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峰一直以為楊西念是個城府不深,溫暖而踏實的一個人,沒想到他隱藏這麼深。他應該早就明白自己對李菀茗的心意,卻一直沒有挑破,在這最恰當時候利用自己。
這個時候是不早不晚剛剛好,如果再早一點,也許他不會為李菀茗出生入死,也許再晚一點,他有可能會離她而去。楊西念調準了這個時機,讓他對李菀茗最舍不得的時候,呆在自己身邊,既滿足了他不想離開李菀茗的心思,又讓自己多了一個可靠的幫手。
“太子殿下果然高明。”顧塵峰淡漠的說。
“不是我高明,是你來的正好。命中注定,我們會有這場相遇。我不會虧待你,隻要你不背叛我,我會讓你心中所想都能如你所願。”
顧塵峰心中冷笑,如他所願?他想要帶走李菀茗,兩個人遠走高飛,楊西念也會答應嗎?會如自己所願嗎?不過,一件事他做起來倒是會方便許多,就是他可以跟著楊西念進宮,他想要查當年的冤案,宮中一定有卷宗。
楊西念在書房中呆了一會兒,沐浴更衣去找李菀茗,今天難得他清閑,想要好好的陪她。這一陣子,總是讓她獨守空房,讓楊西念很過意不去。
剛出書房,還沒走出幾步,趙程一臉焦急的叫住他。
“太子殿下!不好了,官銀被劫!”
楊西念頓時覺得頭嗡嗡直響,簡直就是個晴天霹靂。這次官銀是運到北良賑災用的,那麼一大批官銀,足有百萬兩,再也湊不足這麼多銀子,北良的災荒怎麼辦?
“怎麼回事?你是有張將軍押送嗎?什麼人劫走的?”
“張將軍被殺,什麼人不清楚!”
趙程把一把短劍遞給楊西念,這便是殺死張將軍的利器,正中胸口,一劍斃命。說明對方的武功極高,而且神出鬼沒,殺人於無形。
“什麼?張將軍被殺?剩下的官兵呢?有沒有活口?問問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楊西念震怒。
這次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官銀找不回,那麼北良那邊的災民可能就會出亂子,這些官銀是他好不容易湊夠,而且動用了國庫。
“沒有活口,而且好像是沒有多少人,就把官銀劫走了。六刑司已經派了神探過去查案,官銀是在襄州府被劫走的。那個地方一向太平,百姓安樂,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楊西念沉重的歎了一口氣,看來這次是衝著他來的,也許劫官銀是小,想要扳倒他才是真正的目的。
“你去把顧塵峰給我叫來!”
“你先去六刑司,我先進宮,等我回來,再做商議!”
楊西念此時心亂如麻,若是這次事情不能圓滿解決。那麼自己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楊摯早就在虎視眈眈,看來這次是真的站在懸崖邊了。
“是,太子殿下!”
趙程領命下去了,楊西念吩咐人去叫顧塵峰,讓他換上侍衛的衣服,跟自己一同入宮。
“這次官銀被劫,跟趙摯脫不了關係,但是一點蛛絲馬跡也沒留下來。我們要找出幕後的黑手,把被劫走的官銀找回來,這次的官銀關係重大,是用來北良賑災用的。所以,時間不多!”
楊西念一路上跟顧塵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交代清楚,好讓他心裏有個準備,顧塵峰不住的點頭,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皇上最近一直纏/綿病榻,龍體欠安,聽聞官銀被劫走,更是震怒。楊西念有擺脫不了的幹係,是他主張動用國庫的銀子填充賑災的銀子,可是悉數被劫走。這一下,國庫也要空虛了。
“父皇,兒臣一定盡快的把官銀找回來!”
“當初,你就不該主張動用國庫!現在邊關的軍餉也告急,你拿什麼去充裕這些?”
楊西念跪在龍塌前,不敢抬頭,此時心裏翻江倒海,不知道這件事的頭緒在哪裏。看來最近楊摯的勢力又擴大了不少,這些年他為了扳倒自己,真是絞盡了腦汁,煞費苦心啊。
“朕限你在半月之內,找回被劫走的官銀,否則你就自己自處吧!”
