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楊西念便帶著李菀茗進宮去看望皇上了,李欣悅想要見楊西念也撲了個空,氣惱的回去了。
清晨的陽光照射著整個皇宮,皇宮裏的人來回忙碌著,顯示著這段時間內宮裏的不平靜,楊西念拉著李菀茗在宮內走廊裏來回穿梭著,礙於李菀茗身上有傷也沒有走多快,在路上邊走邊欣賞著風景。
走了許久,承德殿三個大字才倒映在二人的眼簾,相視一笑後,朝門口移了過去。
“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一個機靈的守門太監看見二人走了過來立馬迎了上來,“二位可是來探望皇上的?”
“不錯,正是,”楊西念點點頭,“麻煩公公進去通報一聲。”
“好的,請太子殿下稍等片刻。”太監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李菀茗轉眸看了看楊西念的側臉,未出聲言語,跟著他一起站在原地等待著。
“太子殿下,請進,不過太醫說皇上不知服用了何種藥物,竟引發了舊疾,病情來勢洶洶,需要靜養,還請二位不要多滯留於此才好。”交代完之後,做了個手勢,請李菀茗二人走了進去。
空曠的大殿,擺滿了金銀財寶古玩字畫還有各種不知名的珍貴瓷器,李菀茗在心裏感歎了一聲,有錢就是任性啊,隨即收回目光看向躺在明黃色蚊帳裏的人。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聖安。”楊西念一掀長袍半跪在地,李菀茗也跟著跪了下去,因背上傷口的緣故,隻是微微點了個頭,沒有彎下身去行磕頭禮。
帳內皇上看著底下下跪的二人輕微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起身不必多禮。
李菀茗被楊西念扶著拉起,二人靠近了明黃色的蚊帳,楊西念抱拳開口道:“父皇,菀茗背上有傷不能行全禮,還望父皇不要怪罪才好。”
皇上的頭左右搖了搖,李菀茗趁機好好觀察了下皇上的臉,相比較之前卻是好了很多,隻是臉色蠟黃,臉上瘦弱如骨,嘴唇卻是有了點血色,也不如昨天那般蒼白無力了,心下有些疑惑,但卻又不知原因。
“多謝父皇。”楊西念放下手,柔和一笑,“敢問父皇有沒有覺得好些?”
皇上還是沒有開口,作著肢體語言,上下點了點頭。
楊西念心下了然,說了句您好好養病,兒臣改日再過來看您,便帶著李菀茗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頓住腳步,側頭問剛才傳話的太監:“我父皇是什麼時候起不說話的?原因何在?”
“回太子殿下的話,”那太監一拱手,“皇上從今早開始便是如此,也問過太醫,太醫說是皇上身體虛弱而導致的。”
楊西念聞言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李菀茗,二人眼神交流了下,並未言語。
“皇後娘娘今早可有過來探望皇上?”楊西念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轉頭問到。
“皇後娘娘過了看了眼皇上便走了。”太監如是回答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好生伺候著皇上,我改日再來。”楊西念撂下句話便帶著李菀茗離開了。
“喂,西念,母後今早沒有看望父皇,你是怎麼想的?”李菀茗一手被楊西念牽著,一手拎著自己的裙角,問到。
“我也不知道,我還沒有搞清楚。”楊西念英眉蹙起,看著前方不遠處。
對麵,顧塵峰一身盔甲朝他二人走來,說不出的英俊帥氣,高大威武。
李菀茗看楊西念發呆,便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見顧塵峰邁著大步正在朝他們走來,頓時被嚇了一跳,這個冰山臉還是很適合這套衣服的嘛。
“喂,顧塵峰,幾天不見,你倒是變得人模人樣了呢,哈哈,比以前好多了。”李菀茗激動的一揮手,背上的傷口也聽話的跟著動了一下,疼的李菀茗齜牙咧嘴的,讓迎麵走過來打顧塵峰看的莫名其妙的。
“她怎麼了?”顧塵峰皺著眉頭看著楊西念問到。
“被……我母後給打傷了。”楊西念有些愧疚,尤其是當著顧塵峰的麵說出來,他很清楚顧塵峰對李菀茗的心思,也知道顧塵峰對李菀茗有多好,所以總想做的更好,比他更好,可是……他卻讓李菀茗受傷了,這讓他覺得臉上無光。
聞言,顧塵峰眼眸一黯,沒有繼續說話,隻是轉頭對著李菀茗說道:“你能幫我去那邊打點水嗎?那邊有人負責的,你就說是顧領隊要的,他們就會給你得。”
“為什麼我要幫你啊,你有手有腳的。”李菀茗癟癟嘴根本不買他的帳。
“我都走了一天了,一天沒喝水了,你就忍心……”顧塵峰一挑眉,忍不住逗了逗李菀茗。
“好吧,看在你幫了我那麼多的份上,我就幫你跑一次腿吧。”李菀茗拍了拍手,妥協了。
站在原地的二人看見李菀茗離去,紛紛收回目光看向對方。
“她受得傷重嗎?”顧塵峰出聲問道,語氣裏有掩飾不住的關心。
“鞭傷,為我擋了一鞭。”楊西念吐了一口氣,似有艱難的回答道。
“我那日就該帶她走。”顧塵峰眉峰皺成個川,剛毅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寒霜。
“你帶不走她。”楊西念從剛才的愧疚中回過神來,直視著顧塵峰的目光,“她不願跟你走,我也不會放手。”
“你能給她帶來什麼?”顧塵峰壓低聲音怒喝道,“怕是隻有災禍,麻煩,還有危險吧!”
