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也許是天意

李雄山一直送出了二裏地,這才轉身帶著一行衙役們回府去。楊西念帶著自己的隨身侍衛們騎著馬,後麵是李菀茗和李欣悅做的馬車,他們就假扮成了去京城投親的富商。

楊西念帶的侍衛也不多,所以都便裝的打扮成商人,腰間都暗藏著兵器,以免路上會遇到什麼不測。楊西念吩咐不走小路,一路上就沿著大道走。

一方麵擔心李菀茗剛剛痊愈的身體吃不消,一方麵也是為了安全。畢竟,李菀茗和李欣悅是女孩子。萬一遇上山賊,難以保她們周全,所以寧可晚幾日歸京,也不願意走小路。

顧塵峰駕著馬車緊緊的跟在楊西念馬隊的後麵,一行人朝著京城的方向趕去。李欣悅心中十分不快,坐在馬車裏麵一聲不吭。李菀茗倒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李欣悅隻是偶爾的應她一聲。

楊西念騎在馬背上,不時的回頭看看,他心裏有點擔心李菀茗的身體。本來還想再等幾日啟程,誰知道父皇在京城來了密旨,讓他盡快回宮去。也許是,宮裏麵有什麼事情發生,或者是國事繁忙,需要他回去處理。

顧塵峰頭上帶著一個鬥笠,遮去了大半張臉,本來就用了易容術,所以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是誰。但是,盡管如此,他還是很小心,以免半路上節外生枝。

剛剛走出西山地界,天色就陰了下來,滾滾的烏雲在頭頂排兵布陣,正準備下一場大雨。楊西念抬頭看著天,轉身吩咐後麵加快行程,趕緊感到前麵的小樹林那裏躲雨。

可是,還不等他們感到前麵的小樹林,大雨漫卷珠簾就落了下來。瞬間天地之間垂下了一道珠簾,雨點密密匝匝的打在人的身上,馬的身上。滾滾的雷聲一浪一浪的從耳邊滾過,這條路地勢較低,又因為雨水密集,瞬間就行程了泥濘的水窪。

這是最讓人頭疼的,馬蹄陷在泥濘之中,一步也不願走,雨水已經將任何馬都澆透了。可是,這雨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依舊嘩嘩的下著。

“趕緊去前麵的樹林躲雨!”楊西念揮動著馬鞭,想要快一點趕到前麵的樹林,可是胯/下的馬突然就不聽話起來。不論怎麼揮鞭,它也不願意往前挪一步。

顧塵峰坐在車外麵,渾身也被雨澆了個全濕,手中的馬鞭不住的抽打著馬背。這匹馬在雨中好像是發了狂,突然之間一下子衝了出去,瞬間馬車在泥濘的小路上開始顛簸,沒有方向的朝前麵奔去。坐在馬車裏麵的李菀茗和李欣悅被顛得東倒西歪,怎麼也穩定不下來。李菀茗的頭被撞了一個大包,可是這輛馬車還是沒有停下來。顧塵峰沒想到這馬會突然發狂,著實也被嚇了一跳。

但是,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一隻手拉住馬的韁繩,身體輕輕的飄起來,穩穩當當的落在馬背上。這匹馬被人騎著更不舒服了,後腿抬起來想要掙紮,顧塵峰一隻手帶著韁繩,雙腿同時用力,夾著馬肚子。

這匹馬仰天長嘯了一聲,這才慢慢的停下來。後麵的楊西念隨後打馬趕上來,剛才顧塵峰馴馬的樣子都落在楊西念的眼睛裏。

“怎麼樣?這匹馬是不是受驚了,先在這裏停一會吧!”

楊西念用一種探尋的目光盯著顧塵峰的臉,顧塵峰低下頭,躲開楊西念的探尋目光。

“是,太子殿下。”

楊西念隻停頓了一下,隨後翻身下馬,來到車前麵,撩起車簾子。李菀茗和李欣悅剛剛坐好,李菀茗正捂著頭上的包喊疼。

“怎麼?是不是受傷了?要不要緊?”楊西念伸手抓住李菀茗的手。擔憂的神色呼之欲出,男人的保護欲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隻是剛才馬受驚的時候撞了一下,不礙事。外麵雨快停了吧?”

李菀茗揉了揉自己的頭,把手拿下來。楊西念仔細的看了看她頭上的包,雖然撞得青紫了,但是並沒有淤血,還算是輕傷。應該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快要停了,我們一會兒去前麵的樹林休息一會兒再走。”

李欣悅看著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說著話,好像是根本就沒有自己這個人一樣,心裏賭氣,低著頭一言不發。

外麵的顧塵峰見楊西念如此關心李菀茗,心裏也有點不舒服,他就是看不慣李菀茗在楊西念的麵前一副溫婉可人的樣子。在自己麵前,李菀茗向來都是囂張跋扈,動輒就動手,絲毫沒有半分女孩子的矜持。

難道,她並沒有把自己當做男人看,在她眼裏,隻有這個楊西念是男人嗎?

