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菀茗嘿嘿幹笑幾聲,拍了拍憤怒到快要變身的永和,“話說,咱們今天隻是到這裏玩一玩,怎麼就說起了這麼多不開心的事情?”
永和呼哧呼哧吸了幾口氣,坐下來端起自己麵前的那杯茶就一飲而盡,粗魯的扯過李菀茗的袖子一擦嘴角,快速恢複了正常,一手支著頭看著一旁的花朵,“花開的真不錯。”
李菀茗驚訝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板上,眼前這個女子莫非是機器不成,隨意切換表情跟心情,詫異之餘,更多的是心痛,一手揪著自己被永和剛才征用的袖角,現在是一片水漬,眼角跳抽幾下,自己剛換的衣服啊正準備掐著永和的脖子狠狠的教訓一頓,結果卻發現永和看著一旁花朵的眼睛裏蒙著落寞,剛硬化的心頓時就被澆了一盆熱水,暖化了。
“那個,花丙辰他……”李菀茗支吾著,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說起花丙辰,但是永和這個樣子她真的很在意。
“菀茗,咱們去看看那個衣服吧,說不定今天會有什麼發現也說不定呢。”永和忽然站起身拉住李菀茗,出了亭子。絲毫不給李菀茗反悔的機會,背對著李菀茗,湛藍色的眸子被眼簾半掩,對不起了,菀茗,為了花丙辰,我隻能這麼做了,如果換做是你的話,你是不是也肯定會這麼做?還記得上次你因為顧塵峰的事情找我,那時候你說就算是花丙辰的話你也會幫的,這次也一樣吧,菀茗,這是我認為對的事情,所以……不要怪我。
緊了緊抓著李菀茗的手,開始往前奔跑了起來,額前整齊的劉海被風吹開,麵頰上淌過兩道水痕,風一吹,微微的涼。
身後被抓著一個勁往前跑的李菀茗毫不知情,“永和,喂,我們走過去就好了,不用趕這麼急吧。”在李菀茗心裏根本沒有國家機密一說,就算這個寶藏是前朝吳王留下來的,她也絲毫不覺得這個有什麼需要保密的,永和一提議說去看看那唯一的線索,她也就同意了。
“就這麼一次好不好?好久沒有這麼奔跑過了。”永和回著李菀茗的話,沒辦法,眼裏的淚水已經止不下來了,隻要一停下腳步跟李菀茗並肩走,就會被她發現,雖然李菀茗有時候是挺神經大條的,但在個別事情上還是很敏感的,要是被她發現,想要解釋就會變得很麻煩了,繼續奔跑,讓風來吹幹臉頰上的淚水。
李菀茗歎了口氣,納悶異常,最後轉念一想,說不定永和在北靈國皇宮就是這般,由著她一次也不是不行,自己就受累這麼一次吧。
李欣悅手裏攥著一截粉色的破布,身後裙擺也被撕得線頭雜亂,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砰的一聲踹開門,氣衝衝的坐到凳子上,死死的盯著手裏粉色的破布,恨不得眼睛裏冒出來兩團火把這玩意給燒個幹淨。
“怎麼了,悅妃娘娘?”環兒從屏風後麵繞了出來,看見臉色陰沉的李欣悅,心裏咯噔一聲,不知道是誰又惹她了。
“李欣悅狠狠的瞪了環兒一眼,那懵懂的模樣讓自己看了更加火大,將手中破布一摔,站起身對著環兒揚手就是一巴掌,“還問我怎麼了?你長了一對狗眼自己不會看嗎?”
環兒被李欣悅手上的力道給扇的往後跌坐在了地上,一手捂著立馬紅腫的臉,兩隻眼睛包了兩包淚委屈的看著李欣悅,“娘娘……”
“李菀茗那個賤人,真是存心找我晦氣,真不知道她哪裏好了,皇上會看上她,明明在皇宮裏居然還穿著一身跟死了人一樣的白衣服,還有那個什麼和親公主永和,居然也是一身白衣服,還真是物以類聚啊!”啪嚓,又往地上摔了一個花瓶,氣的肩膀不停的抖,目光落在腳底下花瓶的遺體還有自己破爛的裙角,更是怒火中燒。
“娘娘?二小姐她又欺負你了?”環兒聽著李欣悅在那一個勁的狂罵,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總之就是李欣悅被李菀茗跟那個和親公主一起欺負了,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臉蛋,心裏有些憤恨,都是因為她們,李欣悅才拿自己來出氣的。
“我被她欺負?”李欣悅擰的死緊的眉毛一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是說我被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女人給欺負了?”