“你能給她的,我給不了,”楊西念也沉下了臉色,顯得陰鬱無比,“但,同樣的,我能給她的,你同樣給不了!”
二人怒視著對方,不惶相讓,空氣中彌漫起了硝煙的味道,這場戰爭似乎一觸即發,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引子。
“不管怎麼樣,你都讓她受傷了,你要是不能保護她,那麼,”顧塵峰堅定的看著楊西念,語氣一頓,“換我來!”
“你?以什麼身份保護她?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朝廷追捕的逃犯!你都自身難保,何以保她!”楊西念有些激動,說話語氣也尖銳了不少。
“我會易容之術,我可以為她隱姓埋名,我可以為她放下一切!”顧塵峰也情緒激動了起來,語調提高了不少,“包括,仇恨!”
楊西念看著顧塵峰眼裏的堅決,無奈的搖搖頭,“你確實能給菀茗很多,但是你想過沒有,菀茗要是想要的是那些東西,她早就跟你走了,而我,也不會逼她留下,她的決定,我永遠尊重。”
顧塵峰聞言卻是恍然大悟,眼神也不再鋒利如刀,神采也淡淡暗了下來,像是隕落了的星辰,從發光耀眼到黯淡無光隻需要短短的幾分鍾。
他終於知道了關鍵所在,李菀茗不愛他!雖然同樣會擔心他的安全,但那隻不過是朋友之誼,即使顧塵峰對李菀茗再好,李菀茗也不會放棄楊西念去接受他,因為愛情,從來都不是因為感動或是感恩回報。
楊西念看著顧塵峰的表情覺是他已經想到了關鍵,心中略有不忍走過去拍了拍顧塵峰的肩膀以示安慰,“還會有更好的等著你。”
“喂,你們倆趁我不在說什麼呢?我都快累死了,沒想到那個地方那麼遠。”李菀茗手裏拿著一個水壺緩緩的走了過來,看見楊西念手搭在顧塵峰的肩膀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沒什麼,隻是跟他聊了幾句宮裏最近的守衛情況而已。”楊西念打著哈哈,男人之間的事,還是不要告訴女人的好。
“哦,那你們說完了嗎?”李菀茗有點不信,探究的眼神看著二人。
“說完了說完了。”楊西念幹咳一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李菀茗白了楊西念一眼,挪步走到顧塵峰跟前,“喏,給你的水,快喝吧。”
顧塵峰一把接過水壺,看都沒看李菀茗一眼,嘴裏說了句,“笨女人,接個水都這麼慢。”隨即大步走開了。
“誒,西念,你看看他。”李菀茗看著顧塵峰這麼拽的樣子立刻炸了毛,在後麵狂罵著顧塵峰。
“好啦好啦,別鬧了,顧塵峰跟你鬧著玩的。”楊西念攤開手拍著李菀茗的肩膀,讓她消消氣,隻有他才知道顧塵峰為何會這樣對李菀茗說話,他不想讓李菀茗覺得欠他太多,對他不知道該怎麼相處,楊西念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顧塵峰,像是下了個什麼決定。
“不是啊,你看他,我好心幫他接水,他還說我笨,”李菀茗一手指著顧塵峰,一麵朝著顧塵峰叨叨,忽然放下了手摸上了自己的下巴,探究的看著楊西念,“不對啊,你今天不對啊。”
“哪裏不對?”楊西念攤開胳膊左右看了看自己,沒有發覺什麼不對,疑惑的看著李菀茗。
“說!顧塵峰剛才是不是給你什麼好處了!你今天怎麼老幫他說話?”李菀茗雙手叉腰,眯著眼睛危險的看著楊西念。
“沒有沒有,真是天大的冤枉,”楊西念連忙擺手否認到,“好了太子妃啊,咱們該回府了。”說完一手拉著李菀茗就向宮門口走去。
“你快給我說清楚!”李菀茗反抗到。
“我跟你說,新來的禦廚做紅燒獅子頭,還有佛跳牆什麼的特別好吃……”
“真的真的?那我們趕緊回去吃吧。”李菀茗一不小心被楊西念給岔開了話題,忘掉了剛才的事。
顧塵峰大步的走著,聽見李菀茗在身後傳來的怒罵聲勾唇一笑,捏緊了手裏的水壺,算了,隻要你開心就好,至於我嘛,在你危難的時候趕來救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