“好吧,到前麵的鎮子上,找個客棧我們先住下吧。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小心要著涼的。”

李菀茗見楊西念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有點擔心的說。顧塵峰和李欣悅都在那裏悶悶不樂,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好不容易等著雨停了下來,他們趕到鎮子上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

楊西念特地的包了一家幹淨僻靜的小店,讓店主人把其他的客人全都遣走,隻有他們的人住在這家客棧裏。安頓好了車馬,然後各自回房換衣服去了。

李菀茗和李欣悅同住一個房間,分裏外兩間,李菀茗就住在外間屋。回到房裏,李菀茗一下子把自己扔在床上,四腳朝天,半分禁忌也沒有。李欣悅還是在自己賭氣,悶悶不樂。

這一路上,自己簡直被直接無視了,隻有楊西念處處關心李菀茗,自己還不如一個小侍女。楊西念對自己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難道他真的沒看到自己嗎?

李菀茗絲毫沒察覺李欣悅的不對,自己一個人躺在外間的床上,一會兒功夫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隻聽見李欣悅在裏麵問了一句誰,原來是楊西念。

李菀茗雖然想要馬上起來,但是身體不聽話,睜著眼睛躺在那裏半天才有反應。而此時楊西念已經走進了房中,李欣悅知道李菀銘在睡覺,所以以最快的速度去開門,就是為了讓楊西念看到李菀茗的睡相。

“太子殿下。”李欣悅故作一副媚態的給楊西念施禮,飄飄萬福,眉眼間盡是諂媚。

“免禮吧。我們在外麵,就免了這些稱呼,小姐還是叫我楊公子吧!”

楊西念說著話,一腳邁進門裏,目光朝著床上的李菀茗看去。李欣悅強忍著心中的不快,淺淺的笑了笑。

“楊公子,小女子為你熬了一碗薑湯,特意的為了給您驅寒。公子趁熱喝下吧。”李欣悅說著話,轉身端過薑湯,送到楊西念的麵前。

“有勞小姐了。”楊西念接過薑湯,卻並沒有喝,走到李菀茗的床邊。

“菀茗,把這碗薑湯喝了吧。你才大病初愈,我怕你再著涼。”

李菀茗剛從床上掙紮著爬起來,整理著自己的發髻,看著那碗薑湯,也沒多想,端過來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李欣悅站在一邊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差一點被氣得暈過去。她是從來不下廚房的,這一碗薑湯,她明明是費勁為楊西念熬的,居然被李菀茗喝了。楊西念就這麼看輕自己嗎?居然就在自己的麵前把薑湯讓給李菀茗喝?完全不顧及自己的感受,是故意為之,還是對李菀茗太寵溺了?

“好辣啊!”李菀茗喝完薑湯,把嘴角抹了一把,楊西念居然寵溺的幫她把鬢邊滑落的碎發撩到耳後去。這樣的場景,不是夫妻間情到濃時的動作嗎?他們現在的一舉一動,竟然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樣,那樣親昵和諧。

“你的頭怎麼樣?還疼不疼?”楊西念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小瓶子。

李菀茗用手摸了摸頭上的包,的確還疼,現在碰一下都覺得針紮一般的疼。一定是在頭上又青又紫,醜極了。所以,她故意的把額頭上的碎發撥了撥,想要把它蓋住。

“別動,我幫你抹藥。摸了藥就不疼了。”楊西念說著話,在手指上沾了一點藥,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塗抹在李菀茗的額頭上。

那樣輕柔的動作簡直讓人融化,生怕弄疼她,輕得不能再輕。然後還不時的用嘴吹著氣,李菀茗覺得頭上清清涼涼的,頓時那個包就不覺得那麼疼了。心裏有絲異樣的感覺劃過……

“還好嗎?有沒有弄疼你?”

“沒有!這是什麼藥,這麼神奇。馬上就不疼了!”

李菀茗笑著拿過楊西念手中的藥瓶,眯著眼睛看著上麵的一排小字,有點看不真切。大概是宮廷中禦用的藥膏吧,氣味芳香,就好像是她平時沐浴用的百花露那麼香,讓人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楊西念看著李菀茗天真浪漫的笑臉,眼神中充滿了寵溺和溫柔,這樣的經曆,在他的人生中從未有過。他從未因為一個女子,如此溫柔過。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把李菀茗送到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