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正午,醒來的劉夢璃睜開眼,下意識地抬手去擋刺眼的陽光。
真是奇了怪了,能亮的燈在收銀台上邊,一樓唯一透光的地方也正照著收銀台,照著劉夢璃。
她扶著收銀台站起來,腿已經麻的沒有知覺了。這時,她才注意到,劉騰夏和楊久夢都不見了。
“楊久夢!劉騰夏!”她不敢上二樓,隻能在一樓喊著。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旁邊有動靜,她一轉身,竟然是劉騰夏和楊久夢抱著兩箱東西從一個貼著海報的暗門走出來。
“你們?”劉夢璃疑惑地看過去,原來那裏貼著一張大海報,正好將那個門的縫隙遮住了,根本看不到,也不知道劉騰夏怎麼發現的。
劉騰夏和楊久夢都是將箱子放到了地上,箱子落地的聲音很悶,看起來應該很沉。
“這裏都是我們從那個儲物室找到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先看看吧,夢璃你就負責擦照片就好了。”楊久夢說著,坐在了地上,開始翻箱子。
劉騰夏也是看了劉夢璃一眼,沒有說什麼,和楊久夢一起坐在地上翻著箱子。
劉夢璃點點頭,從一樓的衛生間裏涮了塊抹布就開始踩在椅子上擦了起來。
她先是把玻璃鏡框從牆上取下來,再用抹布去擦。隻不過這裏看起來很久都沒有打掃過了,髒的很,她擦完兩個就要去再涮一次抹布。
這時劉騰夏一直翻動著的手突然停下來,他找出來一封信,粉紅色的信封,看起來是情書。
雖然他知道偷看別人的隱私不太好,不過這封信可能就是他們活下去的生路。
他將信紙取出,又把它展開。字數不多,也就三百字。字跡娟秀,一看就是女孩子寫的。
“親愛的靈峰:我是閑蘿,你還記得我嗎,你還記得當初大學畢業前的那個晚上,你,我,小月和常家一起坐在操場上,抬頭對著放飛的孔明燈許下的願望嗎?我們許願,將來能開一家自己的攝影樓。現在,我們的願望實現了,可是你卻不在了。
一個月前你從國外回來了,我們也在影樓門口,拿到了你寄來的那封信。可是為什麼,我們等了那麼久,整整三個月,都沒再有你的音訊。你明明回來了,為什麼不來找我們呢?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你在從美國回國下飛機後,往這裏趕的時候出了車禍……”看到這,劉騰夏一愣,這不對啊,這哪裏是情書……
“劉騰夏,你看。”楊久夢手上也拿著一封剛找出來的書信。
這封就不像他找出來的那封信那樣是粉紅色的了。泛了黃的信封,髒兮兮的,劉騰夏接過來,放在眼前仔細地看了看,竟然在上麵看到了斑斑血跡!
他將信紙取出,展開,頓時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迎麵而來,兩人定睛一看,那泛了黃的信紙上,赫然寫著“我回來了”四個大字。而這四個字看上去好像是人用布滿鮮血的手指,一點一點顫抖著寫出來的!
而劉騰夏又看向那封自己沒讀完的信,“我還清楚地記得,小月是五月十三日從門口拿到的你的信,可是,告訴我們你已經死了的那個人,卻說你在四月二十日的時候就已經被火化了……”
此時劉騰夏的眉頭已經快鎖在一起了,如果這兩封信是罪城給出來的生路的話,那麼很可能這次的鬼有四個人,那就是在這等粉紅色的信裏寫出來的四個人,“靈峰,閑蘿,小月和常家。久夢,我們找快一點,要快一點找到他們的照片,他們就是鬼!”
