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證據我有

“議事殿豈能容你這般輕浮?!”橫眉豎目,瞪了雲裳一張俏臉。

雲裳驚愕,看來裝傻充楞此時是不管用了,眼神飄向一旁的楊擎,求救著。

楊擎從雲裳進入議事殿那一刻起,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此時收到雲裳求救的目光,倒是眼瞼一垂,眼神不期然的飄向了別處。

見楊擎不回應自己,心裏一沉,俏臉像是凋敗的花朵一般,垂頭看地。

“雲裳,你可知罪?”皇上身子前傾,緊盯著雲裳臉上的表情一瞬不瞬。

雖然心裏清楚皇上震怒與此事絕脫不了幹係,但是沒想到皇上已經完全清楚了,直接問她是否知罪,貝齒緊咬櫻唇,雙手抓了紅色地毯,在賭一把,小臉抬起,已是梨花帶雨。

“雲裳不知所犯何罪,讓皇上如此震怒,還請皇上明示。”

“不知?明示?”皇上像是聽到了全天下最搞笑的事情,大笑一聲後收起笑容,臉色猙獰,暴喝一聲,“那朕就給你明示!”大手一揮,旁邊的太監拿了那塊玉佩走到雲裳跟前。

“你可識的此物?”聲音此時已經平緩,但是語氣裏的怒氣任然絲毫不減。

低頭看去,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是楊擎的玉佩嗎?皇上給她看這個幹什麼?自己到底該怎麼回答,眼神四處飄忽了下,抬起頭,輕應了聲。

“自是認識的,這不是皇子的身份玉佩嗎?皇上給雲裳看這個?不知是何意?”還是打死不認賬。

楊擎斜睨了一眼雲裳,跪坐在地上,說不出的楚楚可憐,眼裏裹上一抹笑意,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這塊玉佩,剛才朕已經核實過了,是八皇子的,”皇上一口一個八皇子,時刻提醒著眾人楊擎的身份,也像是在提醒自己,突然,話鋒一轉,語調直上,“卻在流雲宮發現了!你,做何解釋?”

雲裳剛存起來的僥幸這一刻被轟然擊塌,像是玻璃一般碎裂成堆,早已心亂如麻,但是臉上還是強自鎮定,擠出一絲笑容。

“八皇子來流雲宮處看望我,給落在了宮裏,這也沒什麼可稀奇的,畢竟,當初送我進宮的,正是八皇子啊。”說到最後,眼眸暗了下去。

皇上眼神閃了閃,雲裳說的確實不錯,當初送她進宮的,正是楊擎,所以,楊擎去流雲宮看望雲裳,也實數正常,落下玉佩,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又抬眼在楊擎跟雲裳兩個臉上來回看了幾個來回,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頓時沉默了。

楊擎心裏暗讚一聲,不愧是自己養的女人,一針見血,說到要害,偏頭挑釁的瞅了一眼臉上毫無表情的楊西念,又轉回去,皇上現在搖擺不定,要是自己再添一把火,說不定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父皇,雲嬪說的極是,當日是我送雲嬪入宮,隻是去探望一下她近日情況,也沒有什麼不合禮法,還望父皇明查,不要被小人所言,蒙蔽了雙眼。”說道小人二字,眼神又飄向李菀茗。

李菀茗頓時氣結,小人?她是小人嗎?誰是小人還不知道呢!心裏雖然氣憤,但是自己拿不出什麼證據來扳倒楊擎,一切還是得看目擊者,春花。

施施然看向春花,卻發現後者不知道怎麼了,雙手掐著脖子,亂抓著,好似非常痛苦,麵色一沉,又欲抬步上前查探。

“夠了!”一聲暴喝,止住了李菀茗將要挪動的腳步,皇上坐在龍椅上,單手扶額,揉了揉脹痛的額頭,疲憊的閉上眼,此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一個難以處理家務事的一家之主。

同樣在地上跪著的春花,狠勁抓著自己的脖子,不知道為何,從剛才進殿那刻起,渾身發癢,喉嚨處溫熱,時間越久,身上發癢的感覺倒是越來越淡,但是喉嚨處的溫熱感覺卻越來越強烈,溫熱變成了熾熱,就像是咽喉處加了塊火炭,熾疼。

喉嚨處傳來的痛感讓春花雙眼蓄起了眼淚,喉嚨上下滾動,艱難的咽著口水,想要將溫度降一降,但是現實老是跟她開玩笑,剛要咽下的口水,到了咽喉處卻是怎麼也下不去,而且感覺好像有什麼要從喉嚨處吐出。

雙手在外拚命的上下順著,想要將這種嘔吐的感覺逼下,可是這種感覺非但沒有緩解,而且更加強烈了,終於,一個沒忍住,雙眼難受的緊閉,嘴唇張開。

嘔……

這人在議事殿吐了?春花的反應立刻落在了那幫大臣眼裏,開始在春花背後指指點點,眼裏不乏鄙夷厭惡。

李菀茗站在人堆裏,側耳傾聽,無非就是些什麼,明明還未嫁做人婦,卻有了身孕,這樣的女子還來狀告八皇子,不嫌丟人之類的。

李菀茗無奈,無力的在眾大臣臉上挨著掃過,都是些大老爺們,難道嘔吐除了是懷孕,就不能是別的什麼病症了嗎?

