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楊西念緩緩走了過來,雙手撐在李菀茗頭兩側,目光遊離。
不妙,李菀茗心中暗叫一聲,臉上還是不動聲色,乖巧的點點頭。
忽然眼前光線一暗,楊西念閉眸俊臉在自己眼前不斷放大,心裏一驚,頭忙朝後仰去,本該落在紅唇的吻卻落在了細滑的脖頸。
嘴上傳來的觸感不對,楊西念動作一頓,沒有睜眼,索性加深了落在脖子上的吻,在那處留下青紫的碎印。
脖子上的麻癢一波一波的衝擊著李菀茗的理智,雙手抓緊床單,死咬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好久沒有碰李菀茗,這段時間要忙的事實在太多了,現下,最難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不禁懷念起那段日子軟玉在懷的感覺,鼻子輕嗅從李菀茗身體散發的淡淡梅香,沉醉在了其中。
就在二人理智差不多快崩潰之時,門外響起了救世主的聲音。
“太子妃,你在嗎?”蓮香在門口站著,搓著雙手,等待裏麵的回應。
楊西念身子一僵,撐起雙臂,從李菀茗身上抬起,眼裏隱隱約約蒙上層怒氣。
“嘿嘿,下次吧,下次啊。”李菀茗心裏一鬆,這男人太過饑/渴,她怕自己承受不來,能逃一劫是一劫,身子一縮,從楊西念身下滑出,整了整衣服跟頭發,衝門外喊到,“進來吧。”
楊西念鼻腔裏重重一哼,也不整理衣服,站起身,朝門口大步走去,腳步一頓,轉頭對著李菀茗撂下句狠話。
“可別忘了你剛才說的話。”說完收回大灰狼看向小白羊的目光,抬腳走去。
楊西念剛出去,蓮香就拍著胸口一副怕怕的模樣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怎麼了,剛才我站在門口,他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樣。”蓮香不知道剛才裏麵發生了什麼,一頭霧水的看向李菀茗。
“額嗬嗬……”李菀茗幹笑一聲,不知該怎麼跟蓮香這個小丫頭解釋,難不成說楊西念欲/火焚身被她給打斷?真是荼毒了這純真孩子,罪過罪過。
心裏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轉身坐在椅子上,徑自倒了杯茶,看著茶水從茶壺口流出的弧線。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輕嘬一口,愜意的眯了眼。
“就是剛才在馬車上說的那件事啊。”見李菀茗問了,蓮香也不再糾結剛才的問題。
“哦,春花受傷的事啊。”李菀茗將茶杯輕輕放下,了然的哦了一聲。
蓮香點點頭,雙眼冒出了星星,期待的看著李菀茗。
李菀茗拉了個凳子放在自己麵前,拍了拍凳麵,示意蓮香坐下,大有促膝長談的架勢。
蓮香提著裙擺,乖乖的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像是聽老師訓教的小學生一般。
“春花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了。”李菀茗手一揚,拍了一下大腿,說書先生的架勢又擺了出來。
“快說來聽聽。”蓮香一下子就來了興趣,春花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居然也能立大功?
“春花今日救了皇後,讓皇上流放了雲嬪,更是將八皇子楊擎禁足一個月啊。”
“什麼?這麼厲害?她怎麼做到的?太子妃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把。”蓮香一聽有故事,立即苦巴巴一張臉,推著李菀茗的膝蓋球道。
李菀茗很滿意蓮香這種表情,清了清嗓子,眼睛瞄到放在桌上的一盤葡萄上,又拿同樣的眼神看了蓮香。
蓮香長哦了一聲,拉過果然,摘下一顆葡萄,去了皮,放在李菀茗嘴裏。
“您說,我給您喂。”
將嘴裏的葡萄嚼了嚼悉數咽下,開始了長篇講說。
“這事說來就話長了。”李菀茗才起了個頭,那邊蓮香的注意力就被全部吸引過來了,剝葡萄的手也停了下來。
李菀茗瞅了一眼,手指指了蓮香停下的動作,“別停啊,咱們吃著說著。”
蓮香立馬回過神來,看了看手裏剝了一半的葡萄,飛快的點點頭。
看蓮香又繼續手上的動作,李菀茗這才滿意,繼續道。
“你也知道,蓮香是前幾日才到咱們府上的,而且還是被顧塵峰給送過來的。”好久沒有提起這個名字,李菀茗不禁有些懷念那個冷冰冰的站在城樓上不可一世下戰書的那個人。
“繼續說呀。”蓮香不滿李菀茗斷斷續續的,撅了嘴提醒道。
李菀茗的思緒被蓮香打斷,額了一聲又繼續。
“春花被送到咱們府上其實是因為被人給追殺……”李菀茗故意拉長了語氣,雙眼盯了蓮香的表情。
蓮香聞言倒吸一口冷氣,驚愕的睜大雙眼,一手捂住嘴巴,瞄了四周,又湊到李菀茗跟前,小聲道,“被誰啊。”
“八皇子楊擎!”
“啊!”蓮香驚叫出聲,天啊,春花究竟是幹了什麼,居然惹到這麼麻煩的一號人物。
“噓,別叫。”李菀茗忙捂了蓮香的嘴巴,把她壓在椅子上穩穩坐著。
“你一次性說完行不行,求你了太子妃。”
“行行行,”李菀茗擺擺手,示意蓮香閉嘴,“楊擎追殺春花,隻是因為春花撞破了他跟雲嬪的奸情!”