“啊啊啊啊!”劉騰夏的話音剛落,衛生間裏就傳出了一聲聲淒慘的叫聲,不用去看,他們知道,劉夢璃死了。
楊久夢翻著東西的手一頓,釋放出了自己的天使靈識,在整個影樓地地毯式搜尋,卻還是讓那惡靈逃跑了。
“絕對沒錯了,就是他們!”劉騰夏並沒有把劉夢璃的死放在心上,對他來講,除了楊久夢,他什麼都不在乎。而劉夢的死也很好的證明了他的想法。
因為這就是罪城的規律,當你沒發現生路是,罪城會一定程度上限製鬼的動作。而當你找到生路,那麼罪城就會放任鬼魂開始它的殺戮。
楊久夢收回了自己的天使靈識,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也就是說他們還有整整一天的時間。兩個人,在有百萬張照片的影樓裏尋找四個從沒見過的人的照片,談何容易!
與此同時,罪城第三區的會議室裏,死寂一片,再也沒有人敢貿然開口了,因為,劉夢璃的死,他們已經知道了。
“啊!”慕琅澤猛然站起來,揮起拳頭狠狠地在桌子上砸了下去。
“琅澤!”趙決陽一把抓住了他不停顫抖著的手,沉聲勸道,“人死不能複生,你看開一點!”
古涼心坐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們,心裏也有些不舒服。當然了,她不是因為何子悅和劉夢璃的死,而是因為,她現在才發現,生命的脆弱。好像麵對罪城無情殘酷的罪考,他們什麼都做不了一樣。
她這個人的朋友少的可憐,在這裏,也就是和照顧了自己很多天的尉遲日月偶爾說說話,大部分時間都窩在房間裏。而在現實世界中,也就隻有從小一起長大的王曦一個朋友。
這幾天,她也聽尉遲日月給她講了關於良晴雨的事。對於良晴雨這個女人,古涼心聽著還是比較有好感的。
而劉夢璃也是在良晴雨死後就一直死纏爛打地追慕琅澤。按理說,如果是劉夢璃死纏爛打地追的慕琅澤,那他應該也沒有多喜歡劉夢璃才對。既然那樣,他現在悲憤成這樣,又在演戲給誰看呢?
古涼心在心裏冷笑著,將頭扭向一邊。
她不知道的是,控製住慕琅澤的趙決陽握著前者的手腕,輕輕地按了一下;而慕琅澤則是一邊大叫著,一邊側了下頭,微微衝趙決陽挑了挑眉。
在兩人身後的陵敖宇更是無視了慕琅澤的瘋狂,背對著他們,麵對著第三區的其他人,神色複雜,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琅澤,你冷靜點。”一直沒有說話的尉遲日月也快步上前,拉住了慕琅澤。
良久,慕琅澤的情緒平穩下來了,趙決陽,尉遲日月的,手也就鬆開了他。而這時慕琅澤的左手猛然抬起,一根紅色的骨頭從他手中飛出,快到隻看到一個紅色的影子閃過,正正地穿透了坐在最邊上的一名男子的眉心。
除了出手的慕琅澤,趙決陽,尉遲日月和陵敖宇,所有人都都呆住了,這是什麼情況?
慢步走到那個被自己殺了的男子身邊,慕琅澤彎下腰,修長的手指攀上他的頭顱,隻是輕輕地一用力,那男子的頭就整個爆開了,穿透他眉心的那根紅色骨頭也回到了慕琅澤的手中。
“第三區,不養叛徒。”直起身來的慕琅澤抬頭,用帶有威脅的目光掃視著第三區的眾人。
說著,他指了指沒有了頭顱的那個男子的屍體,“李雙華,是叛徒,他的死,你們都看到了,如果你們當中有人背叛第三區,那麼他,就是你們的榜樣!”
“劉夢璃,同樣是叛徒,因為她已經死在了罪考中,所以我們就不深究了。但是,她同樣也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如果你背叛第三區,那我們就會讓你在罪考中,自生自滅!”趙決陽轉過身,麵對著第三區的眾人說道。
劉夢璃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在她向慕琅澤表白的那一天,她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來自第四區的奸細。而那個叫李雙華的男人,同樣也是第四區安插在第三區的。因為劉夢璃的死,讓本就嫌疑頗重的他徹底暴露。