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冰蠶吐得絲做成的才行!”花丙辰獅子大開口,反正楊西念最不缺的就是錢,趁機多敲詐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好,依你依你。”自己老婆闖的禍哪裏有不擔的道理,看著花丙辰背後的那幾個泛著油光的手指印,還是忍不住偷笑幾聲,李菀茗還是很心疼自己的,沒有把那東西摸到自己身上。
李菀茗追著永和到了一處密林,雖然距離花丙辰他們不算遠,但是樹木遮擋,那邊完全看不到這邊的情況。
“喂,永和,你怎麼了?這突然間的?”剛才隻顧著逃出花丙辰的魔爪,運氣有些過度,現在有些腿軟。
永和轉身看著前方開闊的一片空地,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永和?永和?”李菀茗有些不死心的又叫了幾聲,見永和還是不回答她,站到她麵前擋住她的視線,擺了擺自己的手,“喂,永和?”
永和這才像是被解了穴一般,暮然回神,看著麵前一臉擔憂的李菀茗,“怎麼了?“
“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我叫你那麼多聲你都沒反應,嚇死我了。”李菀茗嘟起紅唇頗有些不滿。
“對不起,我剛才確實在想一些事情。”永和有些歉意,拉起李菀茗的手,再抬起頭,臉上換上了明媚的笑容,像是陽光一樣晃了李菀茗的眼,“咱們回去吧。”
李菀茗模糊不清的恩了一聲,回過神來已經被永和拉出了小樹林,“永和,你剛才在想什麼啊,那麼入神?”
永和身子微微一僵,腳下步伐邁的更快。
李菀茗有些好奇,跟緊幾步想要看清永和的臉色,不料永和卻忽然轉頭,“隻是在想以前的一些事而已,覺得那位元嬸長的像是我一個有過一麵之緣的故人。”
李菀茗哈了一聲,隨即捧腹大笑,“你這故人年紀也太大了些吧,不會是忘年交吧。”
永和一愣,沒想到李菀茗竟然會想到這方麵,搖了搖頭,又想了想李菀茗說的話,她現在也隻是十八十九的模樣,多年之前還隻是個小鬼,有一個年紀這麼大的故人確實是有點嚇人,噗嗤一聲,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快過來吧,在那裏傻笑什麼呢?”花丙辰順著笑聲看了過來,見二女笑的花枝亂顫,勾了勾手,讓她們過來。
一聽花丙辰的聲音,李菀茗立刻收斂起笑意,變得警惕了起來,躲在永和身後,看鬼似的看著花丙辰,小聲在永和耳邊說道,“永和,說什麼你也得保護我,我剛才可是為了你才得罪他的。”
永和啊了一聲,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剛才離去的那一會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李菀茗這麼說了,那就幫她一把,一手掩護著李菀茗往花丙辰身邊靠近,嬉皮笑臉的叫了聲哥。
“恩,真乖。”花丙辰摸了摸永和的腦袋,銳利的眼睛卻盯著李菀茗一放不放,就像是被老鷹盯上的小雞一樣。
李菀茗現在別提有多害怕了,花丙辰一肚子壞水,被抓到了指不定怎麼被他欺負,而且回憶起自己上次被他騙到寒光寺跟那些假僧人大打出手的事她就一陣寒顫,寧惹君子不惹小人,這句話的意思她總算是理解了,一個勁的往永和背後縮,恨不得把自己縮小成一粒灰塵落在永和肩上,瞟眼看著一旁的楊西念,居然跟沒事人一樣坐在那裏喝茶,心裏一陣暗罵,關鍵時候不說出手幫自己一把。
花丙辰看著李菀茗賊眉鼠眼一個勁想著逃的表情心裏就一陣好笑,但是麵上仍是不動聲色,盯著她,注意著她的動作,想隨時把她揪在手裏。
永和一看這情勢不妙,嘿嘿一笑,伸開雙臂一把將花丙辰抱住,“哥啊,你身材真好。”側著頭給身後的李菀茗一個勁的使眼色。
李菀茗感激的看了永和一眼,撒腳丫子就跑,跑到楊西念的右手邊才停下,剛坐下就惡狠狠的瞪著楊西念,“剛才為什麼不救我?”楊西念若是說不出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就立刻用眼神撕了他。
楊西念看了看花丙辰,轉頭將李菀茗跑亂的發絲別至腦後,“他就算抓住了你,也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們有約在先。”
“哦?什麼約?”李菀茗有些意外楊西念的回答,看了看花丙辰的臉,一瞬間就陰沉了下去,冷哼了一聲偏開頭不跟李菀茗對視,一副別人掰了他一口饃的樣子。
“他這件衣服可值錢了,要用天山冰蠶的絲來賠呢。”楊西念唉聲歎氣了一會,天山冰蠶是什麼東西,就那麼幾條,吐出來的絲更是萬金難求,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就這麼一件破衣服居然還好意思要天山冰蠶的絲?”李菀茗有些怒不可遏,這獅子口開的也太大了吧,趁火打劫麼不是。
“誰讓你剛才那麼對我?”花丙辰長眉一挑,一臉不以為然的看著李菀茗,好像他這個要求是理所當然的,一點也不過分。
“我那麼對你,你也不能這麼趁火打劫吧?”李菀茗不幹了,一個好女人最主要的就是會替自己的老公省錢,更何況那天山冰蠶的絲自己也想要……
花丙辰鼻孔都快仰到了天上,雙手插袖子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任你怎麼說,反正這賠償他是要定了。