“不是,不是。”環兒感覺到了一股來自李欣悅的超強低氣壓,嚇得嘴唇開始哆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從腳底板爬上來的寒意居然讓自己的臉蛋也沒那麼火辣辣的疼了。
“真是天大的笑話!”李欣悅雙手叉腰,蹲在趴到在地上的環兒身旁,捏起她的下巴,表情有些恐怖,“給我記住了,隻有我欺負那個傻瓜的份,永遠也不會有她欺負我的時候,知道了嗎?”噴吐在耳邊的分明是溫熱的氣息,傳到環兒耳朵裏卻是起了一身的顫栗,哆嗦著身子不敢亂動,“我,環兒知道了。”
李欣悅冷哼一聲,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好似被什麼東西弄髒了自己的手一般,陰險一笑,“接下來,可就是我李欣悅登場的時候了,李菀茗,你給我好好記清楚了。”
“娘娘,你這是要?”環兒看著李欣悅此刻的表情,隻覺跟地獄裏跑出來的惡魔沒有什麼不同,嚇得小臉慘白,眼睛;裏也沒了往日的神采。
“走,去延禧宮看看太後。”李欣悅轉身往門口走去。
環兒站在她身後,剛好清楚的看到了她裙擺上的破爛,指了指李欣悅的腳下,“娘娘,穿這條裙子去,真的好嗎?”讓太後看到了這條裙子的模樣,恐怕會被說什麼有失禮數之類的話吧,李欣悅心裏應該更清楚才是,她一直想要巴結太後,自然對太後的喜好要了如指掌。
李欣悅掃了眼自己的身下,眼裏一抹恨意一掃而過,咬著牙,“就穿這個,不然的話,怎麼能送李菀茗一個大禮呢?”
環兒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屁顛屁顛的跟到李欣悅身後,能教訓那個李菀茗她也很開心,誰讓她欺負了李欣悅,害的自己也被懲罰。
李欣悅不經意的瞟了環兒一眼,見她側臉高高腫起,還有個清晰的五指印,隻要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自己打的,若是太後看見了,問了起來,自己可沒那麼好回答,雖然一個丫鬟不算什麼,但是這關於太後對自己的印象,有點難做,稍微猶豫了一下,又止了腳步返回了房間,冷漠到,“你等我一會。”
環兒懵懵的哦了一聲,便站在原地等待剛才去而複返的李欣悅,不知道她是忘帶了什麼東西。
李欣悅沒一會就走了出來,手裏還捏著一個瓷瓶,遞到環兒手裏,不耐煩道,“消腫止痛的,趕緊擦在臉上,一會就能消腫了。”
“謝謝娘娘,“環兒像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顧一般,崇拜的看著李欣悅,果然自己的主子就是自己的主子,打歸打,還是很心疼自己的,這讓環兒更加堅定了留在李欣悅身邊對付李菀茗的想法。
“快點擦,哪來的那麼多廢話。”李欣悅瞅了環兒一眼,區區一瓶藥膏居然能讓她高興成這樣,真是的,心底對環兒又厭惡了幾分,要不是怕影響太後對她的印象,鬼才懶得理環兒那個丫頭,臉腫就腫唄,反正也找不到什麼好婆家。
可憐的環兒並不知道李欣悅心裏其實是這麼想的,還小心翼翼的抹著那膏藥,生怕浪費了一星半點,絲絲晾涼的感覺在指尖化開,覆蓋在臉上的紅腫,火熱的感覺頓時去了大半,疼痛感也被麻痹了些。
“擦完了嗎?擦完了就快點跟我走,太後可沒那麼多閑暇時間。”李欣悅看著環兒磨磨蹭蹭的模樣就覺得討厭,怕一會太後又去忙別的事情,那自己這檔子事可就算是白受了。
“知道了,娘娘,這就好了,”環兒三兩下將藥膏摸完,將瓶子雙手捧著,不敢抬頭看李欣悅,“娘娘,環兒可以收下這個藥膏嗎?”
李欣悅一眼橫來,這丫頭麻煩事還真多,不屑的看了眼她手裏的瓷瓶,“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吧。”反正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再說了,一個下人用過的東西,她李欣悅是絕對不會再用的,倒不如給了這個傻丫頭,還能做個順水人情,讓她以後更加為自己賣命。
環兒感激的收下瓷瓶,極其小心的塞到懷裏,“謝謝娘娘。”
李欣悅心裏嗤笑一聲,轉身往延禧宮的方向走去,“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
“是,”環兒小跑幾步,跟在李欣悅身後,就這麼一路走到了延禧宮。
一個身穿紅底黑色花紋的女子躺在香妃榻上,說不出的優雅尊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眼角細細的皺紋,就算再怎麼厲害,人終究是人,難免會讓歲月在臉上刻下痕跡。
“太後娘娘,悅妃求見。”一個宮女移這蓮步款款走了進來,立在殿下,等待著躺在榻上的女人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