩而立的二人,眼底有一絲落寞一閃而逝,快的讓人抓都抓不住。
“花丙辰,你怎麼來了。”李菀茗看著那臉上掛著招牌壞笑的花丙辰從顧塵峰身後走了出來,不由垮下了一張臉,神情懨懨的鬆開楊西念的手,徑自拉了個凳子坐在桌前。
“你這話說的可真讓我傷心,難道我就不能來嗎?”花丙辰委屈的看了李菀茗一眼,好似傷透了心。
“大家都坐吧,我叫人送茶過來。”楊西念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二人,開了口,徑自走向門口,跟蓮香吩咐了幾句,又轉身回來,見二人已經落座,這才走到李菀茗跟前做好。
“你受傷了?”顧塵峰蹙了眉,神色間滿是不悅,冷冷的眼風掃了一眼一旁的楊西念,又看向李菀茗。
“啊?你怎麼知道的?”李菀茗從桌上爬起,詫異的看著對麵黑著一張臉的顧塵峰。
“是啊,我聽塵峰說你受傷了,這才跟過來看看的,怎麼樣,嚴重不嚴重?”花丙辰看顧塵峰開了口,也道破自己的來意。
楊西念掃過對麵二人的臉,心下一沉,手在桌下輕輕移動,放在了李菀茗大腿上,輕輕一捏。
“啊!”李菀茗驚呼一聲,眼神犀利的看向一旁的楊西念,而後者隻是衝著她淡淡一笑,下巴衝著對麵的顧塵峰花丙辰二人奴了奴。
李菀茗忘了還有這兩個人在,看這二人都是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跟楊西念,尷尬的笑了笑,神情有些赫赫然。
“我是說,啊!我的傷沒什麼大礙,已經好了。”隨口扯了一個慌,手悄悄地從桌上摸到桌下,抓著楊西念的手背,在上麵掐了一把,隨後眯了眼笑盈盈的看著跟前臉色有些發青的男子。
“你是怎麼受的傷,是什麼人所傷?”顧塵峰忽略了二人之間的小動作,定了眼看著李菀茗的臉,他更在乎的是,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傷害李菀茗。
花丙辰也伸長了脖子看著李菀茗,對這個問題顯然也很關心。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人。”李菀茗轉頭看著二人,嘟了嘟嘴,“我隻是偶然碰上的,他們的目標是雲裳,我跟西念進去插了一腳,功力不夠,被人家踹了一腳而已。”攤攤手,神情落寞,顯然對自己失手的事還耿耿於懷。
顧塵峰點點頭,好似並不驚訝,李菀茗又轉眸看向花丙辰,見其摸著下巴,舔舔唇,但也絲毫無驚訝之色,不禁心裏疑惑更甚。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李菀茗一拍桌子前傾著身子,目光在二人臉上轉來轉去,“你們二人是怎麼知道我受傷的?而且你們好似完全不驚訝那些人的目標是雲裳?”
楊西念心細如發,自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看李菀茗問出了口,便也將目光定在二人臉上,不放過一絲表情。
並不是說楊西念懷疑這二人什麼,隻是身為皇室中人,所牽扯的事情太多,養成了這種習慣而已。
花丙辰無所謂的攤攤手,眉毛衝著跟前板著一張臉的顧塵峰一揚,“我是聽塵峰說的,你受傷了,至於雲裳嘛,我早就見過她了,那時候她就好似被什麼人追著,但是我跟她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給了她一包銀子我就走了。”
李菀茗皺了皺眉,又看向顧塵峰。
“我是聽皇後說的,她說你受傷了。”淡淡的語氣,不帶一絲起伏。
“皇後她怎麼會跟你說……”李菀茗翻了個白眼,說謊也麻煩打個腹稿嘛。
皇後從不曾見過顧塵峰,或許也不知道宮裏還有他這麼一號人,怎麼會告訴他一個不想幹的人太子妃的事?除非她腦子進水了。
“是偷聽的啦。”花丙辰嘿嘿一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一隻手指抬了起來指了指房頂,“塵峰去宮裏是有任務在身的,所以,偶然間路過延禧宮,就爬上去聽了會,就給聽見咯。”
顧塵峰聽著花丙辰把什麼都抖露了出來,難道不知道這裏還做一個皇後的兒子嗎?抬腳在桌底下踢了花丙辰一腳,臉上仍舊麵無表情。
“原來如此。”李菀茗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緩緩坐了回去。
“以後不要再去我母後的宮殿房頂竊聽。”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楊西念忽然開了口,聽的李菀茗眼皮一跳,好似聞到了空氣中濃濃的硝煙味道。
顧塵峰對上楊西念毫無波瀾的眼,眼底意味不明,良久,楊西念笑笑。
“不要誤會,隻是我母後那人生性多疑,一旦被她發現你在屋頂竊聽,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抓到你的,到時候不光你刺客的身份坐穩了,而且朝廷欽犯的帽子再被挖了出來,那就誰也救不了你了,那你身上所背負的使命,也就沒有必要在繼續了。”
顧塵峰眼裏的冷漠聽完這話才稍稍褪去,花丙辰也暗自點了點頭,原來這太子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不中用,菀茗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不過,可就苦了自己身旁的這位大哥了,轉眸掃了眼顧塵峰,搖了搖頭,垂眸瞬間,自己眼裏也是一抹失落一閃而過。
扣扣扣……
“請進。”
“太子殿下,您要的茶來了。”蓮香輕輕推開門,紅著一張臉,將茶擺好之後,立馬轉身退了出去。
李菀茗看的是一陣無語,端了茶抿了一口,雖然自己不懂茶,但也隻覺這茶入口之後,淡淡的苦澀在舌尖化開,隨即又變成了些許甘甜,挺合自己胃口,又多喝了一口,將茶杯放下。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狼團?”李菀茗忽然沒頭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讓眾人手上的動作都是一頓,不知所以的看著李菀茗,“怎麼了?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隻是,你突然問這個幹嘛?”顧塵峰放下茶杯,有些不解。
“是啊,你問這個幹嘛?”花丙辰隨性的抿了口茶,眯了眼愜意的呼了口氣。
“西念,你覺不覺得咱們那日在攬月樓裏碰到的那兩個黑衣人,其中有一個很像是那晚前來府上準備綁架春花的那個白衣男子?”李菀茗沒有回答二人的話,偏了頭看向身旁的楊西念。
楊西念緊抿著唇,回想了一下那日的情景,與自己交手的那人,無論是從身形,還是別的什麼,都與那晚的白衣男子極其相似,點了點頭。
“原來他們不說話是因為這個。”
“你們在說什麼呢?”花丙辰聽著什麼男子什麼攬月樓的,聽的一頭霧水。
“他們在說,攬月樓遇上的那兩個黑衣人,與他們之前見過的一人,極有可能是同一人。”顧塵峰眼裏寒光一閃,拳心下意識的握緊,敢傷害李菀茗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