皇上的言下之意是,要是找不回官銀,這太子也不用當了。楊西念沒有辦法,隻好在皇上麵前答應,半個月之內一定找回官銀。
從宮裏出來,楊西念一直一言不發,顧塵峰方才體會到,原來太子也不是那麼好做的。看著他表麵光鮮,原來背後這麼多讓人發愁,棘手的事情。
“太子殿下,我想連夜去一趟襄州府,去找找有什麼留下來的證據。再向當地的百姓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最晚,後天會回來!”
楊西念蹙著眉頭想了想,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如此了。不過,顧塵峰還算是盡心盡力,能想著幫他分憂解難。
“好,我派幾個侍衛暗中保護你。若是遇上什麼危險,先想著要活命回來,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楊西念回到府中,把自己的一匹汗血寶馬給顧塵峰,又精心的挑選了幾名武藝高深的侍衛,在暗中保護顧塵峰。
楊西念回到書房一籌莫展,他這麼多年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還是不能穩坐在這個位置上。對他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了,不光是那幾個想要爭奪太子之位的皇子,還有朝中的一些大臣,現在朝中已經明顯的分為好幾大派別。
閉上眼睛微微休息了一下,就讓趙程把這是官銀案子的卷宗拿過來,這是六刑司派出去的神探記載下來當時那裏的情形。翻來翻去,就是那麼兩張紙,沒有什麼讓人能找到證據的地方。
楊西念隻覺得很煩躁,把卷宗摔在一邊,坐在那裏凝眉苦思。正在這時,李菀茗從外麵走進來,趙程見狀趕緊回避出去了。
“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嗎?我聽說,又出了什麼官銀被劫。”
“沒事,你不用擔心。”楊西念看見李菀茗,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勉強的笑了笑。
“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了,還那麼勉強。這件事,是不是很讓你為難?我幫你吧!”
李菀茗走到桌子邊,拿起案頭的卷中,翻看了兩下。楊西念覺得李菀茗太天真了,一點沒有頭緒的案子,她能有什麼辦法?
“算了,你別廢腦筋了。公事不用你操心……”
“什麼公私,不都是你的事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分那麼清楚幹嘛?我來幫你!”
李菀茗偏不聽楊西念的話,把卷宗又仔細的看了兩遍,好像是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楊西念無奈的看著她搖搖頭。
“我覺得,這官銀並非被人劫走了。”
李菀茗一語驚人,楊西念狐疑的看著她,她的表情很嚴肅認真,不像是跟自己開玩笑的。楊西念拿起卷宗,怎麼也發現不了什麼。可是,為什麼李菀茗看了就能說出這樣驚人的話呢?沒被劫走,難道自己不翼而飛了?
“好了,別胡說了。陪我出去走走,我頭有點暈。”楊西念說著話,起身走到李菀茗的身邊,攬著她的腰身就要往外走。
李菀茗被無視了,很不高興,難道他認為自己是個女人,所以才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嗎?她在西山的時候,幫著她爹破了多少案子啊?那些撲朔迷離的案子,看著一團亂麻沒有頭緒,可是每一莊都被她破了。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破案子的高手嗎?還這樣小瞧自己!
“哎呀,我是說真的啊!你為什麼都不相信我呢?我說的是真的,這個案子我能幫你破了!”
李菀茗執拗的站在那裏,楊西念無奈的笑了。這個小女人就是倔強,不管什麼事情都逞能,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跟她在西山的那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比呢?
“此時非同小可,你就不要堅持了,我都沒主意,你要怎麼辦?”
“既然你沒主意,聽聽我說的,又有何妨?”
楊西念真拿她的固執沒有辦法,隻好坐下來,洗耳恭聽。
“我覺得,這件事其實很簡單。就是趙摯所為,而且他跟這押送官銀的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我認為這次官銀並不是被人劫走了。而是他們演了一場戲,官銀一定在哪裏藏著,所謂被人殺死的那個張將軍,也沒有死!”
李菀茗的這一席話讓楊西念徹底的對她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她的話還真有道理,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件事既然這樣蹊蹺,那麼也不一定是被人劫走了,也許是被藏了起來,然後製造假的被劫的樣子。
“難道你認為,這件事是楊摯和張將軍合謀?”
“不一定是合謀,也許是張將軍被威脅了,我們一查便知了。去找張將軍的家人,如果憑空消失了,那麼就是合謀。如果全家被殺,那麼就是被威脅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案子就有點難破了。如果,張將軍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