最後幾個字猶如重磅炸彈,轟的蓮香耳邊嗡嗡作響,僵住身子,不得動彈。
雲嬪,那可是皇上的人,而楊擎,是皇上的兒子!他們二人怎麼,怎麼……
看見蓮香呆楞在原地,李菀茗也不再繼續說下去,徑自摘了顆葡萄,懶得去皮,直接放進嘴裏吃了起來。
“你還沒說春花那身傷是怎麼來的呢。”蓮香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難不成?是楊擎幹的?”
李菀茗咽下嘴裏的葡萄,擊掌三下。
“恭喜你,說到了今天的重點。那身傷,不是楊擎幹的,是皇上幹的。”
蓮香頓時不解了,春花給皇上說了雲嬪跟八皇子的奸情,皇上不賞也就罷了,怎麼還把春花搞成那副模樣。
看出了蓮香眼裏的疑惑,李菀茗解釋道,“因為春花撞破的事情,關乎皇家顏麵,所以……”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蓮香會意的點點頭。
“今日春花揭穿八皇子與雲嬪的醜事,皇上給她設了三道關卡,三關全過,才可以告狀。”
“哪三關?”
“夾棍火炭路滾釘板……”
蓮香倒吸一口冷氣,怪不得春花身上的上那麼多小孔,原來是釘板弄的啊。
“今天,我算是對春花刮目相看了,”李菀茗讚許的點點頭,“那三關,我是親眼看著她走完的,第一關結束後,整個人半條命都沒了,還是繼續堅持,第二關,我實在是看不下去,跟西念二人取了點巧,將春花腳懸起一點,在火炭路上走過,但是,她的腳還是燒傷不淺,第三關,皇上看出了端倪,愣是不讓我跟西念靠近。”說到此處,李菀茗不由捏緊了手心。
“皇上怎麼這樣!”蓮香義憤填膺,從凳子上站起。
“沒辦法,事關皇家顏麵,就算犧牲幾條人命也無妨。”李菀茗嘴角翹起一抹譏諷,“第三關,也是我對春花刮目相看的原因。”目光移向蓮香的小臉。
蓮香眼神征詢李菀茗,未曾言語。
“五米長的釘板,春花硬生生滾過,途中還被楊擎偷襲,暈了過去,差點死在釘板上,但是她憑著心中一份怨念,挺了過來。”臉色前所未有的慎重。
蓮香愕然,沒想到春花還有這般過人的毅力,自問五米長的釘板,要是換做自己,恐怕看見就會立馬暈死過去,心裏油然而生一股敬意,轉身抬腳朝門口走去。
“哎,你幹嘛去?”李菀茗一看蓮香要走,又看了看盤子裏還沒有吃完的葡萄,拽了蓮香的袖子。
“我要回去看看春花,巾幗不讓須眉,我要向他學習!”一胳膊豎起,捏緊了拳心,目光堅定,不再理會李菀茗,抽出自己的袖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哎哎哎……”回神卻發現手中空空如也,摘了個葡萄又扔回盤子裏,“還真是用完了就扔啊。”
雙手枕了胳膊,雙腳放在剛才蓮香做的凳子上,望著天花板,嘴裏喃喃道,“向他學習嗎?可是他這股毅力又不是與生俱來的,不知道經曆了何種的痛楚啊……”
“再說什麼呢?”門口傳進來一道聲音,讓李菀茗不禁僵住了放鬆的身子。
話音落地間,人已經出現在李菀茗身前,低頭嗅著她發絲的清香,一股悸動從內心湧出。
剛才楊西念被蓮香的突然闖入給打斷,十分不悅的走出房間,在花園散心,想要壓下心裏那團邪火,卻發現這股火不禁沒有被壓下,反而有種愈演愈烈的跡象,心裏煩躁不安,抬腳往回返,想著蓮香那丫頭要是還在李菀茗房間裏,說啥也要把她給趕回去。
剛走到李菀茗房間門口,就見蓮香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心下一喜,這還省了不少事。
李菀茗一抬眼就能看到楊西念那放大的俊臉,又想起楊西念剛才說的那話,心裏道了聲苦,臉上陪笑。
話還未說完,感覺身子一輕,隨即天旋地轉間,被放在一處柔軟之上。
楊西念輕笑一聲,堵上了李菀茗的紅唇,此刻,就算是不合適,也得合適了。
原本溫柔的吻,隨著二人呼吸變得急促,也變得更加暴烈,露出肌肉緊實的腰身,看著身下眼神迷離的樣子,眼神一暗,喉間上下滾動,
天牢。
一個用黑色披風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與一個侍衛相對而立。
“你就是明日負責押送雲裳的侍衛吧。”開口竟然是女聲。
“不錯,正是,你是?”
那人手裏拿著一個東西在侍衛眼前一晃,立刻又收進懷裏。
“皇……”那人驚大了雙眼,愕然的說不出話來。
“閉嘴,別跟任何人說你見我來過,否則……”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威脅意味在明顯不過了。
那侍衛也不是個傻子,立刻狂點頭。
“在路上,幫我好好伺候著雲嬪。”手裏遞過兩錠碩大的金子,讓侍衛眼裏立刻放了光。
立馬變了一副嘴臉,點頭哈腰,“沒問題,屬下遵命。”
“嗯……我走了,記住,別跟任何人說你見過我。”那個神秘人轉身臨走之際寒光在眼裏一閃,在侍衛臉上停留一瞬,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侍衛打了個哆嗦,隨即低頭看著手裏兩錠大金子,臉上綻開了花,哼著曲大搖大擺的離去了。
第二日,當第一束陽光撒向大地,種子在地上晃晃悠悠的萌了牙,一聲暴喝打破了這原本美好的早晨。
“給我走快點,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啪,一條鞭子就落在了女子單薄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