楊西念終於看不下去了,將李菀茗拽回板凳上,安慰道,“咱們可不能這麼小氣,還好他要的隻是天山冰蠶,不是天上的星星,要不然,我可真沒辦法了,你以後可要乖一點別惹事,不然再來幾次我可就傾家蕩產了。“楊西念半開玩笑的刮了刮李菀茗皺起的鼻尖。
花丙辰冷笑了一聲,晃著自己的腿,“我倒想她多來招惹我幾次,這樣的話,我用不了多久也就變成百萬富翁,下半輩子不愁吃穿,多好。”斜挑了身旁的永和一眼,露了個壞笑。
永和被花丙辰的話給逗得掩嘴輕笑,也就這個時候能看見花丙辰發自內心的笑容,不是那種經常掛在臉上的假笑,心裏感覺很欣慰,如此一來,就算是自己以後不在了,花丙辰也可以過得很好了……不覺有些黯然傷神,好在眾人的目光都集中的李菀茗身上,沒有注意到她。
顧塵峰看著眾人開著玩笑,自己就像是一個多餘的一般,手裏捧著向日葵花茶,呆呆的看著,金黃色的花蕊在水麵飄蕩著,就像他此時的心情。
李菀茗也嘿嘿的笑著,看見在一旁一聲不吭的顧塵峰,拍了拍楊西念的手,朝顧塵峰靠了過去,坐在他旁邊,“這茶的味道不錯吧,我上次來喝過一次。”
顧塵峰感覺到了那熟悉的香氣,心髒不受控製的跳開了,緊了緊握著茶杯的手指,臉上沒有泄露絲毫表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是有什麼心事嗎?”李菀茗湊近了顧塵峰幾分,細看著他的側臉,長長地睫毛向上卷翹著,鼻子高挺,嘴唇紅豔,不薄不厚,一張臉覆蓋著冰霜,盡顯英氣。
顧塵峰側眼看著李菀茗,深深的看了一眼,隻一眼,又轉回頭,“沒事。”又覺得語氣過於淡漠,怕李菀茗誤會,又加了一句,“不必擔心。”
李菀茗這才笑笑,大喇喇的拍了拍顧塵峰的肩膀,拍的顧塵峰一陣咳嗽,“我就說嘛,你一個大老爺們哪裏來的那麼多事,害我白擔心一場。”
“你,輕點輕點,”顧塵峰輕手推開李菀茗,躲避災難似的坐在楊西念跟前,“管好你媳婦兒,到處傷人。”
楊西念哈哈大笑,拍著顧塵峰的肩膀,“你就多擔待些你的大嫂吧,恩?”
顧塵峰對大嫂這個詞很是不喜歡,冷哼了一聲又換了個位置,離李菀茗跟楊西念都遠了些。
花丙辰看著這一幕不知是該笑還是不該笑,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倒是逗樂了一旁的永和。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幾個是打算在這裏住還是準備趕回家啊?”元嬸抬頭望了望天色,歎了口氣,好似是有些不舍得這一幫俊男美女。
楊西念笑了笑,“我們今夜就在這裏住下了,還是為了尋找上次我所說的那個寶藏。”
說道寶藏,元嬸又不經意的瞥了永和一眼,回答道,“這地方若是有什麼寶藏的話就真好了,我也不至於整天靠那片向日葵花田過日子。”
李菀茗插了一句,“元嬸若是不願意在這裏繼續住下去,我們可以帶你出去啊,住的地方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幫你安排好的。”
元嬸搖了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個地方我真的是住習慣了,而且還要守護我家老頭子留下來的那片花田。”
李菀茗有些遺憾的哦了一聲,縮了縮腦袋不再說話。
“小夥子,雖然說你們身體好,但是就這麼露宿森林怕是不太安全,我那家裏隻有兩床被子可以借給你們,不知道夠不夠?”
“元嬸不必擔心,山腳有我們的仆人,一會天色再暗些,他們自會把帳篷送上來的。”楊西念搖了搖頭,兩床被子恐怕是連元嬸自己的被子都給拿出來了,他們怎麼好意思要。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元嬸站起身,又從房間裏端出來瓜子讓大家吃,笑道,“我這家裏沒什麼稀罕的,就這葵花籽多些,你們吃吧。”
“謝謝元嬸。”李菀茗一閑下來就想往嘴裏塞點東西,這瓜子就是及時雨啊。
“這瓜子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必客氣。”
眾人又吃吃喝喝打鬧了半天,天色又暗了一些,上來幾個仆人扛著帳篷還有其他必需品,在茅草屋的一旁搭了三個帳篷。
李菀茗跟永和睡一個,楊西念跟顧塵峰一個,花丙辰獨占一個。
李菀茗脫的隻剩下一身雪白的褻衣褻褲,轉過身看著還在拖拖拉拉解衣服的永和,“大家都是女人有什麼沒見過的,難不成你多長了個咪咪?”李菀茗翻了個白眼,毫不忌諱口中所說的詞彙。
“我的天哪,你真的是東越的皇後?”永和驚得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兩下扒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鑽進了被窩。
李菀茗不屑的斜眼看了裹得跟粽子一樣的永和,挺了挺自己的胸,“我也有,不會看你的的,放心吧。”
永和索性兩眼一翻不在說話,跟她講什麼亂七八糟的,她可說不出口,又響起了元嬸的模樣,陷入了深思,時間可以改變人的模樣,難道還可以改變人的性別?
“喂,永和?”李菀茗剛才問了她一句話沒聽見她回答,扭頭看去,她又不知道在哪神遊了。
“恩,怎麼了?”
“我覺得你今天怪怪的,究竟怎麼了?不能跟我說嗎?”李菀茗用手肘撐起自己的腦袋,斜看著永和。
“我在想我那個故人,不知道他變成了什麼模樣。”
故人,又是那個忘年交?李菀茗沒了興趣,往下一躺,兩眼一閉,“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