春花吐了之後,感覺喉嚨處舒服了很多,胸口上下起伏著,雙眼緩緩睜開,看著地上自己剛製造的汙跡。

入眼不是什麼腹中汙穢物,而是一攤黑色血跡,春花震驚在了原地,難不成是自己喉間的毒物?震驚變成了狂喜,不可遏製的興奮從頭頂傳達到四肢百骸,飛快的轉頭看向李菀茗。

“太子妃?”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入耳卻是一片沙啞聲音,但是總比說不出話的好,清了清嗓子,又叫了一聲,聲音比剛才清晰了很多。

李菀茗聽著有人叫她,好像是春花,疑惑的轉頭看了過去,見春花一臉興奮,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沒頭腦的來了句。

“怎麼了?”

“太子妃?”

“怎麼了?”

“太子妃?”

“所以我問你叫我怎麼了!”

李菀茗有些怒了,一句話幹嘛重複那麼多遍,又不是複讀機啊,隨即一道光在腦海中閃過,整個人如同遭遇雷擊,僵硬在原地,機械的轉過頭,看著春花,眼裏充斥著不可置信,夾雜著絲絲狂喜。

“春花……你……”

春花不樂意的白了李菀茗一眼,叫了這麼多次她才反應過來,顯然是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嘛。

李菀茗滿心歡喜難以抑製,下手也不知輕重,在楊西念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拍的楊西念劇咳了幾聲才緩過勁來。

“春花會說話了,春花會說話了西念。”

聽著這話怎麼像是新生兒父母在聽到自己孩子開口叫自己時的那種興奮?楊西念蹙了眉看向春花,征詢著。

春花又開口叫了句,“太子殿下。”

楊西念也愕然,有些緩不過神來,丞相的藥居然還有這般功效,順帶也把春花的嗓子給治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可是,眼下這情況,並不是沉浸在重獲新聲的時候,皇上還是陰婺著雙眼,臉上表情換了又換,變了又變,目光停留在此刻滿臉春光的春花身上,眉心攢成個川。

“春花,你既然狀告八皇子與雲嬪,那麼,想必你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這玉佩不能成為決定性證據,你,還有什麼證據嗎?”

要是春花在沒有什麼決定性證據,那麼這件事就隻能告一段落了,皇後的事,怕也隻能再往後拖拖,等楊擎的結果了。

全場的目光此刻又因為皇上的一句話而聚到了春花身上,等待著春花開口作答。

丞相看著春花剛才滿臉的笑意興奮,滿意的摸了摸胡子,看來,是那藥起效果了,剛才她吐出來的汙穢,怕就是堵在喉間的毒血了吧。

春花一瞬間又成為焦點,轉頭看了看跪在地上仍妖嬈風姿毫不打折的雲裳,目光移到了她雪白的脖子上,瞳孔一縮,竟然什麼都沒有?!怎麼會這樣,雙手隨著神經的緊繃而握緊,五指緊扣在掌心,輕輕顫抖著。

“還有證據嗎?”皇上又開口問了一句,臉色又沉了幾分,長眉間擰著不悅。

春花落寞的垂下頭,收回了眼神,緩緩轉回了身,雙手撐在地上,五指抓了地毯,慢慢收緊,直到被夾棍夾過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驚醒空白的大腦。

不可能會突然消失的,那晚看見的時候,明明青青紫紫的那麼明顯,那種痕跡,沒個四五天是不可能消失的,現在還沒有過去那麼久的時間,肯定還有淡淡的痕跡,可是為什麼自己剛才看過去卻是一絲痕跡都沒有?

想不通這是為什麼,緩緩放鬆了抓著地毯的手指,大腦飛快的運轉著。

李菀茗擔憂的看著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哪神遊的春花,又移了視線撇向皇上,後者臉色越來越陰鬱,心裏焦急不已,卻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提著一顆心在原地觀望。

快回皇上的話呀,春花!

不知是不是與李菀茗有心電感應,在李菀茗心裏低呼了一聲後,春花緩緩抬起頭,眼眸中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收回雙手,放在身側,瞥了眼同樣跪著的雲裳。

“我有!”

一石激起千層浪,全場嘩然,楊擎跟雲裳更是驚愕在原地,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不可置信的看著春花,等待著她的下文,希望她隻是信口雌黃。

但是,夢想豐滿,現實骨感,現實總是戲耍人們於鼓掌之間。

春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是報複成功的快感,左手平舉,指向雲裳細白的脖頸。

“證據,就在雲嬪娘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